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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皓雪的提议让崇思睿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便卧到了温皓雪柔软的床上,枕畔都是温皓雪特有的那好闻的气味,这让崇思睿感到很满足。家里温皓雪的气味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了,崇思睿便焦灼不安,非要来这儿与温皓雪共度一个夜晚——就算是隔着玻璃窗和窗帘也没关系,起码他能够感觉到温皓雪的声息。
温皓雪自然也是想念崇思睿身上的温度的,二人重新睡在一处了。温皓雪叹了叹气,感慨也是有的。
“你为什么叹气?”崇思睿细声问道。
温皓雪便说:“没什么……我……我只是在感叹,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睡床吧。”
崇思睿怔了怔,说:“你不喜欢睡榻榻米吗?”
温皓雪勉强地笑笑:“也不是。”
“等你回去了,”崇思睿说,“我们就睡床。”
温皓雪没有应声。
这让崇思睿有些不安。人不安了,便会絮絮叨叨起来。没想到冷傲的崇思睿也是如此。崇思睿便说:“我明白了,人喜欢‘高床软枕’是不是?我确实太疏忽了。等你回去,我们就睡床。我们家的床比这个好多了,软多了,也大多了。”
温皓雪闭上眼来,不想听这些了,便在假寐。
崇思睿以为温皓雪累了困了,便不再说话吵他,只在他额边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亲过之后,便如同小孩子偷了糖果一样,仔细打量着温皓雪,唯恐温皓雪忽然训斥他的无礼举动。然而,温皓雪依旧是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崇思睿能从呼吸判断温皓雪没有睡着,便引他说话:“我真惊讶,你没问阿脏的事情?”
温皓雪立即睁开眼睛,说:“他怎么了?”
崇思睿大感吃味:“你为什么总是对他这么好?”
这个问题其实温皓雪也问过自己。
对白玉狸异乎寻常的溺爱、优容,到底是为什么?
温皓雪垂着眼帘,回答崇思睿:“因为我希望小狸要自由快乐、无拘无束。”
“你就算约束他,他也能得到快乐。”崇思睿说,“人是生而自由,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
温皓雪说:“哦?是栖先生说的么?”
崇思睿说:“是卢梭说的。”
温皓雪苦笑,发现自己真是为了“栖先生”而魔怔了:“对,是《社会契约论》。”他在被窝里缩起了脚,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感到羞窘,半晌将话题扯回来,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猫儿还在考察期呢,将他一个猫丢在家里,也是不对的。”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了。”崇思睿说,“我把他放在他的‘法定监护人’那儿了。”
温皓雪很惊讶:“曈昽吗?”
“是的。”崇思睿说,“他成了人,很快学会了像一个人那样生活了,还在我们社区置了一个公寓独自居住。我看他住得近,便问他,如果有需要的时候能否麻烦他照看阿脏。他说,既然他成了阿脏的监护人,那这不是麻烦,是他的义务。”
温皓雪没想到还有这等事,又问:“看他那样子,真不像是会欢迎不速之客的人啊!”
“确实。”崇思睿答道,“我也怕给他一个刚刚化人的妖类添麻烦。但我实在是太希望来见你了,便带着阿脏去了曈昽家里,问他是否能托管阿脏一个晚上。他说,可以,但请阿脏先去洗澡并换上干净衣物——看来曈昽的洁癖比较严重。”
曈昽家里有两个浴室,其中一个居然在玄关旁边。客人来到玄关后脱下鞋袜需要直接去浴室里洗澡,并换上浴室里准备好的消毒过的衣物,才好正式进入曈昽的起居室。崇思睿将白玉狸扔在那儿便走了。白玉狸却不肯去洗澡,他说:“你知道猫都不用洗澡吗?”
曈昽答:“我从未听说过。”
白玉狸道:“老子身上又祂妈不脏。”
曈昽说:“那你在玄关睡觉也成。”
白玉狸心想:睡就睡!
白玉狸原本认为自己流浪多年,在玄关怎么会睡不好?没想到自己在伯爵家里舒舒服服的过少爷日子久了,还真不习惯这个玄关的地方。他便想化回猫形,在玄关的毯子上睡,却遭到曈昽阻止。曈昽拿出了条例,说:“刚化人形的妖类要适应身体,睡觉一定要用人形睡。”
白玉狸一怔:“真的假的?我都是用猫的样子睡的。”
曈昽不觉摇头:“你原来的监护人也不称职了。”
白玉狸一撇嘴:“反正也没人监控我,我就是按猫的样子睡,怎么样了?”
曈昽答:“你知道我是你社区矫正的考察者吗?”
白玉狸怔了怔:“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曈昽答道,“你不按我的标准来,就去改造营按他们的标准来。”
白玉狸前些天恢复上学,也跟学校里的人打听过改造营了,那其实就是坐牢,说得好听一点而已。
白玉狸便也有些害怕,瞥了一眼曈昽,蹲在鞋柜旁边缩着脚:“那我人形那么大一块,怎么在玄关睡觉嘛?”
