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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思语收到李振海的信时,已是半夜。来人是一个宫里的小太监,叫小麦子。他是负责倒夜香的,故而可以半夜出得了宫。
胡齐敲了半天门,沐思语才穿好衣服睡眼惺忪的爬起了身。一见胡齐身后穿着宫服的小太监,她立刻醒了神。
命胡齐守在外面,她便引了小麦子进屋。
小麦子从进屋一直低垂着头,可能是因为在宫中地位低下而养成的习惯。
沐思语轻笑着说:“公公请坐,可是李叔派你来的?”
小麦子并不入座,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李爷让我告诉姑娘,那人的屋内常有男子留宿,却不知是谁。可守了多日也未见有人出入,恐那宫中有密道。”
小麦子并不知道李振海这一句话中的那人是谁,如果让他知道那人是皇后,恐怕就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带这个话。
沐思语见小麦子再不多话,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小麦子手中:“劳烦公公深夜前来,这点银子给公公买些酒驱驱寒。”
小麦子低头看了一眼那张银票,立刻又将银票放回了桌上。我的妈呀,只是带个话用得着给一百两吗?再说他肯来也全是为了李振海,当年若不是李振海手下留情,就凭他不小心打烂了皇上的一只花瓶,早就乱棍打死了,哪里还有今日的他。
沐思语不依不饶的又把银票塞回了小麦子的怀里,并死死按住了他想要退还银票的手:“公公若是不肯收下这银票,只怕我和李叔都不安心了。以后恐还是要劳烦公公的。”
小麦子听她这话,知道日后恐怕自己还得来送信。于是只得红着脸收下了银票。快速的退了出去,由胡齐领着回到了宫门外。
沐思语坐在桌边,却是再无睡意了。哼,血隐门肯如此为慕容倾月卖命。如今看来,两人肯定是有奸情的。如此说来,血隐门肯为慕容倾月做那么多事,也便十分合理了。
留宿?密道?沐思语思量着这两件事,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如果从慕容倾月对唐逸白他娘下毒的时间来推算,那么慕容倾月与血隐门主肯定是老相识了。
不知怎地,沐思语突然想起了白景珏那副嚣张跋扈的蠢样子。说不定白景珏根本就是白昊天的儿子。白昊天器宇轩昂,眉目如峰。唐逸白虽然长着和他娘一样的容貌,可偶尔流露出的神情,却似极了白昊天。但是。白景珏......虽也算的上俊朗,比之白昊天,却无丝毫的相似。神似就更加没有了。
沐思语仔细的回想着白景珏的容貌,突然觉得他的容貌倒似有些面熟,可到底是像谁,却又想不清楚。
越是这样想,越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测。白景珏肯定不是白昊天的儿子。至于是不是血隐门主的孩子,她也不敢肯定。难道慕容倾月还与其他男人有染?这样倒是更加有趣了,这深宫之中,秘密还真不少呢。
就凭着李振海带来的一星半点的消息,沐思语足足想到了天都泛白。想想今日还有一场赛马会,沐思语摇了摇头。甩开一脑袋的胡思乱想,又爬回了床上。
对于沐思语来说,别的什么事都能耽误。唯独吃饭和睡觉,是雷打不动的。这倒是和某种动物非常相似,如果按照她对白景珏的推断,估计轩辕无极应该就是那除了吃便是睡的哼哼了。不然怎么生出了她这种人。
第二日的赛马会依旧是人满为患,呼延寒夜却没有来。获胜的是唐门的一个小厮。原本看那马匹也是不怎么起眼的。更别说那御马的小厮了,简直就是拿脚后跟想也想不到他能赢的。
可一开赛。那马儿犹如离玄的箭的一般,足足把其他赛手拉开了两圈有余。赛场中的各种障碍也全没有难得住他。
比赛结束的时候,那些下了重注的贵戚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只有躲在席帘背后的沐思语一个人笑的像朵花儿似的。
唐逸白在这一天却是连人影都没有见。
