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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累一身伤,心里更是一个劲儿地波涛汹涌,精神和身体的疲惫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夹答列晓皇帝与皇子先后被行刺,现在的炎京城怕是已经被官府严密地控制起来了,即使有一双翅膀也飞不出去。她也清楚自己目前被那个男人控制起来,想来他应该存有某种目的暂时不会伤害自己。古语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之处。那么,她就先在这里呆着,一旦等她养好伤还有什么人能拦住她!
凉秋的日缓缓升起,秋蝉在大好阳光照耀下开始了在树上的歌唱。从窗棱外投射进来的日光照落在铺着红毯的地面上反折出刺眼的光,桌上摆放着白玉翡翠青龙鼎中升起袅袅香烟,在干净明亮的屋室中散去那独特的沁人香味,也把一些不该有的气息给掩了去。
“夫人,醒醒,醒醒……”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耳畔一直响着个温声细语的少女声音,鱼璇玑不悦地蹙眉墨玉眼瞬即睁开,带着一抹凌厉射向了说话那人。
站在床前的人是她认识的青雨,还有个她昨晚没看见,两个少女差不多年纪却无一例外地将她那带足了威慑意味的眼神给忽视了。方才叫她醒来的少女看她睁开眼,一脸开心的模样道:“夫人你终于醒了,公子和奴婢们都担心了一夜,青云这就向公子报喜去。青雨,你好好伺候少夫人。”
青云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门,青雨转来递过一条湿了的丝绸绣巾来,安静恭敬地道:“夫人,请洁面。”
夫人?眼瞳一缩寒芒乍现,起身来靠着床的围子,不怒反笑:“今儿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她不过是睡了两三个时辰,醒来还就大变天了。夫人,想想也明白是谁授意的了。
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青雨微微心惊,垂头更加恭敬道:“回夫人的话,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
“哦,东边啊,不过这风倒是吹得挺奇怪的。夹答列晓”她哂笑,伸手拿过青雨手中的绣巾擦了脸随手又丢给了青雨。下床穿上鞋子,在青雨诧异的目光中走到了外面小间的梳妆台前坐着。
光滑的铜镜上映着一个女子,娥眉细长,瓜子脸上肌肤白皙,红唇嫣然如三月樱桃,不是安陵的脸却仍旧是个美人模样。只是眼眸寒气过重,嵌在那张本该乖巧温顺的面容意外地多出了些违和感。指尖轻轻在下颌处略过,整个人似冰窖里的寒冰散发着冻人的气息。
脸上被覆上了人皮面具她竟然都不知道,手段果然高明!
“夫人,还是让奴婢为你梳妆吧。”她手刚碰到桌子,一旁的青雨立即拿起桌上的篦梳仔细地为她梳理起一头披散的青丝。鱼璇玑冷淡地坐着没有反对,她倒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要唱一出什么戏。
青雨人虽不喜言笑,梳妆却很是拿手。看着铜镜中头绾妇人髻的自己,她忽然自嘲地一笑,起身来就欲向外走。
“娘子,怎么起来了?”才走了两步路,门外忽然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下一秒腰上一紧已经被人抱在了怀中。她淡漠地抬头来,来人一身紫金色的华贵长袍,黑发以玉簪束起露出饱满的庭额,略微深而普通的面容上有着健康的麦色皮肤,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和嗔怨。带着薄茧的手指摩着她的侧脸,满是心疼地道:“昨晚那么辛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嚓!这话听着怎么那样引人想入非非啊!
