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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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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0

    太夫人头一天到长安城着实不消停,接二连三的猛药下去气倒小梁氏还不算,又抽空来找姬瑶的麻烦,她托说心口痛派心腹陈婆婆三番几次来请姬瑶。

    姬瑶正在小角房里盯着给小梁氏煎药,头也不回拒绝道:“我给婶娘正煎着药,一时走不开,大夫就在府里没走,祖母哪里不舒服,派个人过去喊来就是。”

    陈婆婆皮笑肉不笑,拿话挤兑:“太夫人心口痛,身边没个人怎么能行。大娘子要是不去,别人还以为你心里压根没太夫人,传出去不好听罢。”

    想拿孝道压人,也要看姬瑶理不理会,她小心吹着药锅沿快要溢出来的药汤,反问道:“祖母一向见我不喜,我又毛手毛脚不大讨人喜,去了气着她老人家怎么办。三妹在那边,先让她替我尽孝。陈婆婆回罢,赶明儿一早我再向祖母请安侍奉。我这边若是离开了,珝娘一个人忙不过来,难道要把翠莲叫来守在婶娘身边。”

    陈婆婆呲着牙,暗骂一声鬼心眼,甩着帕子去向太夫人复命。

    姬瑶见人走远了,把手里的蒲扇交给阿奴,出来坐到廊下的木栏上休息。太夫人真当她傻,要死要活把她喊着去,今晚是别想合眼睡觉。好好的一个人,临了变得牛古左性,自己受点罪,非要把别人也逼上绝路。

    一时,二娘子等不住出来催问药可曾煎好,她体累心乏一屁股坐在姬瑶身边,指甲扣着帕子的紫竹绣纹。

    “叔父还在屋里?”姬瑶问。

    “早走了,守在阿娘身边心里惦记着别人,喂个汤水都做不好,留着碍眼。”二娘子说着眼里泛泪花,气恨恨冲着院子另一头轻骂:“我是忙着腾不出手,等有空非要整治翠莲那个贱人,问一问阿娘哪一点对不住她。她还想生出儿子和三弟争宠,直是白日做梦,赶明儿出门摔一跤才好。”

    “少说两句,她要是有福气,无儿无女叔父也宠她一辈子,要是个没福的人,生下个哪吒也没用。”姬瑶开解二娘子,翠莲虽然可恶,可罪魁祸首是镇国公,光收拾翠莲一个治标不治本,这家里不会变得清静。

    二娘子叹气,等药煎好后端起离开,临去前叮咛姬瑶:“阿姐,顾神医真的没消息吗?阿娘的病只有他能治,有空了你帮我问一下韩家小郎,说不准他能知道一点。”

    姬瑶点头,她明天见韩七也准备要说到这件事。晚上,原本还想找三娘子说私房话,可太夫人巴着不放人,姬瑶只得做罢,反正时日还长先不急。

    次日清晨,胡管事急匆匆来敲门,说是宋家派人派车来接大娘子,来人是上骁卫的王四郎,他把人领到正堂,等了有一会儿却不见太夫人派人喊大娘子过去。

    “来了有多久了?”姬瑶真是无语,真是那都少不了太夫人。

    胡管事擦着额头上的汗,回道:“一烛香过了,小的也是忙腾不开手给大娘子先报信。”

    “走,咱们过去。”姬瑶带着阿奴直奔待客的花厅,老远听见太夫人谄媚的声音盘问王四郎的底细。

    “晚辈正是建章王氏,虽然排行第四,可前面三个全是庶兄。”王四郎锦衣华服,俊眉星目,说话仍有风度。

    他眼睛瞄向屋外,心道姬家大娘子再不露面,他可要找进去。宋十一郎说得没错,姬家的长辈做事没谱得厉害,他要见大娘子,人家唤出来三娘子替他奉茶端水。

    “哦”,太夫人听了更加高兴哈哈大笑,完全看不出有病的样子,示意屋里三娘子:“玥娘,还不快给王大人添茶。”

    三娘子轻咬唇,她知道自己的能耐和根底,是万万不能得罪太夫人,一步三挪磨磨蹭蹭走到王四郎身边,为他再续上一杯茶。

    鼻间一股幽香扑来,王四郎见是位俏丽的小娘子,微笑点头。

    “王家阿兄,你是来接我的罢,都怪我来迟了,咱们抓紧动身,别耽误了时辰。”姬瑶笑着进门,她自顾自说没给太夫人留插话的余地。

    王四郎眼前一亮,应声起来向太夫人告辞。

    “大娘子出门,把玥娘也一并带上,你们亲姐妹好有机会说私房话。”太夫人冷不丁冒出一句,三娘子站在屋正中扣着衣角不说话。

    姬瑶是想和胞妹单独相聚,不过太夫人的用意太明显,明显得她都要臊得慌。真把姬家的女儿们当成货物,看谁光鲜往谁怀里塞,也不看看门第。

    三娘子是庶出,想进高门大户只有做妾一条路。

    太夫人无非是贪王家的显赫,可姬瑶还要为自己的妹妹真心做打算。

    “改日罢,今天有要紧事,阿兄只叫我一个人过去。再说三妹做车劳累,先休息几天,有空了我再带她去逛长安城。”姬瑶拒绝后转身出门。

    王四郎含笑等在一旁,等着姬瑶出去两人结伴出门,远远看过去郎才女貌确实也般配。

    “看看,那是你的亲姐姐,她也不顾着你,有好郎君只想着都揽到自己身边。宋十一郎身边什么样的好郎君没有,她匀给你一个又如何。唉,人心隔肚皮,你呀,只有我这个死老太婆可以依靠。”太夫人说了又说,听得三娘子头低了又低,她才心满意足回屋养神。