沐思语回去宅子时,正听到隔壁院落中,传来女子的轻笑。沐思语皱起了眉头,这白昊天动作可真够快的,才下了旨让两位异国公主入住三皇子府,今儿就急急的来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让唐逸白赶快纳妃了。
虽然沐思语知道唐逸白不会对这两人动心,可听到那若有似无的笑声,心里还是烦躁的很。
忍了几次,终是没有忍住,偷偷从小门溜了过去,躲在一处花丛后,悄悄的打探。
只见唐逸白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有些心不在焉的饮着茶。身侧两位美人相伴。
诺伊尔早就忍不住爬在凉亭的蔚蓝上,不时的往水中丢些吃食在喂鱼。
那风陌芸却是端着温婉公主的架子,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支小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身着一袭鹅黄的长裙,抬手间广袖垂下,露出半截白臂。眉目与风陌影有着七八分的相似,那风陌影的长相本是非常让沐思语不齿的,可现在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倒确有一番风情。
一双顾盼清丽的丹凤眼,配上红唇,饶是一位古典美女的摸样。在夕阳的映照下,白皙的面色也显得更加光华四射,暖暖的浅笑,让人为之心动。
沐思语狠狠的折了一截花枝,在手中蹂躏着。心里忍不住的怒骂着,真是够矫情的,才刚刚入夏,又是黄昏,用不用打扇啊?就不怕扇出个伤风感冒。
因为离的太远,沐思语听不清风陌芸在说着什么。可唐逸白明明不怎么搭理她,她却依旧说上几句,轻笑一下。若是唐逸白开口回上一句,她马上就咯咯的笑起来。看来这风陌芸是下定决心要做这三皇子妃了。
沐思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再多看一会,就会忍不住冲上前去。所以咬了咬牙,一转身,又从小门回了院子。
才一回去。就唤人来去寻了唐逸尘、李虎还有秦轩来,小厮问她原因,她大声喝道:“爷要摆宴,他们几人,爱来不来。”
没一会,唐逸尘就率先进了沐思语的院子。她还真像模像样的备了一席饭食,自己已经先自斟自饮上了。
唐逸尘才不管那么多,有人摆宴,他自然不会错过。当即二话不说的坐在了她的身边,也吃喝了起来。
李虎因为要忙着赛马会的收尾工作。而秦轩结束了军营的事宜后又踌躇了一阵子,毕竟之前他莫名的打了沐思语一巴掌,虽然过去了很久。可他一直躲着不敢见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的时候,那丫头却命人前来请宴,左思右想后,去京中最好的酒坊,买了一摊子好酒。这才磨磨蹭蹭的过来。
故而这两人来到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透了。
沐思语一看迟到的二人,立刻倒了几大杯酒,每人罚了三杯。这才招呼着两人入座。
秦轩本欲开口道歉,可看沐思语像是完全不记得当日的事儿似的,依旧和他嘻嘻哈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沐思语端起一杯酒,伸手举到了秦轩的面前:“秦轩,你去了军营不是应该更爷们一些?怎么现在比女人还矫情了。除了刚才进来时罚的那三杯,后面却是一杯也不喝了?低着头想什么呢。”
秦轩一抬头,正对上沐思语亮晶晶的一双明眸,心中顿时暖了下来。道歉又何必非要开口?日后不论沐思语要什么,他都毫不犹豫的给她便是。有什么比得上好好待她?这丫头心胸如此宽广,又哪会拘泥那些口头上的事儿。
想明白了这些。秦轩终于放下了心结,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了一旁,换了一只大碗,给自己满上。迎着沐思语的酒杯轻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如此还敢说我比女人不如?”
