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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眉头舒展,神情里含着相当明显的喜悦,步伐较往日也快上不少。
谢泠正和他这位找上门来的朋友闲聊,对方虽然目光不加掩饰,但说话时非常有分寸,一句会让她尴尬的话都没问过。
但即使如此,她也觉得自己心口那块巨石一直悬着不曾放下来,好像只等着楚留香回来时就要砸下来。
所以楚留香走进来的瞬间,她是非常紧张的。
背着剑的姑娘和楚留香显然相当熟稔,从她看向楚留香的神态和开口时的语气就可以窥见一二,“你这是去哪了?”
楚留香挑了挑眉,“你不是说晚几天到?”
“没办法,我那位朋友,原本就是冲着你才要与我们结伴的,结果你居然先走了,她自然也不愿意同我多呆了。”
楚留香扶额,余光瞥见谢泠的眼神一直在自己和高亚男之间游移,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子,对谢泠介绍道:“这是华山派的高亚男,我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他这句话让谢泠想起了当初他介绍李红袖时的场景,彼时他仅说了一句这是李红袖,这回多出来的这半句,倒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
也不知道区别在哪里,谢泠坐在那忍不住想道。
她这个模样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楚留香有点无奈,想解释但又不好当着高亚男的面提胡铁花的名字,只好先把手里的盒子推了过去。
“那柄匕首到底缺了个口,用起来不顺手,我找了把更合适的。”他说。
谢泠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还、还能用的啊。”
楚留香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但我想送你一把更好的。”
他这么一说,高亚男才注意到谢泠腰间那柄匕首,目光也有瞬间的停顿。
谢泠没注意到这等细节,她看着楚留香把木盒里的精铁匕首拿出来递到她手上,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实际上根本不容她推拒。
高亚男顿时有点后悔来走了这一趟,她不是没见过楚留香哄女孩子的场面,但这么……这么难以形容的腻歪场面却还是第一次。
不过说实话,虽然接触得很短暂,话也没说上几句,但她对谢泠的印象很是不错。
温柔的女孩子她见过不少,但这么恰到好处的舒服实属难得。
笑起来时连她都觉得万般可爱,也难怪楚留香会说出那句“我只是真的很喜欢看她笑”了。
谢泠这几年用上匕首的次数其实很是有限,尤其是后来学了掌法,楚留香当年送的那柄匕首后来更像个被她挂在腰间的装饰,甚少再开锋。
楚留香昨晚问她是不是很喜欢那柄匕首,她没有回答。
事实上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长久以来她一直以为这是她和楚留香最后一点关联了,就忍不住想着,当个纪念也好。
这一纪念,居然就一直随身挂到了今日。
“不过用这把新的的话,以前教过你的防身招式还得稍微改动一下。”楚留香笑了笑。
他说到这个,谢泠又忍不住想起了冷血向她透露的一些事实。
但那些积攒在心里的疑问,实在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问出来,最终她也只是垂了垂眼,“好。”
高亚男没有留下吃饭,寻了个借口溜了。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外,楚留香才叹了一口气,“我这位老朋友先前在扬州就说想见你一面,没想到我带着她寻去合芳斋,阿芝却告诉我你搬家了。”
谢泠其实已经清楚他们俩之间真的只是朋友,但还是有点好奇,“她——为什么想见我?”
楚留香勾了勾唇角,望过来的眼神里尽是笑意,“想见见好朋友喜欢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谢泠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深觉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很像是打情骂俏,干脆闭口不言。
可是楚留香还站在她面前,让她连站起来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朋友很多,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却很少。”他接着说道:“现在你也全见过了。”
“就……高姑娘和胡大侠?”谢泠有些意外。
楚留香却摇摇头,“还有一个。”
“诶?”谢泠不解,试探性地问道:“……还有李姑娘?”
