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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蔚宛看到初见倒下的时候她心里急得很,下意识地就想要给顾靳原打电话,可她看初见的样子,似乎并不想。于是她让欢欢去找顾靳原,告诉她机灵点,什么也别说。
后来因为许初见的手机一直在响,她还是忍不住接了洽。
只是在电话里面,蔚宛从没听到过他的声音里能有这么多的情绪。
明明只是一句质问着她在什么地方,却隐隐暗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蔚宛故意很久没说话,果不其然,电话那那头的男人果然急了起来。
至少,她敢肯定顾靳原对初见肯定是有情,而且还不仅仅是一星半点。只是她知道顾靳原是个霸道且有些偏执的人钤。
只是对初见来说,不知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蔚宛最熟悉的医院就是这里,容铮顾家的两兄弟是很多年的交情,为了保险起见,她拜托他给初见做了全身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出乎了她的意料。
思及此,蔚宛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初见,看样子她并不知情。
……
蔚宛叹了口气,说道:“可我觉得,阿原对你不一般。”
对于蔚宛所问的那个问题,许初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手紧紧地揪着被角,房间内的温度适宜,可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那双清澈潋滟的明眸此时一点生气都没有。
许初见好久没有说话,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不愿意正视着这个问题。
他对她不一般?
好像很多人都这样说过,只是他这样的不一般,她有些承受不不住。
看着她满脸的不知所措,蔚宛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样唐突的话,稍显无奈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墙上挂着的时钟缓慢地走着,窗外残阳似血,烧红了这个天际。
许初见垂着眸子,手指紧握着被角,指甲有些泛白,手背被药水灌得冰凉没什么知觉。
她抬起眸子,视线飘向窗外的如血残阳,眸光很远很远,落在那遥远的天际。
轻轻地摇了摇头,“蔚宛姐,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却任谁都听得出那种从心底漫上来的无奈与酸涩,就连她此刻的呼吸都变得深浅不一。
蔚宛有些犹豫,却还是试探性地问出了那句话,“那,你对他有感情吗?”
她对他有感情吗?
许初见有些怔愣,她曾经以为自己应该是恨他的,可没有爱,有哪里会有恨呢?
从遇到顾靳原的那时候起,至今为止半年多的时间,可她却觉得仿佛是过了好久好久。他会对她发脾气,却转头会有缱绻的语调在她耳边说着话。
从这次的事情上,许初见清楚了一件事情,他不想让她做一件事情,会有很多种方式让她做不成。
可他就算每次都用着那张光盘来威胁她,也用她家人来威胁她,可至今为止他也没有真正的去做,即使是她惹恼了他这么多次。
可能她最不能放下的,就是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他那样紧紧地护着她,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发生了那样激烈的争吵。
只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太糟太糟。
对于蔚宛问出的这个问题,她依旧只是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我真的不知道。”
有种观念一但根深蒂固之后,就难以再让人改观。
蔚宛微蹙起眉,心神转了几转后,表***言又止地说:“初见,你……”她还是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她愣愣地看着蔚宛欲言又止的样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后话。
蔚宛一向也不是个不爽快的人,下定了决心,直截了当的说出后:“你怀孕了。”
这四个字,掷地有声。
许初见顿时僵住了,一直维持着一个坐姿,一动不动。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的吓人。
病房内很安静,近乎一种死寂。
玻璃窗外,残阳退却,云层像是烧尽的灰,如烟似雾灰灰的一片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无端的让人生出了一种苍凉的感觉。
许初见低着头,卷翘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暗影,遮住了她此刻所有的神情。
“怎么可能呢……”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似乎是想要极力的否定蔚宛的话。
蔚宛看着她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一阵化不开的酸楚,顿了顿,她说道:“两个多月了,只是情况不太好。”
闻言,许初见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睁开,原本清澈的眼底透着化不开的无力。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怀孕呢?
虽然她也曾怀疑,可当结果真真实实的摆在她面前之时,手足无措。
许初见倚靠在软枕上,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她低着头,纤瘦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腹部,她不曾想过,这里,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她的呼吸紧了一下,心脏仿佛在这一刻被一只大手揪住,眼里满是无措的看着蔚宛:“是不是医生弄错了,我确实很久没来例假,可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吃避孕药才紊乱的,我不可能怀孕的……”
许初见一直在强调着这件事,像是在说服着她自己。
沉默了许久之后,思量再三之后,蔚宛才说:“初见,没有弄错。”
就是这样轻轻的一句话,缺乏打破了许初见所有的希冀,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置身于冰窖之中,寒意从毛孔里一点点渗透进身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把手从小腹的位置挪开,无力地滑到了身侧,蔚宛小心地握着她的手,触及到的是一片冰凉。
蔚宛见不得她这样隐忍着要哭不哭的样子,轻声地安慰着她:“初见,你别怕,我没有告诉他。”
她原先就认定了这个孩子应该是顾靳原的,现在又看着初见这样失神的样子,心里更加笃定。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病房内入眼的是一片极为刺目的百白,许初见凝视着空白的墙壁放空了很久,才对着蔚宛问:“容医生呢?他会不会告诉……顾靳原?”
她的声音微颤,僵直的身子像是已经不会动了。
蔚宛瞥过眼,几乎不忍看她的样子,才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子,在她脸上看到的这种仓惶无措,实在是令人揪心。
她告诉许初见:“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他应该还没说。”
这句话意味着,她还有时间来做准备,虽然这件事情残忍了点,却不得不慎重考虑。
“两个多月了啊……”许初见缓缓地重复着,神色恍惚着,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场梦靥还是现实。
在几天前,她曾想着要逃离这个地方,殊不知,命运早就注定好了一切。
“是啊,再过不久,你就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了。”
蔚宛的声音里莫名的染上了些低低的失落,像是想到了什么感同身受的事情一样,当年她一个人面对着冰凉的手术室,至今回想起来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疼痛。
可能是感同身受,所以她了解许初见现在的无措,亦是同情着这个女孩子。
蔚宛有些担心地问她:“初见?”
许初见闭上了眼,泛白的唇色有些无力:“我没事,就是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蔚宛应了一声,知道她现在心情很乱,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替她掖好了被子。
当她想离开的时候,蓦然地听到了许初见的声音,很轻很闷,透着一股子无力和悲凉,“如果我不要,会不会很疼?”
蔚宛顿住了脚步,温和的眉眼间亦是一阵沉痛,“会的,很疼,他会很疼。”
许初见闭上了眼睛,她再没说话,心里却是久久难以平复。
她一直说,怕闹出人命,就是怕有一天自己会面对这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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