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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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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凤阳和太子说了那些话,本就是说给皇帝听的,无所谓他相不相信,毕竟凤阳是知道皇帝派了人在太子身边的,太子虽然对此不大清楚,却十分相信凤阳,所以一概东西都照着先前和凤阳商量好的说的。也幸好,太子对凤阳如此信任。

    又过了些日子,凤阳被皇后叫到了身边,也不知怎么的,这一个月以来,皇后对待凤阳的方式和往常也有了区别,一些大事也开始和凤阳商讨了。若是换个有野心的,想必是十分欣喜于皇后的变化的,但对凤阳而言,她反而对皇后的这种变化赶到惶恐和不适应,因为皇后这样的改变代表着,她已经不完全把凤阳只当做一个女儿来看待了,虽然凤阳本来就不是她的女儿。

    “娘娘,”凤阳才从老圣人处离开,便收到皇后要见她的消息,领着珍娘匆匆赶来,连衣裳都来不及换,故而只在皇后一尺外停了脚步行礼。

    “站这么远做什么,”皇后原本正撑着头在桌上小憩,显得十分疲累的样子,看见昌平进来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凤阳见状,条件反射的想要走到皇后身边,却又想到了什么,生生停下了脚步,那无措的小模样倒是叫皇后不由笑出了声。

    凤阳脸上显出些许不好意思来:“方才听闻娘娘寻我,便急着过来了,还不曾回去换了衣裳呢。娘娘这两天事情繁忙,身体正是容易受病魔入侵的时候,我还是站远些,必不能叫娘娘染了病气才是。”

    “只你细心,”皇后脸上神色缓和了下来,见凤阳坚持,便也没再说要凤阳坐到自己身边的话,只对程姑姑道:“今日才吩咐人给凤阳做好的衣裳可收捡出来了?可巧今个儿凤阳也过来了,你带着珍娘下去瞧瞧吧,她是凤阳身边人,若问凤阳喜好,问她准没错的的。”

    “娘娘有给我做新衣裳了?”凤阳笑道,“娘娘成日惦记着我,太子哥哥和四弟都要吃醋了。”

    凤阳顿了顿又对珍娘道:“娘娘是再熟悉我喜好不过的了,必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今日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向程姑姑讨教讨教,你可别耽搁了。”

    程姑姑见状道:“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奴婢今日若不拿出看家的本事叫珍娘看看,岂不是枉费了郡主对奴婢的一片期待?”

    言罢,程姑姑便带着珍娘退了出去,殿中也就只剩了皇后和凤阳两人,说话也再没了顾忌。

    不等凤阳询问,皇后便对凤阳叹道:“一个月过去了。”

    一个月?凤阳对这个时间可是敏感极了,一个月前,可不正是荷花宴吗,当时为了皇家的颜面,皇帝可是强忍着什么都没处置的,甚至还给了昌平好大一个恩典,毕竟她才将将办成了一个荷花宴不是?虽然与会之人都心知肚明,晓得这其中有鬼,可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是。

    “难道……”凤阳有些迟疑。

    皇后点了点头,意有所指道:“今日有不少人参了钱妃侄儿,说他借着外戚身份招摇撞骗,为祸一方,强娶女子为妾,还逼死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圣人大怒,下令将他下狱。”

    “早该如此了,”凤阳道,“钱妃侄儿的名声,便是我常在宫中也有所耳闻,他仗着钱妃和他伯父无恶不作,偏偏钱家这一代有作为的男丁都没了,家中只剩了他一个,便是为着钱家的功勋和那些人命,圣人也不好发作他。”

    皇后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前些日子,钱妃长嫂老蚌生珠,得了一对双生儿子。”

    凤阳会意,点了点头:“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皇后勾起唇角,对凤阳道:“你这些日子代我与圣人在老圣人面前尽孝,辛苦你了。可有什么不听话的奴婢?”

    “娘娘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你与圣人事务繁忙,也只我有空,我帮着尽孝心不是应该的吗。”只这奴婢……先前也问过这事儿,怎么如今又拿了这个出来问呢,凤阳有些奇怪,但也只是道:“老圣人身边伺候的奴婢,都是老圣人信任的,自然都极懂规矩,我身边那几个,可都比不上他们呢!”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今日都懂规矩,却也难保他们不会生什么其他心思。”

    凤阳对此不大明白,皇后也不解释,只是又继续道:“钱妃侄儿的消息,我能知道,想来钱妃那边也得了消息了。钱妃大嫂一向和她不合,钱妃那侄儿又是钱妃出阁前亲自教养过一段日子的,你说她会如何反应呢。”

    “钱妃的行动,一向出人意料,我竟不敢猜了,”凤阳想了一阵,才赧然说道。

    皇后却并没责备凤阳什么,好似她并没等着凤阳的回答。

    “说起来,当初昌平同你一道受命伺候老圣人,可荷花宴都过去这么久了,却还是只有你一人伺候老圣人,这也实在不该。今日中午,圣人在钱妃处发了火气,想必明日你该能见着昌平了。”