她提到李红袖时的语气相当小心翼翼,楚留香自然听得出来,也知道为什么。
事实上这也就是这么久以来谢泠都努力在远离他的原因罢,他忍不住想。
“不是红袖。”他说,“是一位总是懒得动弹的朋友,你还记得那件雪狐披风吗,那几张狐裘就是我那位朋友给我找的。”
谢泠当然记得,不仅记得,她这回搬家来金陵还带上了。
但她却想不起来她还见过楚留香的哪个朋友。
见她这么困惑,楚留香也不再卖关子了,解释道:“两年前的上元,我和这位朋友逛花灯会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你。”
谢泠还是没什么印象,花灯会人那么多,又已过了两年多,她哪里能记得到底见过多少人。
“我没走近,但他走到河边看你放灯来着。”
他提到放灯,谢泠总算想了起来,毕竟当晚她买的那盏莲灯才放出去不久就翻了,等等——
难道楚留香说的那个朋友就是看见她的莲灯翻了掩着嘴忍笑的那个男人吗?
虽然已经想不太起那个人的脸,但谢泠对他掩嘴的动作还是有印象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那天你也在啊。”她抿了抿唇。
楚留香也很意外自己隔了这么久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尤其是最后离开前见到她回头朝冷血笑,嘴上说得豁达,心里到底还是意难平,拉着姬冰雁喝了半个晚上的酒。
但是这些事,就没有再说出来的必要了。
“我在河对面。”他又摸了摸鼻子。
谢泠的心情有点复杂,她当时买下那个莲灯的时候,心里确实有过一闪而过的写他名字的念头。
往事已休,再怎么回顾也是回不去的。
但是昨晚发生的事却不是简简单单一句不提就能过去的,所幸楚留香并不逼她回答,有耐心得很。
巧的是今日也正好只有他们俩吃饭,陆小凤在高亚男走后就跑个没影了,气氛一时更局促了起来。
更尴尬的是,她做完菜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做的全是楚留香爱吃的口味。原来过去近三年的时间,关于这个人的种种,她竟一丝都不曾忘记。
吃饭过程里楚留香又问了几句她这几年的近况,他尚且不知道冷血已经把掌法的事告知于她,还自觉毫无破绽地不经意间问道:“阿泠这几年可是有在习武?”
谢泠的筷子都停住了,她抬起眼看着他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表情,有些想笑,“这个问题,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楚留香被她这个似笑非笑的模样勾得心痒,竟也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谢泠点头,“冷大人说的。”
“也不可能是别人说的了。”他笑了笑,没问为什么冷血明明答应了他最后却还是告诉了谢泠。
这问题的答案他反正再清楚不过,何必再让谢泠说一遍呢,他听了还心塞。
之后两人便换了话题说起了开合芳斋分号的事,讲到自己的生意经,谢泠的话也变得多了不少。
楚留香很喜欢看她这个神采飞扬的模样,干脆不插嘴,就静静地看着她,但他的眼神又实在温柔炙热,像是在凝视什么珍宝,等谢泠意识到的时候又忍不住脸红起来。
这气氛似乎正合适将昨晚说的事说下去,可他才刚要开口,外头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谢泠以为是陆小凤,顿时止住声放下筷子往外走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张洁洁和花溪云。
这两人应当也是恰好撞上,站得不近,花溪云朝她笑了一下,非常有风度地让张洁洁先开口。
“我今天买到一家超好吃的糯米鸡,正好又是晚饭的点,我就多买了一份来拿给你啦!”张洁洁说完还扬了扬手里那个纸包。
谢泠顿时笑弯了眼,“谢谢你呀。”
花溪云有大半年不曾见她,今日也是凑巧,家中管着金陵这边铺子的一个大掌柜过来找他对账本,顺便提了一句丝绸坊隔壁他们一直想拿下的那间铺子被人给盘下了,说是已经谈拢了,他们去晚了一步。
他听了也没有多想,“你看着办吧,或者打听一下是谁盘下的。”
这一点大掌柜早已打听清楚了,顿时恭敬地回道:“是扬州合芳斋的掌柜,要来京城开分号呢,所以我估计咱们很难再拿下了。”
花溪云顿时愣住,“你确定是合芳斋的掌柜?”
