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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贰扒章:桃源忆故人
姜国—皇宫
泓玉帝拿着手里的信,阴沉的脸色总是舒展了一些,瓮声瓮气道:“他安好。”
“可是公子寄来的信?”贺千丈小心翼翼问。
“不是他,是斩离云。斩离云知道朕担心他,私下写的。”缓缓将信收好。脸色虽是阴沉,可嘴角淡淡的笑意显露无疑。“他还安好就行。朕别的不敢奢求。只求他康健。”
忽然,西门日天急慌慌冲进来。
一道冷风带起,主要众人不由自主身上一抖。
“圣上!”西门日天急速跑进来殿中,空荡荡的左袖来不及抚落脸上的汗水。“北璃王室传来消息,说清玉公子在北璃皇城……”
赵毅风脸色一寒,从高座上疾步而下。
“把话说明白,否则杀无赦!”
“圣,圣上,公子于六月初五抵达北璃王城。回皇城辞去北璃丞相一职,不料在圣上颁布礼法后……北璃国主以公子是‘祸国妖星’为由……将公子处死……连带着……”西门日天忽的走近赵毅风身边,小声道:“公子腹中的孩子也……没了……”
赵毅风阴着脸,愤欲狂:“你、们、胡、诌!”
玉树还答应和自己成亲呢,怎么会死?
玉树就算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可也不会……死!?
居然有人诅咒玉树,该死!
还有孩子,玉树有了孩子,什么时候的事?!
赵毅风一把抓住西门日天的袖子,面目狰狞,猩红着眼:“休要胡言乱语。玉树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死!你们休要诅咒他,否则朕诛你们九族!”
西门日天任由他抓住袖子,急声劝解:“圣上息怒。属下别无他意。是北璃皇室所说。还请圣上息怒,属下也只是实话实说。”
看着西门日天坦荡陈述的事实,以及他说出的一系列话。
赵毅风只觉得耳边像是在打雷。一声接连一声,将他震的无所适从,脑袋发晕。
时间更迭,他才从怔忡中缓过神来。
一把松开西门日天,赵毅风慌张的环看左右,宛如找寻一丝温暖和安慰。
他看着贺千丈:“先生,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前些日子玉树还在皇宫,他说他去北璃。朕虽没有留住他,可他应该活的好好的不是?”
贺千丈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口气:“圣上节哀。”
赵毅风立马将眼神看向胆寒衣,那渴求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让胆寒衣有些惊慌,桃花眼眨了又眨,却不知该讲何。
他又将眼神看向莫云,那神色宛如一个失去珍宝的孩子,握住他的肩求一个答案:“莫副帅,这不是真的是不是。玉树和朕你知道的!”
莫云低垂了眼眸,眸光看着脚尖,安慰道:“公子应该不会离开……他只是去北璃小坐一会……北璃与姜国相隔甚远,消息可能有误……”
“嗯!对……”赵毅风接连点头,像得到一块糖感激。“姜国与北璃相隔甚远,半道上消息有误也未尝不知。定是那些探子偷懒耍滑。朕要亲自去查探一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亲自带兵去带回玉树,迅速集合举国兵力,你们都跟朕走——救玉树救他!”
这个一向镇定的帝王现在说话语无伦次,赵毅风只是木木的说着,根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胸口有一丝痛,这些痛丝毫比不上渌水剑的寒凉。
心中一直支撑他的信念没了,稍微一碰都会让他灰飞烟灭!
“圣上!”西门日天结结巴巴接着说:“公子临终遗言……”
遗言?!
还有遗言?!
这两个字让赵毅风瞬间犹如火烧,痛苦不堪。
“玉公子说——对不起,是江玉树负了你一片真情——”后面的话,赵毅风已经没有力气听下去了。
大殿上的人看着他踉跄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后退。
身子如一片樱红花瓣,飘飘忽忽,摇摇坠地。
忽的,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圣上!”身边的人慌忙扶着他。
思绪在渐渐模糊——
苍茫岁月里,只留下清雅剔透的人影,以及他那抹温暖和煦的笑。
那支撑他七年的岁月,那倾尽温柔守护的世界,一瞬间颓败——
那些曾经走过的年华和情感如瀑布般将他淹没,赵毅风紧紧捂住胸口,抑制胸口那道上涌的腥甜。
俊朗的面容上发着红,红艳的似残阳薄薄轻铺,他终是抑制不住又再次吐出一口血,光洁的地砖上一大片猩红,浸染了殿内龙涎香。
眩晕感一次又一次袭来。
终在众人的吃惊中,他倒在了一片黑暗中。
第三日晚间,赵毅风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贺千丈看着跪地颤抖的宫人:“不是让你们看好圣上吗?圣上要是有个好歹,叫你们九族都不够诛!”