曈昽拎起他的领子:“那就去洗澡、换衣服。”
白玉狸最终还是屈服了,洗了个澡换上了充满消毒味道的洁白居家服,走进了曈昽家的起居室。曈昽认为白玉狸对“社区矫正”的内容和项目一无所知,便一一跟他说明了。白玉狸听得昏昏欲睡,心不在焉,曈昽看在眼内,只说:“好了,你了解了,对吧?”
“对。”白玉狸敷衍地说,“都了解啦。”
“那如果你触犯了,”曈昽说,“就按规定处理,没有问题吧?”
白玉狸的耳朵猛地竖起来:“规定?什么规定?”
曈昽说道:“你刚刚不是说知道了?”
“我……”白玉狸一时答不上来。
曈昽顺势将守则放在桌面上,说:“你可以自己看看消化一下。”
白玉狸便小心地拿起了守则,看着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规定就脑仁疼,在他勉强读完之后,曈昽冷若冰霜的声音再次响起:“和崇伯爵、温先生不同,我是不会惯着你的。”
白玉狸看着曈昽黑乌乌的眼珠子,心里犯怵。
他指着那一条“人身适应期内除因患病等特殊原因不得以原形入睡”,颤悠悠地问:“那……我睡觉的时候没有意识,不小心变回去了怎么办?”
曈昽表示:“我会叫醒你。”
事实证明,曈昽是负责的矫正官和监护人。曈昽将白玉狸拎到床上,然后在白玉狸身边躺下,二人盖了同一张被子。以曈昽的警觉性,只要枕边的白玉狸变回了猫,这样的动静是一定会让曈昽醒来并做出反应的。
迷迷瞪瞪的白玉狸确实无意识变回原形了,因此平均2个小时被踢醒一次。可是,号称起床气很大的白玉狸也不敢跟曈昽撒气,只得咬着牙撑住,心想:我再也不要来这个破地方过夜了。
这是白玉狸入住社区以来,睡得最坎坷的一个晚上。
这也是闹离婚以来,崇思睿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
果然,还是应该抱着老婆睡觉。
清晨到来的时候,因为天鹅绒窗帘遮光,容易唤醒人的阳光并没有照入这房间内。但是生物钟让崇思睿醒得很准时,他像一般的刚醒来的猫儿一样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猫科动物特有的呼噜声。这样的动静不算很大,但也足以唤醒向来浅眠的温皓雪。
温皓雪看到崇思睿在自己身边,心中洋溢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幸福感。只是怕这幸福感更像是童话里的泡沫,梦幻的,美丽的,不真实的,一戳就破了。
温皓雪很快想起来自己和崇思睿目前处于“离婚边缘”。
崇思睿毫无“婚姻破裂”的自觉,还习惯性地给了温皓雪一个早安吻。
温皓雪心里既惊喜,但是又闪躲了一下,说:“我们这样不合适。”
“为什么?”崇思睿不解。
温皓雪站起来,打开了一扇门,到房间附带的卫浴间里洗漱。这个独立的卫浴间不大,毕竟只是温皓雪住的房间里附带的,容纳温皓雪是够了,再挤进来一只大老虎就显得逼仄了。
偏偏崇思睿却要挤进来,挨着温皓雪一起洗漱。温皓雪看着镜子里满嘴牙膏泡沫的自己,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但他心底又不得不承认,还是珍惜着和崇思睿这样亲密共处的时光的。
温皓雪洗漱完毕,便回到自己的床上坐着,思考什么时候对崇思睿下“逐客令”比较恰当。他也想好说辞了:“你该走了。我要去吃早餐了。”可是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崇思睿便从背后抱住了温皓雪,用头蹭温皓雪的背脊。温皓雪被这一下弄得有些不习惯,转过脸来,只见崇思睿顶着那张俊美的脸和高大的身躯做着这近似撒娇的举动,有些大不成体统却颇为有趣的可爱。
“怎么了?”温皓雪的声音不自觉放得温柔。
崇思睿便道:“我看阿脏每次这样,你就疼他。我便也效仿一下,果然有些效果。”
温皓雪闻言哭笑不得:“你还把自己放到他一样的地步了?”
崇思睿正要说什么,却听得门外响了一句人声夹杂两声敲门声。温皓雪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门从外面打开了,凌清春探头看了进来。
原本凌清春是看温皓雪今天好像起得有些晚了,以为他睡过头来,想来叫他起床吃早餐上班。却没想到,温皓雪卧室的床上就坐着一个大男人,两人还在耳鬓厮磨、磨磨蹭蹭的不知在做什么事情。
凌清春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便把这个“大男人”的身份认出来了,又是尴尬又是惊讶的,说:“这……这是崇伯爵不是?”
崇思睿点头:“是的。你好,温太太。”
凌清春尴尬地咳了两声:“嗐,我怎么都不知道您一大早的就过来了……”
“不是大早,我是昨晚过来的。”崇思睿老老实实回答,“在这儿和阿雪睡了一觉。”
凌清春极不好意思地道:“不需要告诉我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