沐思语哈哈的笑了起来。众人又聊起了以往的一些的事儿,没一会,沐思语就把今日看到的那一幕抛到了脑后去。只顾着饮酒谈笑。
正喝着,突然一个清脆的笑声从门外传了过来:“思姐姐好生小气,摆宴也不请我。”
沐思语一听这话,立刻跳起来跑到门边。果然诺伊尔蹦跳着快步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沐思语,狠狠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我想死你了。”
沐思语大笑着拉过诺伊尔的手就往桌边走,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诺伊尔身后还跟着一人。不是呼延寒夜又是谁。
呼延寒夜连招呼也不打,就跟在自家一般,径自走到了桌边。抱拳对秦轩自我介绍到:“在下辽国呼延寒夜,今夜难眠,故而来讨这丫头一杯酒吃。”
秦轩一听是辽国的太子爷,当下要行礼,却被呼延寒夜拦了下来:“不必多礼,今夜在这院子中,可没那么多的礼数。咱们不都是来吃那死丫头的酒的?”
秦轩一听呼延寒夜对沐思语的称呼,也知二人关系匪浅,便不再多礼。请了呼延寒夜入座。
沐思语此时早和诺伊尔说笑成了一团,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诺伊尔本来性子就直率,也不拘礼数,自己倒了一杯酒先饮下。笑看着沐思语道:“原来思姐姐就住在三皇子的隔壁,早知道我下午就过来了。你不知道陪着他们说话有多无聊,那个风云国的公主,一脸的假象,明明没什么可乐的,自己笑的不行。真是受不了。”
沐思语心中一喜,这诺伊尔果然和她的性子,同样都不喜欢那个风陌芸。想着便捏了诺伊尔的小脸一把:“你可是要嫁给三皇子的,往后得和那风陌芸好好相处才是,不然你们二女共侍一夫,你这样说她,怕没你的好日子过。”
诺伊尔白了沐思语一眼:“我才不要嫁给三皇子,我跟你说哦,那个三皇子虽然长的比夜哥哥还好看,可是一个下午连十句话都没说过。我要是嫁给了他,不用两日就得闷死。”
沐思语看诺伊尔一脸认真的模样,更是生出了戏谑她的心思:“那可不行,你可是辽国皇上派来和亲的,怕由不得你哦。再闷也得嫁。”
诺伊尔一脸的无所谓道:“哼,我是为着能出来玩才答应的,鬼才愿意嫁给三皇子。等非逼得我成亲那日,我就跑掉。我骑马可是极好的,看谁追的到我。”
沐思语听到诺伊尔对唐逸白无意,心中虽是高兴,可也更加的为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担忧了起来。抬眸去看呼延寒夜,见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送诺伊尔走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几个人笑闹着又喝了不少。呼延寒夜才带着依依不舍的诺伊尔离开。
秦轩一脸担忧的看着沐思语道:“你真就放任他的府中住着两个女子?”
沐思语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别的也实在想不出其他了。看这情况皇上应是铁了心要给唐逸白纳这两个女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沐思语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那熟悉的味道已经说明了来人的身份,想想也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大半夜的不声不响的摸进她的闺房。
想到今日他陪着两个“爱妃”在亭中纳凉的场景,沐思语张口就咬住了唐逸白的手指,这一下却是很用力的。
唐逸白虽然手上疼痛,却并没有抽回。他自然知道沐思语今日偷偷去了他府中的事儿,便想着让她咬一口解解气,宠溺的说道:“是谁惹怒了我家的小狗,上来便咬人?”
沐思语想也没想的就道:“不就是你。”话刚说完,就意识到如此说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狗?当即用力的捶了唐逸白一拳:“你才是狗。”
唐逸白除了衣衫,躺在了床上,把沐思语搂进了怀中低语道:“除了你,我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
沐思语心中一暖,也不再计较,往他怀里钻了钻:“睡吧,忙了一整日可累坏了吧。”
在唐逸白日日与“美人”相伴中,唐门赛马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场的决赛。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除了唐逸尘以外,其他晋级到决赛的全是唐门的赛手。那些马儿虽然色泽不同,可仍看得出是同一品种。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一人能说的出什么,毕竟每场比赛都是在他们眼皮子低下进行的,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那些入围的马匹,虽然样貌上并没有格外的出众,但速度、体能和对主人的忠臣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看台上的众人此时也无心再去想这一次赛马会是不是唐门自己给自己做嫁衣了,全都睁大了双眼,盯着赛场,想要好好欣赏这一场高手的对决。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场比赛,大家可都是下了血本去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