“国师,圣上让小的将此信交给您。小的不敢触动圣上威严。被圣上罚跪在此。”
看着信上的内容,贺千丈摇了摇羽毛扇,悲凉的叹了一口气。
似乎没有人愿意相信那个温和儒雅,清俊文秀,坚毅杀伐的男子已经消失,连提到死亡都留有一丝心痛。
性情坚毅常人不能及,清俊文秀内外兼修,温和儒雅浅笑清恬——逃不脱宿命,命运果真对他没有一丝偏爱……
连他们都有些不信这个一直陪伴赵毅风的人走了,更遑论赵毅风他自己?
姜国---皇城郊外--山间竹楼。
樱红枝桠葳蕤,翠竹蓬勃昂然。
赵毅风轻抚着那张空着的茶几。
翠竹制成的茶几,江玉树再次从回来后一直住在这里,也没有换过,上面隐隐还有茶壶的落痕,江玉树喜欢在案几边摸索着煮茶,是最常用的千岛玉叶。
他眼睛看不到,写字的案几已经蒙了尘,砚台中的墨早已凝结,依稀记得那时也是在这里,他写《剑魂》一词,他和自己筝萧合奏。
赵毅风转头,但身上像灌了铅一般。静立原地,看着一切,肩膀抖动。
忽的疾步进入竹楼,一楼找完,直奔二楼,寻找那人留下的气息。
院中的樱花树下,依旧有他执萧轻奏的模样。
樱花树下的草丛里,好似有他挖酒坛的身影。
远处麦苗连绵起伏,依旧还有那年两人麦田比斗时的情境。
床榻上,好似还有两人第一次圆和的身影,他知道他遍体鳞伤,也看他到他眼中柔情。即使第一次交合疼痛难忍,他还是由着自己动作,将那一份属于他的温柔给了自己。
轻阖双眸,双拳紧握,眼角有酸涩的东西在游走。
江玉树。
从来没有想过七年执念换来的是这个结果,也从不知这个清雅的名字印在心头,在这一刻竟如此的痛彻心扉。
樱红下拈花一笑,雨中傲然离去,再相逢时玉箫狠辣,麦田比武断剑,千里寄樱红,鱼传尺素,高山流水清音一曲,一同守护江山……一切的一切如画般在脑中游走。
当自己失去一切,被皇家抛弃,濒临绝望时,还有他在身边,一直都在身边,不曾离去。那些坎坷与磨难并行的日子里,也只有他守在自己身边告诉自己:“不要怕,你还有我……”
樱红为媒,衔环为聘,红绸渡情,结草为证。
——此情,上入青冥之浩天,下达渌水之波澜。
赵毅风全身一震!
七年都已经走过,那么难过的日子都经熬过,往后的日子怎么能只剩下回忆。赵毅风不愿七年执念只换得生死诀别的结果。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赵毅风必须要见你!
看着漫天银河下的山间竹楼,明明有些许亮光,可黑暗还是带着恐惧和害怕将赵毅风淹没。
“玉树,你可是在这里?给我一声回应可好?”
“玉树,你回来,我们马上就成亲。”
“你若要天上的月亮,我就给你修个露台供你赏玩。”
“你出来见我一面可好?”
“玉树,你要是有感知,请给我回答!”
风将他的衣吹的猎猎作响,他静静的站在夜中吐露心事,眼有的悲戚的看着这一切。
贺千丈收到信赶来时就看到赵毅风静立在漫天星光下,冷的没有一丝生气,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像在期待什么,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黑夜。
风声在耳边作响,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泥土芳香。
没有人去打扰他。
他心中支撑他的信念没了——
他的人、他的身、他的心、都已经残破不堪,万念俱灰。
那双锐利灼灼的眸子,只剩下无尽的冰凉和悲痛……
“玉树不在姜国。他应该真的在北璃……”赵毅风负手而立,看向漫天星光,哑声悲戚道:“你看银河多美……”
可是你我再也看不到了。
回到皇宫,第四日。
龙榻上的赵毅风紧紧闭着眼睛。
——玉树,是谁害了你?
他紧紧抓住身下的软枕,咬牙紧绷神色,唇角丝丝血水流溢。
皇家无亲、命格算计、母后离去、宗亲消殆、朝臣离心、家破人亡、被人放逐……赵毅风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是想在一起而已。
我也只剩下了他!
这一路走过,也只有他啊。
他眼瞎目瞽还要为你北璃劳心劳力,他荏弱不堪还要为皇室操劳,为了两国和平他亲手将最爱的人推离,第五雄烨你却不知珍惜!
赵毅风此生只认定一个他呀!
你却连最后的希望都不留!
第五雄烨——你会为你做的付出代价!
