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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一灯如豆,依然是沉沉黑夜。大唐不可能存在电视电脑什么的,天刚断黑,人们就睡了,可谓长夜漫漫。初到大唐的徐驰显然还没有适应这种生活方式,只好继续赖在床上等天亮。
正欲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却传来几声猫叫。不管在城市还是在乡村,猫叫都挺正常的,没必要大惊小怪,何况此时正是猫叫春的时候。问题是,那猫的叫声越来越夸张,有点鬼哭狼嚎的味道了,或许那猫也如徐驰一般精虫上脑了。偏偏徐驰睡意不浓,被猫一搅和,睡意全消。
徐驰心想要不要把猫赶开呢,不赶开的话,下半夜就别想睡觉了。徐驰正要起床,发现馨儿动了动,她应该也听见了猫叫声。徐驰索性微微眯上眼睛装睡,徐驰的宗旨是能不动就不动,能偷懒就偷懒,这是他一以贯之的懒汉特性。
果然,馨儿忍不住了,偷偷欠起身,见枕边人呼吸均匀,还发出了略有略无的鼾声。
馨儿蹑手蹑脚的起了床,窸窸窣窣穿好衣裳,复又看看徐驰的动静,悄无声息地开了门,蹑出门外,再将门合上。
装睡的徐驰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起了疑心:如果是出去赶猫或者方便什么的,犯不着如此小心翼翼吧。徐驰猜不透馨儿要干啥,越想越觉得不对,从床上一个翻滚,趿拉着鞋子,随手套了件长衫在身上,也跟着溜了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不见了馨儿的踪迹。徐驰记得猫叫声是从后花园传过来的,想也没想,便朝那边挪过去。
穿过一条长廊,拐过屋角,就是后花园。此时万籁俱寂,再无猫叫声,却听得有极低的谈话声传来。徐驰循声蹑过去,发现有两个人影,站在围墙边喁喁私语。
徐驰寻了片花丛藏下身来,隐隐约约听得有个女声传来:“公子何必非要如此深更半夜来寻奴家,倘若被人发现,如何是好?”
那女声正是馨儿的说话声,徐驰确信不疑。本来对馨儿并无多少成见的徐驰,也不禁恨得牙直痒痒:他奶奶的,上半夜刚和老子嗨过,下半夜竟来偷腥。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不玩残这两个狗男女,老子就不姓徐。
“那怕什么,怕你那个死鬼陈秦吗?怂包一个,有甚么好怕的?”一男子的声音。
“我……我……奴家只求公子,快快回去,今时不同往日,三郎与往昔大不一样了……”馨儿的声音有些急促。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能吃了你不成可恨那小子死而复活,倒是把你缠上了,让你脱不得身,硬是想死我了。”那男子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打算将面前的女子搂在怀中。
馨儿挣脱开来,急道:“公子饶过奴家,明日奴家自会去寻公子,只是今夜万万不行倘若三郎醒来,不见了我,必定寻找,那时如何是好……公子快走!”
那男子显然有些惊讶:“馨儿你今日怎么了?怎的突然如此惧怕陈家三郎?你平常不是这样啊。”
“一时半会哪说的清,奴家也还在纳闷呢,反正你快走,奴家也得赶紧返回去。”馨儿确实着急了,使劲将那男子推了一把,自己反身就走。
男子都囊了一句,甚是无奈,呆呆站在那,待馨儿没入了漆黑之中,才转身朝花园后门走去。
徐驰犹如猎人一般,尾随其后,一路跟踪过去。
跟了两条里弄,那男子在一处深宅大院前停住,正要拾级而上。
徐驰几个箭步窜过去,抡圆拳头就朝男子后脑勺猛擂。
那男子还兀自沉浸在淫欲未得逞的愤怒之中,压根就没想到有人跟踪偷袭,等到他发现时,为时已晚。在徐氏冲拳第一轮的饱和轰炸下,男子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抛翻在地。不要以为我们的徐驰先生有多么厉害,事实上是那个男子太不厉害,再加上以有备算无备,是以一击得手。
徐驰拿不准这男子是否认识陈秦,所以他的第二轮攻击是以眼睛为主要目标。
那男子疼痛不已,反而痛清醒了头脑,厉声呼叫:“救命啊!救命!杀人了……”惨烈的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宁静,胡同两侧,渐次有灯火亮起来。
徐驰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毕竟是在人家的家门口,只能速战速决。急欲抽身的徐驰再次转移了攻击目标,对着那男子胯下就是“蓬蓬”两下,引来一阵杀猪般的哀嚎。
这时,宅子中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在说:“少爷还没回吗?听起来是少爷的声音……”
“好像是吧……”
徐驰往那人胯下又使劲擂了两拳,才心满意足。门闩声响起时,徐驰三跳两跳,隐入了黑暗之中。
为防别人反跟踪,徐驰在外头胡乱绕了一圈,在确信没有尾巴之后,才返回家中。
馨儿自后花园回来,就不见了徐驰,顿时感觉不妙,却又不知如何处置,只得惶恐不安地坐在房中,心想,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推门而入的徐驰把正在冥想中的馨儿吓的打了个趔趄,待看清徐驰凌乱的头发,满是泥污的衣裳,脸上手上还有新鲜的血迹,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三……郎,你……你去哪了?”
