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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子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笔直地跪在那里,娓娓道来:“昨夜,德妃娘娘的宠物猫咪咪跑出了仁明殿,奴才一路追赶,却总是逮不住它。『』Ω笔『趣阁WwΩW.』biqUwU.Cc糟糕的是,那么晚了,后苑的门竟然被打开了,咪咪趁势跑进了后苑。奴才怕德妃娘娘责罚,只得硬着头皮到后苑寻找,当奴才找到翠含堂时,却听到松柏林中传来说话的声音,奴才十分好奇,便悄悄地走进去想看个究竟,没曾想竟看到贵妃娘娘在跟几个黑衣人密谈。奴才吓得不轻,不敢再继续找猫,赶忙偷偷溜回了后宫,所幸今天一早咪咪却自己回来了。”
程左相和罗寺卿对昨夜之事毫不知情,听小路子这么一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张侍中倒是知道一些,可他哪能站出来为胡贵妃辩解。
宋度宗对小路子的话半信半疑,他瞪了贾右相一眼问道:“右相大人,昨夜生的事你为何这么快就已知晓?”
贾似道从容应答道:“回皇上,罗寺卿和本相怀疑皇城中有蒙古人的细作,我们一直想将他挖出来,为此,微臣曾要求小路子把后宫的一切可疑之事及时向微臣禀报。”
贾似道轻轻地咳嗽一下后继续说道:“巧的是,就在微臣接到小路子的来报后不久,微臣府上的家丁张小四又有了重大现。”
贾似道走到张小四身边说道:“小四,昨夜你看到了什么?快如实交代。”
张小四又跪拜了一下才说道:“回皇上,昨夜,奴才在路经皇城时意外看到四个黑衣人从里面飞了出来,奴才怕他们会干什么坏事并紧紧跟着他们,后来现他们回到了溢清茶楼。”
张小四的话让张侍中不禁头皮麻,不过贾似道关注的重点显然并不在这里,他走到赵虞侯身边说道:“赵虞侯,请将你昨夜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给皇上听听。”
赵虞侯点点头道:“回皇上,昨夜,步军司接到右相大人的命令,要我们去溢清茶楼围捕四个蒙古人。随后,许指挥使亲自挂帅,带着我们二十多个侍卫赶到了那里。那四个蒙古人现我们后蒙着脸仓皇跑出了茶楼,为了逃命,凶残的他们很快便杀死了两个侍卫,待我们就快追上他们时,他们飞上屋顶继续逃窜。在此情况下,唯有轻功一流的许指挥使方能追得上,我们也没有放弃,紧紧跟了过去。不久,我们听到了许指挥使的惨叫,很快,我们找到了受伤并滚落到地面的许指挥使,当时,神智还算清醒的他告诉我们,这四个人确系蒙古人无疑,还说他们武功非常高强,将他刺伤后,他们已经逃之夭夭,要微臣尽快向右相大人禀报。”
随着他的讲述,宋度宗、程左相、罗寺卿和张侍中的心都越来越紧张。宋度宗并不想怀疑胡贵妃,可事实明明就摆在面前,而且满朝的文武大臣皆已听到,他总不能毫无原则的袒护于她。程左相和罗寺卿当然不会相信贾右相的指供,可他们情急之中却不知该如何为胡贵妃解围。张侍中则暗叫道:“好阴险的奸相,竟趁大家不备使出这么一个毒计,胡贵妃这下可真是惹上大麻烦了。”
贾似道倒是越听越得意,而且赵虞侯话音一落,他便向着宋度宗躬身道:“皇上,据此,微臣大胆推测,胡贵妃便是蒙古人的细作。”
闻之,罗寺卿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了,他手持笏板出列说道:“皇上,在没有更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们绝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宋度宗一直在找台阶,听罗寺卿这么一说,他趁机说道:“贾爱卿,你为了挖出这个蒙古细作可谓殚精竭虑,但即使有证据显示胡贵妃昨夜确曾见过几个蒙古人,那也不能说明她便是那个蒙古细作。”
罗寺卿道:“皇上,为了还贵妃娘娘一个清白,微臣自请彻查此案!”
宋度宗迫不及待地说道:“准奏!罗爱卿可即刻移步后宫调查此事。”
罗寺卿正欲道一句“微臣遵旨”,贾右相却走到他面前说道:“且慢!”
