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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曾问过,那张照片里的女孩,是不是曾经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所以后来当有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出现,她以为自己能解脱。
他还是没有解释,那仅仅只是一个他愧疚至深的人。
任由着她误会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和他越走越远洽。
这些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后来在她走后的那半年里,他在街头捡回了一只小猫,没有别的原因,在冬日的街头冻得瑟瑟发抖,像她钤。
他亲自给小猫洗澡喂食,几天下来,小猫越来越粘着他。
这时候他才明白,其实流浪猫的并非铁石心肠,只是需要人温柔以待……
这一晚,他做了整夜的噩梦。
从许初见离开的那天起顾靳原就变了,变得很安静,规规矩矩的上班下班,固定的时间回家,更多的时候他则是自己一个人在半城湾,对着空荡荡的房子。
独自享受着那种死一般的沉寂。
这是出事后的一周,每个地方出具的证明都显示当天的遇难者里面有许初见,有她的登机信息。
她的家人也得知了消息,一夕之间,她的外公再一次受不了这种刺激再一次病倒,他去过一次她家里,以最低微的姿态,却被拒之门外。
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安慰着他,也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着。
只是顾靳原自己却好似没事人一样,也没有像先前那样和母亲大吵大闹,甚至是一有空他就会回大院陪家人吃饭聊天。
又到了他回大院的这天,几乎全家上下都在,包括顾靳阑也带着欢欢回来。
小姑娘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小舅,两人坐在沙发上,她忍不住往自家小舅身上凑去。
十几岁的小姑娘对大人的世界只是一知半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问道:“小舅,你还记得许老师吗?我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了,我原本还以为她会是我小舅妈呢……”
虽是一句童言无忌,可在场的人都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
“欢欢,快去洗手,等等就吃晚饭了。”顾夫人有些微微皱眉,沉着声支开了自己的外孙女。
顾靳原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甚至没有显露出一丝变化。
顾夫人暗自欣慰,认为自己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所谓的认真不过也就是三分钟热度,不过就是图那一时的新鲜感。
她原先不过只是想把许初见支走,以为只要两人只要疏远了关系就会冷淡下来,却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顾夫人在得知许初见出事的消息时,她也足足愣怔了很久,这不是她的本意。
可现在见自己儿子的态度,也没见他吵闹,应该是想通了,开始对他越发的关心。
每次他回来的时候,顾夫人便邀请了乔沐来家里吃饭,总想着这两人要是能成了好事,也算是一桩美事。
“阿原,改天抽个时间和你乔伯伯一家吃个饭?正好有些事情我们两家人也可以当面说说。”顾夫人在自己儿子身边坐下,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嗯,好啊。”他随意地应了一声,倒是顾夫人不可置信。
没想到一向最讨厌受人摆布的顾靳原竟然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是这样干脆,甚至连犹豫一下子有没有。
这一行为,让顾夫人以为这都已经不是自家儿子,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就转了性子?
还是说,那个女孩子的离去,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顾夫人看了看时间点,细心地问着:“阿原,你和小沐也认识了不少时间,你和妈说说,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几次晚上她都进出你的那个别墅,女孩子的名声可是最重要的,你可不能再犯浑。”
顾夫人的消息途径自然是很多的,说实话,要是两人真的能发展的快一些,还真算是了了她一件心事。
毕竟自己这小儿子过了年就该三十二了,再不成家还真不算个事儿。
顾靳原的眼神暗了暗,在心里无声嗤笑。
忽而,他斯里慢条的反问:“妈,我什么想法重要吗?这不是还得听您的意见,谁能合您的眼缘,以后才能孝顺您。”
这话说得中听,顾夫人心里听着却不是滋味,却也只能笑逐颜开地接话道:“小沐这孩子跟你是青梅竹马,咱们两家人也算是知根知底,家世人品都没得挑。性子还好,这样的女孩配还算是浪费了。”
顾靳原的手指骨捏了捏,深邃的眼睛里没什么异样之色。
他淡淡地笑开:“妈,既然您这么喜欢,反正您相人的眼光比我准,全听您的吧,要是合适的话早些定下来吧。”
怎么会变得这么好说话?