贺千丈进到乾元殿时就看到一身戎装的赵毅风,龙椅旁站定,静静的凝望案几上袅袅升起的龙涎香。
除了赵毅风,殿中竟然来了姜国各方良将。有百邑城的将领莫云,东齐城的将领统帅何桓,南塬城的副帅南门丒,西境城统帅西门日天,百邑城新晋骑兵总首领胆寒衣。
下方众人无论年少老幼,都静声不语,只静静的看着高端上的帝王。霸气的人带霸气的兵,朝堂上流溢这一股撼天拭地的氛围。
众人点头示意问好,轻声细语,不愿打扰看着龙涎香沉思的赵毅风。
贺千丈静静的凝看着他,他身形依旧挺拔,却明显瘦了些许。那傲然的背影,少了一份冷肃,多了一份狠辣。年仅二十五岁的帝王,已经有着看透人事的苍凉和君王应有的狠辣决绝。
良久,赵毅风从沉思中抽神。
“可是都到齐了?”
他从高座走下。
看到赵毅风的眼睛,朝臣无不为之惊讶,纷纷跪倒在地:“圣上节哀!还请保重龙体。”
曾经眸光灼灼的眼,现在丝丝红血满溢——像魔!
赵毅风轻阖了眼眸,傲然挺立的身形,清减的弧度,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无助和绝望,寒冰若水袭来——这是他们的君王啊。
“圣上……您……”贺千丈声音微颤,羽毛扇脱手:“陛下,逝者已矣,还请节哀,保重龙体!”看着赵毅风眼睛,不知为何?贺千丈只觉满心悲戚,后面的话竟不知如何劝说。
若说江玉树是沉沦入心,那赵毅风又何尝不是此生执念?
赵毅风淡淡道:“劳各位担忧挂心,朕无事。”
贺千丈有预感。这一次要是能把江玉树救回来还好,若是江玉树真的如传言般,那么这个帝王的偏执绝对能让整个天下动荡不安。那时将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因为——没有一个能和偏执疯魔的人相抵抗!
那一刻赵毅风淡淡的笑,竟莫名和江玉树重叠。
贺千丈忽然想流泪。
人,竟然可以为爱疯魔!
为爱痴狂,因爱疯魔,只求一个人来解救。
他为爱成魔,待君来渡?
赵毅风身后再也没有那一道白衣翩然的影。
深吸一口气,赵毅风看着手里的青冥剑,伸手慢慢攀上,一点一点的抚摸。
修长的手指每划过一份,都好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转身回看身后,他朝空气淡淡一笑,好似想起来江玉树双眼已经复明,又迅速回转了身。
他红着眼睛看向朝臣,眼神狠辣而决绝:“传朕指令,姜国举国进入备战状态。三日后挥兵南下,攻打北璃!”
“陛下三思!”
“圣上三思!”
“姜国新建,国内百废待兴,现在倾举国之力攻打,不利我国!”
赵毅风一步一步走上高坐,红眼灼灼看向下端众人,霸气威严,不容置喙:“朕、心、已、定,不容再议!”
“陛下!陛下!”一个大臣出列奏表,声嘶力竭:“陛下,姜国刚刚经过皇城一战,局势动荡。如果此时攻打北璃,举国兵力空虚。贸然攻打,南燕、玄真、东桑、天倭四国联合来犯,对我国是灭国之灾。还请陛下三思,目前不能攻打北璃——”
赵毅风冷冷注视着他,眸光阴冷偏执疯狂,修长的手一把抽出青冥往龙案上一劈!
龙案应声,断碎一地!
劝谏大臣忽的跪下,颤声:“臣惶恐。”
文人怕打仗,也怕死,当然嗅觉非常敏感。
他知道自己如果再说话,就会像那张龙案一样——粉身碎骨!
姜国284年,玉历初年七月初三。
一道消息六国皆知!
姜国帝王,一国之主,年仅二十五岁的赵毅风,倾尽举国之力挥师南下,攻打北璃!
姜国国内兵力空虚,边境不设一方,举国国力全部赌上,破釜沉舟,没有退路!
其余诸国震惊:赵毅风成魔了!
姜国由赵毅风御驾亲征,骁勇善战的士兵势如破竹,置之死地而后生,一鼓作气。北璃大军望其威严雄风,不战而退。
赵毅风一路挥兵斩将,竟打到了两国边境——上佳城。
离北璃王城只有七十里!
没有人能阻挡疯魔了姜国百万大军,也没有人能阻挡疯魔了赵毅风!
四十三座城池在赵毅风的铁蹄下一如北璃的樱花烂漫,极尽绽放血色妖娆,如一朵盛开的花铺在辽阔的六国上,像彩绘上那一抹耀眼的红——
玉树,我要整个北璃给你和我们的孩子陪葬!