接着,他面向宋度宗跪拜道:“皇上,此事关乎大宋的生死存亡,再也不只是后宫之事,微臣恳请皇上即刻传贵妃娘娘到此问询,听听她对昨夜之事有何解释。”
宋度宗为难道:“这……”
见皇上犹豫,右相一党的大臣们在柳中书和张侍中的带领下纷纷出列支持贾右相的提议,宋度宗万般无奈,只得准奏。
罗寺卿和程左相只能摇头兴叹,他们完全不清楚昨夜生了什么事,可真是心急如焚。
胡贵妃正准备去后苑散心,肖公公却风风火火地跑来慈元殿宣道:“皇上有旨,请贵妃娘娘移步大庆殿问话!”
胡贵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说道:“肖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皇上怎么无端端地要传本宫去大庆殿问话?”
肖若飞一脸严肃地说道:“回娘娘,奴才并没有搞错。方才,右相大人在朝堂之上指证娘娘乃蒙古人的细作,皇上传娘娘过去,是想就昨夜之事问个明白。”
此话在胡贵妃听来犹如晴天霹雳,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是来什么,昨夜在后苑时,她确实感到有人在盯梢,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奸相竟然这么快就将她一军。
胡贵妃心乱如麻却还只能强作镇定,芹儿已经急得方寸大乱,她跺着脚叫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胡贵妃略一思忖后说道:“芹儿,请随本宫去一趟大庆殿,昨夜,本宫和你只是去后苑散心,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记住没有?”
芹儿狠命地点着头说道:“奴婢记住了!”
肖公公道:“娘娘!请走吧!皇上和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还在等着你呢?”
胡贵妃白了他一眼说道:“肖公公,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已经失宠,所以就可以这般无礼了呢?”
肖若飞躬身道:“奴才不敢!”
这是胡贵妃第一次踏足大庆殿,而且是在被人诬陷为蒙古人的细作之时,她内心的不安和惶恐可想而知。但她坚信,身正不怕影斜,只要自己不畏奸相,奸相定不能将这个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
当她在芹儿的陪伴下缓缓步入大庆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但见她雍容华贵,貌若天仙,芳华绝代。
她轻挪玉步,拂起一阵香风,待走上前来后,她跪拜在地,声音婉转悠扬地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宋度宗忙道:“爱妃平身!”
她翩然起身,含情凝视着宋度宗,从容不迫地问道:“皇上传臣妾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宋度宗道:“爱妃,朕且问你,你昨夜是否去过后苑?”
胡贵妃极自然地答道:“臣妾确曾在芹儿的陪同下去后苑散心。”
宋度宗道:“芹儿,贵妃所言是否属实?”
芹儿跪拜道:“回皇上,贵妃娘娘并无一句假话。”
宋度宗转向贾右相说道:“贾爱卿,你听到了吗?贵妃昨夜去后苑只是为了散心,并没有与蒙古人见面。”
贾右相不疾不徐地说道:“皇上,芹儿乃贵妃娘娘的贴身丫鬟,她的话绝不可信!”
胡贵妃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请问右相大人,芹儿的话不可信,谁的话就一定可信?”
贾右相指了指小路子说道:“他是在仁清殿服侍德妃娘娘的内监,他昨夜亲眼见到贵妃娘娘在翠含堂与四个黑衣人见面密谈。”
这显然是瞎话,胡贵妃决定当场予以揭穿。她清风拂柳般走到小路子的面前,用威严的眼光目视着他说道:“小路子,你确曾亲眼看到本宫和四个黑衣人在翠含堂密谈?”
小路人不敢与她对视,躲闪着她的目光说道:“是的!”
胡贵妃道:“那请问我们在谈些什么?”
小路子越来越心虚,慌里慌张地说道:“奴才和娘娘隔得比较远,所以不曾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胡贵妃道:“那你和本宫大概相距多远呢?”
小路子道:“应该有十多米吧!”
胡贵妃厉声道:“好你个小路子,本宫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撒谎陷害本宫?”
小路子怯怯地说道:“奴才的话句句属实。”
胡贵妃转向宋度宗说道:“皇上,昨夜臣妾去后苑时月色已经甚是朦胧,到了翠含堂后,由于周边尽皆松柏之故,更是漆黑一片。我们所提的灯笼光线十分微弱,不要说相距十几米,即使相距四五米,怕也很难看清人影。小路子既然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那说明他确实与臣妾相距较远,既如此,他怎么可能看清臣妾是在跟四个黑衣人密谈?他明明是在撒谎污蔑臣妾,请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宋度宗本就想为胡贵妃开脱,听她这么一说龙心大悦,继而怒喝道:“小路人,你还有何话说?”
贾右相本以为小路子确实看到了胡贵妃与人私会的情景,故而并没有仔细斟酌其中的细节,乃至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