徐驰朝她眼一瞪:“老子困了,要睡觉记住!别到外头乱嚼舌头!否则不需要我说了吧。”
馨儿怯怯地答应了声:“是,奴家省得的奴家去打点水来……”说着,便走出门去,但那走路的姿势可有点难看有点外八字,估计私处很有可能被三月不知肉味的徐驰攻击的太惨了。
徐驰嘿嘿阴笑不已:上半夜攻击淫妇的私处,下半夜攻击奸夫的私处,我看你们明天怎么玩?如果你们还能玩,老子绝不会打击报复了,只有佩服的份了。
馨儿战战兢兢地打水进来时,徐驰还在猥琐地笑着,听者毛骨悚然。馨儿别无他法,说话不敢说,问也不敢问,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温柔地,更温柔地,十二分温柔地将徐驰身上的长衫脱下来,拧了毛巾,在徐驰脸上、胸前、背后,轻轻地擦拭,然后重新拿了一套干净衣裳给换上。清洁完身体,馨儿又给徐驰泡了一次脚,再把他的头发收拾妥帖,然后扶着他上了床,掖了被子。
徐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惬意地享受着,如果不是那档子鸟事,馨儿的模样与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
等收拾完了,馨儿才畏畏缩缩地钻进被窝,蜷着身子偎依在徐驰身后,身子犹自瑟瑟发抖。
死而复生,大病方愈,陈秦的身子骨儿也不是挺强壮,加之一个晚上的言情武打猛片,徐驰确实睡得相当死,如果不是打鼾,还真与挺尸无异。等徐驰醒来时,已近中午了。
馨儿不知道是学乖巧了,还是打心眼里的畏惧,反正徐驰醒来时,发现她静静地坐在那,哪儿也没去。起床、穿衣、盥洗,徐驰享受着细致入微的服务,就差上厕所没代劳了。饭菜也是馨儿拿进房中吃的,其间芸娘来过一次,见儿媳老实巴交的样子,心里愉悦,自不待言。
志得意满的徐驰心情高兴,吃饭也香,虽说大唐朝的烹饪水平并不高。连扒三大碗米饭的徐驰见馨儿没吃,不由问道:“怎么?你不吃?”
馨儿低下头去,又摇摇头,陪着小心说:“奴家不饿……”声细如蚁,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大魔头今天打死馨儿,她也不敢去私会高涧,谁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好,坊间也没传闻哪儿哪儿死伤了人,应该不碍事的。
“不饿?等下陪我逛街去,多带点钱。”后世的徐驰,根本不爱逛街,不过,穿到了大唐,逛街还能叫逛街吗?满眼的历史文物啊,随便顺一件拿到后世,还不得是一套房子?昨天有芸娘尾随,走马观花,囫囵吞枣了一遍,有了个大致的映像,今天得过过细。
神功元年三月的某一天午后,阳光灿烂,台州治所临海,有一幅怪异的图景,一对俊男俏女徜徉街头巷尾。那男的好奇宝宝一般,趾高气扬地走在前头,那女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既不敢靠的近了,又不敢离的远了,手里还提着好些包子面饼之类的。
馨儿满脸通红,羞臊的不行,偏偏那地方不动还好,一动就擦的生痛,好在徐驰走的不快,遇见个铁匠铺子都能看上老半天。更可恶的是,中午他明明扒了三大碗,可是一看见能吃的就买,吃不完的就往她手上塞,一条街逛完,手上塞满了,幸亏那杂货店的吴妈好心,给她个篮子,不至于过分难堪。
从红日当空到太阳西坠,徐驰越逛越来瘾,毫无归意。馨儿有苦难言,虽说大唐女子不缠足,也不禁足,毕竟是女流之辈,一下午的走走停停,如何比得徐驰的精力,只得怯怯地说:“三郎,可否回去了?等一会若是误过饭点,总不太好。”
徐驰问道:“知道饿了不,谁让你中午不吃的。”
馨儿低着头,“嗯”了声,算是认可了,只盼徐驰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