    *****

    王四郎骑到马上,回想见过的几位姬家娘子,论端庄貌美姬瑶排第一,姬家二娘子俏皮清秀,今天见到的这位三娘子小小年纪显出不寻常的风韵,可见是位庶出。

    想到这里,他敲车厢问:“大娘子,方才在厅里的小娘子是你的庶妹罢,眉眼生得有三分像。”

    “是,人人都说我们姐妹有三分像我阿爹,特别是眉眼。”姬瑶说话间还在气刚才太夫人的举动,言语中难免带着冷淡,或者她一直这样对待王四郎,自己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王四郎本想说句俏皮的话,听见姬瑶的声音他收回鞭子坐正,悠悠骑向皇城旁的宋宅。

    宋十一郎说自己的表妹性子有点孤傲,王四郎原也理解,太傅之女,外祖又是太傅,再说之前是内定的东宫女主人,没点傲气怎么能行。

    相处两三个月,姬瑶对他始终保持着冷淡,王四郎有再多的哄人花招对着她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一路上琢磨着她到底喜欢什么,转眼间便到宋宅大门外。

    姬瑶自己下车福身道:“多谢王家阿兄相护,我先进去了。”

    她脸上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半旧衣衫不起眼却也不会叫别人轻视她。

    王四郎本来想说自己有空闲可以陪她说会儿,不知怎么地居然没说出口,他又不是没经过事的毛头小子,家里几个美妾艳婢,那个都被他哄得妥帖,对着姬瑶真是有心无力。

    远望姬瑶婀娜的身姿消失在大门里,王四郎叹气,扭头找宋十一郎讨高招去了。

    *****

    姬瑶问过管事,直接去了韩七养伤的院子。没错,他在养伤,而且伤得不轻。

    钟家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劳而获就算了,还想夺人性命。也是钟氏机遇好,军中无顶尖的将才容他脱颖而出,往日又装纯良骗得先帝和朝中几个重臣的信任。再倘若有一个和钟氏比肩的人,钟家也没有今天之显赫。

    姬瑶绕过湖边,见一池子莲叶翠绿接天,花苞隐在莲叶中错落有致,风清气爽,景色怡人倒适合养伤。

    她迈进韩七住的院子,一眼望见四斤一瘸一拐端着铜盘从屋里出来,见到是她,那小子忙不迭把铜盆塞到身后藏起来。

    姬瑶眼尖,一恍间已经看见半盆血水和染着血渍的绷布搭在盆边,她不禁皱了皱眉。

    “大当家睡着还是醒着,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进去瞧一眼。”姬瑶问四斤。

    四斤眼睛骨碌骨碌转,大声说话:“醒着,醒着,我这进去问。”他慌里慌张走到廊下时踢翻装血水的铜盆,弄得咣当做响,又在屋里做出许多动静,好一会儿才出来请姬瑶进去。

    人没进屋,扑鼻先吸入血气腥味和草药的淡香,姬瑶进屋目光向床上搜去,天青色的罗纱帐里韩七爬伏在床边睡眼惺忪。

    她看向贴着窗户边站的四斤,这小子又没说实话。

    四斤吐了吐舌头,心道您来了,我能不叫醒大家当吗。回头让他知道错过一个好机会,还不知道怎么折腾我呢。

    韩七睡得迷迷瞪瞪听见姬瑶来了,一激灵醒来忙把人请进屋,等姬瑶进来,人真真切切站在他眼前,他又觉得准备不足,自己蓬头垢脸怎么见人?

    还有,他光着上身躺在薄被里,想翻个身都不能够,更别提坐起来。都怪四斤办事不灵光,这小子腿瘸了脑袋也少根弦。

    “阿瑶,你坐。”韩七伸了一半的胳膊又缩回去,差点忘了自己光着膀子。

    姬瑶假装没看见,坐在床前圆桌边的月牙凳上,再上下打量韩七,问:“谁下的手?”

    “没瞧清,反正都是些不相干的人。”韩七爬在枕上含糊其词,心道早知道晚几天再请阿瑶过来,失算,失算!

    姬瑶身子向前倾了倾,见韩七藏着的那半边脸上也有淤青,目光扫向他身上盖着的薄被,思忖伤势到底要不要紧。

    “伤到要害了吗?”她再问。

    韩七摆手,想起什么又把手收回被窝。

    姬瑶见了,明白四斤确实没办好差,她是不宜久留,长话短说:“我来时不知道你伤得重,没做准备空着双手,望大当家别见怪。反倒有一件事要劳烦你,我婶娘病得不轻,御医说只有顾神医的药才能治好她。顾神医即使在京城一般人也难得一见,更别说他现在不知所踪,不敢奢望他本人出诊,盼着他听过病情后能开出一两剂方子,药到病除我也省了不少事。”

    “行,没问题。”韩七差点一跃坐起,先不说他的伤口会不会受到影响,脑中闪过他没穿上衣十分懊恼,目光找寻四斤,那知这小子早早溜得没影。

    “多谢,那……”姬瑶不知该再说什么,该说的话说完,让韩七好好养伤罢,其他的事她问宋十一郎。

    姬瑶开口告辞,韩七着急,探出上身胳膊伸长一把拽住姬瑶手。“别走!”他说。

    姬瑶迈出去的步子被韩七用力拽回来,差点一屁股坐到他怀中,腿弯磕在床沿她哎哟一声,正想发火,抬眸发现韩七青丝披散,横七竖八的鞭痕布满在胸膛,触目惊心辨不出本来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