鱼璇玑一声冷嗤,这男人的演习天赋真是高,换了面皮和头色眸色,还一副这么“关心”她的样子,真是煞费心机。
“我有机会安稳地睡一觉么?”她仰头来巧笑倩兮,不答反问。一语双关谁都会,明显是青云她们奉了他的命令把她弄醒,而外面定然是出了什么状况,如此他还明知故问。
“你昨晚都昏死了几次,吓得为夫担惊受怕了一夜,好在你安然醒来看样子身子也好多了。”赫连烬紧紧地把她拥在怀中,头微微一偏靠在她肩窝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儿香,嘴角弯起似偷腥得逞的狐狸般。
鱼璇玑横眉扫过那看不见的脸,耳根一动听到几个轻微的脚步声正朝这里走来。她勾唇一笑,双手慢慢地环上他的腰,声音中透出浓浓的难过道:“都是妾身不好害得夫君受惊了。”
“你是我娘子,担心你是应该的,说什么傻话呢?”赫连烬满是宠溺地抚着她的后背,脸上满满地带着欢欣和喜悦。鱼璇玑垂下眼帘,一线杀机从遮掩的眸子中不着痕迹地射出。
“咳咳。”两人相拥“蜜语甜言”之时,门口处传来两声稍重的咳嗽声。鱼璇玑佯惊突然地缩回手靠着霍尽,小女人模样尽显无疑。赫连烬也微微地有些惊讶,回转过身去顺势将鱼璇玑揽在自己身后,朝着门口那人作了一揖,不悦地道:“在下知道大皇子殿下有要事在身,但此处乃是我霍某的内宅,实在不是迎客之处,还请大皇子去花厅用茶。”
“霍公子不必动怒,本皇子也是偶然走岔了路到了这里。”霍尽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司空贺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鱼璇玑从他衣裳漏过的缝隙看去,司空贺一脸疲乏却还是装作神采奕奕,对霍尽一点皇子做派都没有显现出来反而让人觉得他对霍尽很尊重的样子。她凝眉,心里越发怀疑赫连烬跟司空贺的关系。
“公子,夫人的药来了。”在双方微有僵持的气氛中,青云端着一碗汤药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赫连烬当即一点头,青云就把药放在了桌上。赫连烬转身很是体贴地揽着她的腰走过去,声音无比温柔地道:“虽然你的身子比一般女子好,但毕竟是气血两亏。我特地让满大夫给你开了药,喝下去过不了几天身体就舒坦了。”
闻言,鱼璇玑身子有一刹那的僵硬,抬头来送他一记冷光,赫连烬仿若未见一般又絮絮叨叨地说开了。“为夫知道你怕苦,已经让青云给你备下了蜜饯,待会儿喝了药再回去床上躺着好好休息。毕竟是才生了孩子,身子不比以前,知道么?”
“孩子!”掩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抓紧了他的手臂,抬眸对上他重重地咬着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这男人不仅让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他妻子,连孩子都给她准备了,若说没有预谋这谁相信!
赫连烬笑了笑,那眉眼间的嗔怨似真似假,吃味道:“才一会儿没见着孩子就惦记上了,怎么不见你这样在意过我?”他高大的身躯遮挡着她,让司空贺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鱼璇玑目光冷冽,眼中的警告意味在明显不过。赫连烬勾唇掩去嘴边的笑意,眸中闪烁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完全不把她的警告当做一回事。
鱼璇玑气结,却还是很温顺地挨着他坐下。药碗中汤药黑乎乎的,也不知加了什么在里面。赫连烬端起碗拿勺子在里面搅了搅,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送她她嘴边。药汤靠近她顿时就闻出了其中一味很熟悉的气味,花江草。这个草药本身有着麻醉的作用,若与其他草药混合煎熬会产生毒素,即使一起煎煮的药材把毒性去了一旦于人服食会让人无法催动真气提不起半分内力。
赫连烬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给她服这个药,纵然毒不死她也能将她困在他身边。如今司空贺就在跟前,她想说不服药也是不行了。不过,赫连烬他终究是算错了一步,安陵没有内力,这个药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束缚作用。只不过,他们的梁子这次是结大了。敢对她鱼璇玑下药,这后果……
她眯了眯眼,文静乖巧地含住勺子将药吞了下去。
“公子对夫人还真是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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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各种求,亲们别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