顾夫人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之前不还因为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和家里闹得很凶,前段时间更因为支票的事情言语不善,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他这么爽快的反应,顾夫人却迟疑了:“阿原,你说认真的?婚姻大事哪能这么仓促,我虽一直希望你早点定下来,不过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也得上点心啊。”
“怎么不上心?不是有您把着关吗?”他轻笑着挽着母亲的手应着,只是那笑容根本达眼底。
顾夫人在他平静的表情里看不到什么端倪,却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只以为这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说到底也不见得有多认真。
“行,妈今天约了小沐来家里吃饭,等结束之后你们两人好好地出去玩玩。”
顾靳原默不作声,反倒是母亲一直在说着这些那些,他自己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向了什么地方。
他看了看时间,正好看到了自己父亲和二哥一前一后进门,难得的一家人聚的这么齐。
顾靳原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来说:“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很抱歉今晚陪您,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抽时间好好陪陪您。”
他这一开腔,一屋子的人都向他这边望过来。
顾夫人见他不吃饭就要走,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能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
顾靳原沉吟了一声,倒也没解释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东西,递到顾夫人面前。
“妈,这两张支票人家不稀罕,您还是收着吧,还有一张您替我还给乔沐,我倒是不知道乔家千金出手也这么大方。”
他轻轻地笑着,言语之间却渐渐生出了嘲讽的冷意。
顾夫人变了脸色,在这件事情上面她自知是理亏的。
顾靳原看着自己母亲的脸色,半晌又继续说道:“横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妈,您也算少了一桩心事。只是您口中的未来儿媳,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合您的心意,就连做法也是一样。”
顾夫人完全不理解他说的话,看着手里的支票,一张签着她的名字,另一张却是乔沐。
“阿原,这里面该是有什么误会了,小沐又不认识……”
顾夫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正好瞥见了刚进门的乔沐:“小沐来了啊,快坐下。”
乔沐一进来就甜甜地喊了顾夫人一声阿姨,方才还尴尬僵硬的气氛瞬间就消散了。
他冷眼看着这一幕,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下了饭桌,顾夫人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也想要讨个意见,抛开刚刚那件烦心的事情,就将自己盘亘在心头的大事说了出来。
顾夫人笑着问坐在身边的乔沐:“小沐,阿姨的意思呢是什么时候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你父亲什么时候有时间?”
乔沐一听这话,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乖巧地说:“阿姨您觉着什么时候合适呢?”
乖巧地一句回话,顾家两位家长更对这个女孩子充满了好感。
顾峰一贯严肃的眉眼间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说道:“怎么能都顺着我们的意思,毕竟是终身大事,可不能让别人觉着我们顾家仗势欺人了。”
“您说笑了。”乔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心跳的很厉害。
“老顾,我记得小时候小沐还经常来我们家串门呢,没想到一眨眼时间都过了这么快了。”
“我也记得,以前你还总说要认来做干闺女。”顾峰也觉得是时候让儿子娶妻定性,心里也开始盘算着这件事情。
他很少管儿子的事情,却不代表那些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
顾靳阑打量了一下坐在母亲身边的女孩,看上去很乖巧的女孩子,怪不得能如得了母亲的眼。
“妈,小沐都不好意思了。”顾靳阑打趣说着。
后面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
顾靳原默不作声,听着他们的一唱一和,心里忽然就想冷笑,幽暗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顾夫人见时间差不多了,给自己丈夫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便说:“阿原,你不是还有事情吗?赶紧收拾收拾趁早去吧,别拖到很晚,顺便把小沐送回家。”
他也没有反对,拿起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说:“妈,还是让司机送吧,我这眼睛最近不行,经常出些状况。”
淡淡地一句话,却在全家人心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顾夫人脸一紧绷,担忧地望着他:“什么?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吗,现在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顾靳原不在乎的罢罢手,轻笑道:“的确没什么大问题,您不用担心,就是最近视力下降的厉害,医院那边也没能给个准确的说法,没准……”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却成功的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可能不担心?
见他说着就要转身出门,却被顾夫人紧紧抓住,克制不住地惊声问道:“没准什么?阿原,你说清楚,可别吓妈啊。”
顾靳阑板着脸,同样急切担忧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还不快说?没见爸妈都急坏了?”
顾家三兄弟姐妹,就数这个最小的弟弟最得宠,却也是最让人操心的主。平日里都被家人宠坏了,哪能见得他这样。
在场的唯独只有顾靳城没说话,坐在沙发上轻抿着手边清冽的茶水,静观其变。
依着他对顾靳原的了解,这事情恐怕不是这么单纯。
自从许初见出事以来,他整个人都静的不像话,可他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
越是平静,就越预示着这一场山雨欲来有多强烈。
果然,顾靳原站直了身子,这才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他们一眼,才似笑非笑地说:“没准会和十年前一样,可能会瞎吧。”
顾峰也沉不住气:“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发生的那桩事情到现在都让他们心有余悸。
“很长时间了,阿铮一直劝我去国外彻底治疗,以前我还存着这心思。现在,没什么意思了,瞎就瞎了。”
“你说什么混账话!”顾夫人吃了一惊,赶紧走上前去打量着儿子,“什么瞎就瞎了!要你去治就去,说什么胡话!”