北璃—皇城—落英阁
樱花烂漫随着清风颤颤,阳光点点透过樱红落下,轻触到树下红衣身影上。
宅子外重兵把守,封锁重重。
而在院子中央的一棵樱花树下,一个身着绯红曵地长袍的男子正在素手持萧吹奏,风将他额前两缕发吹起,却不能扰他神思。
阴沉窒息的宅子因为他而显的温和宁静。
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那一曲萧音:“丞相,国主请您进宫一趟。”
清雅男子红衣艳丽,樱红妖冶,面白如瓷,在樱花树的绯红映衬下颇有惊为天人之感。
他温和眼神中的倔强傲然能轻而易举踏碎樱红烂漫——第五赤玉!
外面都在说自己死了,赵毅风挥兵北璃,两国邦交彻底破碎,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姜国百万大军连攻北璃四十三座城池,已打到上佳城——两国边境。
帝王一怒,血染江山苍生为刍狗;
王者一呼,坐拥九州八荒笑贼寇!
乱世欲颠,将军百战生死国家以;
天下缟素,万里苍茫江山皆枉然!
整个天下大惊,第五雄烨始料未及,当即命第五赤玉阻挡汹涌而来的姜国大军。
第五雄烨有些不懂为何有关江玉树的消息会被泄露出去。
江玉树能得他诏令回来,还是放不下北璃王室的,本计划让他就此人间消失,说他外游隐居了。
然后以北璃皇子的身份出现,让他做回第五赤玉,这样六国也不会再笑北璃出了祸国妖星,也不会失去皇家威仪,江玉树腹中的孩子死的也算是有了代价。
可是竟然传成说江玉树死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两国关系崩乱吗?
这话变了样,就意味着国要变了!
——动乱世道者,究竟是谁?!
休养一月,江玉树已然大好,被落不秋每日大补,身体底子总算是保住,只是那个孩子是彻底没了。
因为孩子的失去,江玉树颓败了一个月,期间心酸苦痛,面容憔悴,疼痛绝望不足为外人道。这也种下了江玉树对皇家的绝望。
斩离云只知道在那一个月里,江玉树像被抽了精魂,每天只是木木的喝着药,奏着萧,那哀婉的曲子听的他想哭。
那绝望心酸,血流满地的一个月,足以耗去他所有的坚毅。
也不知现在走出来的他是用了多大了毅力?
江玉树进宫接受传召,回来时手上多了两道圣旨。
回到落英阁,外面的侍卫已经撤去。
斩离云不可置信,看着江玉树走到案几边,将圣旨递到蜡烛上,火瞬间将明黄的布帛吞没,映照出江玉树温和疏离淡漠的神色,看不出悲欢的容颜。
斩离云有些不解:“阁主,这圣旨——”
江玉树静静看着圣旨燃烧后灰飞烟灭,负手静立窗边,语气不悲不喜:“是第五雄烨承认我是北璃嫡长皇子的诏书。”说完伸手挑起令一份,将其递到蜡烛上,只眼不看斩离云震惊的表情。
斩离云心中一滞:“这份是?”
江玉树静立窗边,看着那一抹樱花烂漫,思绪飘忽。
圣旨在痰瓮中燃烧,散开。
斩离云心下大惊,那圣旨上赫然写着——待朕百年后……废太子第五赤眉……嫡长皇子……第五赤玉……继承大统……
那是第五雄烨传位给江玉树的诏书!
第五雄烨风烛残年,现在也是卧榻时间居多,时不时头疼脑热,风寒入体,难得有一丝精神也是用在打掉江玉树腹中的孩子上。
斩离云忽然醒悟:第五雄烨打掉江玉树的孩子是准备让江玉树继承皇位,沿袭皇室血统,不想江玉树和姜国有一丝纠缠,更不想北璃皇室背负祸国妖星骂名,还原他身份。难怪他下手那么狠,原是为了百年后的北璃皇室准备。而江玉树烧了圣旨就意味着他将永远不会是第五赤玉,再也不复姓第五,他的身世将永远被尘封。为了赵毅风,他愿意给他生儿育女,放弃皇位一切。
江玉树淡淡的看向窗外樱花颤颤:纵使六国都知道我是祸国妖星,也知道我的身份。江玉树也不会在乎,可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一旦我也为王,我们将永远不能在一起……
看到‘第五赤玉’几个字,江玉树只觉的一阵疲累。
忽然间觉得这些年,为北璃,为天倾,两方对自己有恩的土地付出了毕生精力,皇权斗争,宫廷琐事,牵连的人太多太多。浮萍飘零的他忽然觉得好累。
走至案几边,江玉树手书一纸便条,放入斩离云手中,斩离云了然,躬身离去。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窗边的鸽子,鸽子轻啜他手,静谧安然。
樱花在窗边探寻而出,在鸽子和红衣之间绽放一抹春|色。
江玉树看着那支樱花,唇边一丝烂漫弧度绽开:“毅风,玉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