    凤阳闻言,点头应下:“左右我是长辈,不与她争什么,她也别想着叫我吃什么亏也就是了。”

    皇后和凤阳又说了两句,程姑姑便带着珍娘回来了,故而皇后便赶了凤阳回去梳洗,也好生休息一番。

    等凤阳在池中沐浴之时,突然一拍池水:“果然是圣人、娘娘,好生厉害。”

    原来凤阳一路上就觉得皇后说的每一句话都颇有深意,但那时候却半点没多想,只这会儿将皇后说的所有话连起来又回忆了一遍,这才觉得心惊。

    皇帝秋后算账,当时没说昌平什么,甚至还压下了宣平侯府的闺女,又给了昌平极丰厚的赏赐,将这事儿圆了过去,可皇帝能忍啊,一个月后,就是爆发的时候了。

    先是钱妃大嫂平安生下一对双生子,紧接着就有百官一同参钱妃侄儿,皇帝将钱妃侄儿下狱。中午皇帝就在钱妃处一通发作,钱家就算是想要瞒着不让钱妃知道这事儿也是不行的了,钱妃如此宠侄儿,即便出了那样的事情……也必定会有所动作,而昌平恨极了他,钱妃的第一步就必须要安抚昌平。而皇帝今天中午的发作,让昌平明日不得不去老圣人处伺候。老圣人因为和皇帝打擂台才将钱家捧了起来,后来又有了钱太妃这朵解语花,而这一个月所有人都叫昌平忍,昌平虽然听了,却和钱妃、钱太妃都有了嫌隙。

    这是一个早已设好,绝对不会输的局。

    凤阳虽然不知道帝后二人到底有什么图谋,却也看得出,他们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如何,钱妃侄儿的命,他们是要定了的,昌平的反应并不重要。皇家除了老圣人,其他人可没有对血亲动手的人,只是无论如何,皇帝必须要给宣平侯府一个交代,那么让昌平做好服侍老圣人的事,说不得就是一个开端了。而皇后先前说过老圣人身边的奴婢……到底会有什么关联呢。

    想到这里,凤阳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了,但她并没注意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池中的水也一点点冷却了下来,凤阳打了个寒战,也不知道是身上冷,还是心里发寒。

    珍娘见凤阳许久不曾出来,便有些担心,对伺候的宫人嘱咐了两句,便推门走了进来。

    第一眼,珍娘看到的是水光,以及上头漂浮着的红色月月红花瓣,但越走得近了,就越能看清凤阳那藏在水底,未染寸缕的雪白肌肤。珍娘的呼吸不由一窒。

    原本凤阳和珍娘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够,只以为亲吻,和难耐的肌、肤相贴,便已经是全部了。可平山候通过隐秘渠道送进宫来的本本册子,甚至是记录详细的书册,叫二人明白,以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平山候甚至叫嚣着等凤阳什么时候再出宫了,会特意请人在府中为她们当场演示,叫凤阳想骂他几句,却又不晓得说什么好,到了最后,看着珍娘的模样,凤阳竟然应了下来。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与抽气声,凤阳一笑,霍然从池中起身,侧头吹落了正在滴水的肩头上一片娇艳的花瓣,一双眼睛如钩子一般看着珍娘。

    “立在那儿做什么,既然都进来了,只看个背影,你就满足了?”

    珍娘张了张嘴,却拿了一旁放着的锦帕走向凤阳:“自然是不满足的,只是池中水冷,未免你受凉,还是先出来吧,我亲自为你擦拭身上的水。”

    此言一出,凤阳便把先前的烦恼忘了个干净,看着珍娘毫不掩饰的痴迷目光,凤阳觉得胸中有什么情绪膨胀,她轻盈的从池中走了出来,站到了珍娘面前,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月月红花瓣黏在身上不舒服,用锦帕也不好擦,不如你先用手帮我都摘下来?”

    “乐意之至,”珍娘道。

    肩头被凤阳吹落了一瓣,可凤阳颈项上也粘了一瓣,珍娘看了一眼,故意略了过去,目光向下,凤阳心口正粘着一瓣,如心口朱砂。珍娘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把凤阳腰上、背上、小腿等处的花瓣都摘了下来,只剩了那两处……珍娘倾身吻上了凤阳颈间,一手也抚上另一瓣,摘了下来,而后重新覆了上去……

    片刻之后,凤阳按住了珍娘的手,亲了亲珍娘的唇,哑着嗓子叫外头的人都不必进来了,自己会从小门回去寝殿。外头的人自无不愿之处,也传话叫寝殿中的人都退了出来。

    “平山候送的东西,也不全没用,”凤阳将珍娘揽在怀里,吻掉了她眼角沁出的泪珠,“你的脸真红,映着这灯光显得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