大掌柜有些不明白大公子的反应,但仍然如实答道:“是合芳斋的掌柜不错。”
他素日谨慎,一定是打听得很清楚了才敢这么肯定的,所以花溪云也没再怀疑,想了想道,“那位掌柜现在住在何地?”
大掌柜报了个地址,更疑惑了,但在花家做事这么多年,他最是清楚主人家的事最好是能不过问便不过问,说完就没有再多嘴。
至于花溪云,虽然惊讶,但后来想了片刻就想通了,谢泠跑到京城来,应当和谢星有关系。
毕竟花满楼之前写来的信里还提到了谢星中了举的事,按照谢泠对他的期望,定是会让他去考进士的。
何况谢星是真的聪明,哪怕志不在读书,考个进士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谢泠把他们俩迎进了门之后才想起来楚留香还在,忍不住想起张洁洁昨晚对自己说的话。
她想这场面真是不能再尴尬了,只希望楚留香不要计较吧。
果不其然,一进去看见楚留香在那坐着,张洁洁就露出了相当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花溪云则是惊讶,“香帅也在?”
“原来是花公子。”他站了起来,颇有几分主人招待客人的意味,“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花溪云眯了眯眼,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莞尔道:“你们还在吃饭?”
谢泠之前只顾着想东想西,饭都还没吃上几口,腹中空空,但来了客人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看着自己吃饭了,“没事,本来也快吃完了。”
张洁洁才不管她怎么说,直接把纸包打开,“那就尝尝这个,快,还热着呢!”
她这架势,摆明了是只给谢泠一个人吃的,推过去的时候不忘横楚留香一眼,楚留香哭笑不得,又想起她昨晚对谢泠说的话,无奈极了。
他自认虽不是人人都喜欢,却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姑娘嫌弃成这样。当然,他也知道张洁洁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或者说还正好点出了谢泠内心的抗拒所在。
糯米鸡的确很香,谢泠吃第一口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好吃。”
“你喜欢就好啦。”张洁洁很开心。
花溪云鼻子很灵,都不用看包装,闻到味道就猜到了这是哪家的,“这家糯米鸡的确做得不错。”
“公子真是识货人!”张洁洁笑嘻嘻地说。
“对了,花公子是如何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谢泠忽然问道。
花溪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解释完后又环顾了一下周围,“阿星不在?”
“他在澜沧学府。”
“澜沧学府?”花溪云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反应了过来,“看来他是真的打算考进士了。”
他尚且记得谢星对读书的不上心程度,还有那手潦草的字。
谢泠点头,“考肯定是要考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能考得上。”
“这你就放心吧。”花溪云笑着作下保证,“我可是过来人。”
“那就希望他到时能承花公子吉言啦。”谢泠想到他的身份,顿时觉得这句保证非常可信。
“原来你弟弟要考进士啊?”张洁洁惊讶道。
“是啊,看上去不像吗?”
“……是不怎么像。”张洁洁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
“澜沧学府只能读一年,等明年他从学府出来了,可以来我府上。”花溪云忽然说。
谢泠也是来了金陵之后才知道澜沧学府只能读一年这事的,原本还想着一年就一年吧,剩下的时间里顶多让他再找个差一些的学府,现在听到花溪云要帮忙,顿觉再好不过。
毕竟他可是这几十年里唯一一位没进澜沧学府还摘得会元的人。
不过他身为吏部侍郎,怕是也没多少时间去指导一个小举人,所以谢泠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没立刻应下,“到时再说吧,花公子有心了。”
花溪云没坐多久就走了,谢泠将他送到门口,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就听到跟着一起跑出来的张洁洁在她身后非常兴奋地开口:“泠泠啊,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当官的啊?”
谢泠:“……是啊。”
“太好了我觉得我实现理想的对象出现了!”摩拳擦掌。
“……什么理想?”
张洁洁还在持续兴奋,“当朝廷命妇啊!”
谢泠:???!
什么原来你还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