大家的脸色都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变得铁青,只有顾靳原本人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仿佛他们所谈论的焦点,根本不是他自己,而只是在说着今天的天气一般随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家人,又笑着说:“我不会治疗,没了想看的人,瞎和不瞎其实没什么区别。”一字一顿,狠狠地打击到了在场人的神经。
顾峰一气之下,随手就抓了手边的烟灰缸砸像他的方向,他也不闪躲,就任由烟灰缸在额头撞出一道血痕,玻璃清脆的碎声在大厅响起,顾峰狠狠地骂:“你不去也得去!什么时候由得你胡来?”
“爸!您别激动!”顾靳阑赶紧上前安抚着父亲,转脸又看向弟弟,担忧之余更多的则是不赞同。
“阿原,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道你说这话,爸妈会有多担惊受怕吗?”顾靳阑对这个弟弟的脾性也是捉摸不定。
顾靳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您看看我这双眼睛,不会觉得有愧疚吗?这双眼睛是她母亲的,要不是您间接逼走了她,又怎么会出事?”
“阿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顾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顾靳城终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难怪他这段时间安静的不像话,就只是为了这一刻。
“我做什么?我现在还能做什么?”顾靳原冷笑着说,猩红着一双眼,眼梢溢出来不知是汗还是泪。
他浅淡地扫向屋子里面的一干人等,浅淡地说:“就这么办吧,妈,您趁早别给我张罗婚事,不然耽误了别人!”
那双深邃的眼睛落在乔沐身上,定定地看了她一瞬,似是云淡风轻的一眼,乔沐却好半天没从这种怔愣里面出来。
顾峰到底是一家之主,压抑着怒气沉声让人送走了乔沐。
紧接着,又是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摔碎。
这下,谁都知道父亲是真生气了。
顾靳原知道最近父亲身体不好,当下也住了嘴,没再往下说什么,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事已至此,他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图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顾峰沉着脸指着他的背影,怒气冲冲地说:“你给我站住!我还没死呢,你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顾靳原果然站住了,他慢慢地转过身,只是眼睛里面一血红……
……
顾靳原最终还是被禁在了家里,自从那天晚上后,他的眼睛就处于时好时坏的情况下。
只是他不愿意,不配合,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一次他似是铁了心,不知道在隐隐坚持着什么。
上次他也在家里这样闹过,不过是因为顾靳城做了些事情逼走了许初见,而这一次,出手的是他母亲。
他不能冲母亲发火,更不能像对他哥一样对自己的母亲,于是他只能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手段。
那一个晚上,全家人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名叫绝望的东西。
夜幕已降临,外头黑压压的一片,有些森冷。
顾靳城推门进来,就看到他看着窗外出神,手里拎了一瓶红酒,没说话直接开了起来。
他为各自倒上一杯,在沙发上坐下,自顾自地轻抿了一口。
半晌,顾靳城才说:“你闹够了没?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总不能让全家人都为你担惊受怕。”
顾靳原大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茶几上那杯红酒,没有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看着那里面的液体晃出摇曳的弧度。
谁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为了他好。
他的唇畔漾开浅淡的弧度,看着顾靳城说:“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容铮那小子和我说了,你要是再不配合,没准真就瞎了!”顾靳城再沉的性子在这时候也忍不住火爆起来。
虽然对这个弟弟气不过,但说到底是血浓于水,怎么可能不关心。
听到了这句话后,顾靳原像个没事人一般,反而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以姿态去见容铮的?”
顾靳城重重地把高脚杯置于桌上,薄唇抿了有抿,沉默了许久。
这下,顾靳原才又轻笑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提的。”
“你这么犟着,有意思么?从出事情到现在都这么久了,她都已经……你还想要闹出什么名堂?”
那个残忍的字眼顾靳城没有忍心说出口,声音很沉。
“谁说她一定不在了?”顾靳原站起身,走到窗边的位置,好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谁都说她死了,可他不信。
他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就这么瞎了,他还要看着她回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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