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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名:033 长途跋涉,情况复杂
十一月方到,大陆南北俱都飘起了雪花,今年的冬天在四处来的出奇一致,哪怕是南方很多年没有下雪的城镇都飘起了碎雪。睍莼璩晓
漫天阴云弥漫在天空上,乌沉沉的苍穹透着股沉重的压抑。雪下了几日,昨儿个傍晚才停下,朔风凌冽,化雪的天气最是寒冷。一辆看似高大却破旧的马车一路由北向南疾行,曲曲拐拐绵延不尽的大山在那沉鸦的眸光中越来越远。狭窄的山道上积雪已经堆砌起来,为了安全起见车夫将速度放慢了许多,驾着车还不忘记警惕地盯着周边,以防有什么人突然窜出来作乱。
马车里,车厢门被紧紧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跟外面的冷冽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不要!”额头上浸满了汗水,睡梦中的鱼璇玑面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声声梦呓出口,在那只长着薄茧的大手伸来时霍然睁开眼眸。
“璇玑——”身边穿着狐裘厚衣的赫连烬背靠着车壁,正欲出言安抚焦虑惊怕的她,身上盖着厚厚被子的鱼璇玑猛地挣起身子一把将他抱住,脸颊紧贴着脖颈,语气呜咽呼唤道:“赫连,赫连……”
赫连烬忙将被子拉拢过来包裹着她纤薄的身躯,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她头上的冷汗,声音低沉充满着让人安定的蛊惑,道:“我在这里,只是梦,梦而已。”
她又做梦了!暗蓝的瞳眸中闪过痛心与怜惜,大掌覆在她后背一下下轻拍着。
在北蛮荒原他们被那突然出现的杀手攻击,而他带去的人也损失了好几个,对方的除去一个逃掉了其余都被诛杀。璇玑此来北蛮荒原就是陨圣楼他们都不知情,可那群杀手却将时间把握得那么准,很有可能是她一早就被盯上了,他们则是伺机出手。
能有这般本事的,他只想到了一个人——鬼面。
他和鱼璇玑都中了寒毒,可谓是危在旦夕。自猜出那些可能是鬼面的人,赫连烬就下令死士们乔装改扮分几拨走,以扰乱敌人的视线。现在帝月和星池大军都在蓉城那一带与天诀对峙,按理说他们该去那里才是。可他偏反其道而行之,调转马头去了天诀叛乱最先开始的长风城。
那里,是天诀皇族的发源地,如今竟可笑的沦为叛贼的据守的都城。
而鱼璇玑在他们上路后,只要一昏睡过去,就要陷入梦魇之中。至于她梦到了什么,鱼璇玑不说,他也不去问,偶尔会从她梦呓中听到穹苍、阡陌、长卿、醉伶仃等许多人的名字,猜想必然是跟前生有关的。他的寒毒被她用灵力控制在心脉之外,自己又用内力压制,除了身体极度冰寒外神智倒也清醒,远看与寻常并无二致。
可她却是屡屡嗜睡,他都害怕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着,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行。作为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折磨着,他是没办法又对自己痛恨不已,恨不得替她受了那梦魇之苦。赫连烬嘴畔挂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垂首吻着她菱角般的唇瓣。
两人的身体宛如封冻了的玄冰,即使车厢里到处都是暖炉,却也让他们身上没有丝丝暖意,可当彼此靠近那寒凉之后好像都有着股火热力量要喷薄而出。环在他精壮腰际的素手缓缓上移穿插入他披散的发间,那卷翘若新月的纤长眼睫下墨玉瞳中泛着茫茫幽光,唇齿相依缠绵不休,彼此气息相互交融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争夺,用尽生命的全力跟死神较量,两人都卯足了劲儿地吻着对方,即使天荒地老世界崩塌都不在乎了。
原本冷戚的车厢里,冰冽中延伸出来的暧昧气息越发浓重。
“璇玑。”他低声呢喃一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突然地一改柔情蜜意的缱绻疯狂地掠夺起她口中的甘甜,双手更是顺着被子下中衣的衣角伸进去。
冰冷的刺激让她深沉在欲海中的神智微微回笼,他身上的冷香味氤氲在她周边。眼眸睁大,她稍有气喘地离开他唇瓣一点,忽而认真道:“赫连,我想要你。”
“……”赫连烬还以为自己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了冷意正要抽手,却不料她说出的是这一句。霎时间,他整个人都懵了,俊美无俦的脸庞带着明显的诧异,怔了半晌,道:“璇玑,你说什么?”
她咧着嘴浅笑,黝黑的墨玉瞳好似晴空般明湛,有那么丝丝看破尘俗的感觉。
“你不想要我么?”
方才的一番激情拥吻,她的中衣带子都被拉开了,单薄的亵衣里面穿着的黑色金线绣鸾凤肚兜都若隐若现。她惫懒地躺着,抬手指尖摩挲着他的下颌,垂眸睁眼一凝一瞥中自然地流露出股少有的醉人风情。
压在她身上的赫连烬神色微惘,不知如何回答。
“赫连,你不愿意?”他迟迟不答,鱼璇玑被他触摸勾起的春情在刹那间消陨,眼帘垂下脸上只得挂上掩饰的笑。
向男子求欢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哪怕是跟司空天在一起时。在路途中她一入梦境就会忆起前世的悲欢离合,他们都中了不可解的寒毒,在人世间的日子并不多。在现实和幻境的纠葛中,她恍然明白了些事情,越发不想错过了赫连烬。或许他们已经没机会做名正言顺的夫妻了,那就趁着剩下的日子过过夫妻生活也不错。
可他……
眼眸里划过一丝尴尬,是不是他觉得自己放荡了?因窘迫之故,她没有血色的脸上难得地爬上了淡淡的红晕,让她脸色好看了许多。抿抿唇,难掩羞懑地侧身闭眼。算了,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吧。
“璇玑。”看她情绪的前后变化,迟钝中的赫连烬终于明白过来,忙小心翼翼地扳过她的身子局促地解释道:“我,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他只是太惊讶,仅此而已。原本想问她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事,可话到嘴边他飞快地变成了其他的言语。
“还好。”没有绾的发披散在两肩,眼眸虚开一条缝,手指抓着身上盖得锦被,她笑得勉强。
她终究是个女子,这样羞人的事经由她口而出,男方都被惊到了,也就让她后悔了。
赫连烬心头一疼,脸上挂着笑,咬了咬她的耳廓低声暧昧地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其实,我很久就想要你了,可你不答应。”那话音中还透着委屈,活像是被人欺负了无处可诉冤屈。
冷中夹着灼热的气息吹在她脖颈,他随手脱了身上的臃肿钻进锦被中,有力的手臂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手掌没有空闲在游弋在她身体各处,眼含戏谑低低笑道:“好软好柔。”
“你——”前一刻还端然如君子,立马就变成了欺负女子的流氓。鱼璇玑猛然绷红了脸,埋着脑袋不去看他。
见她满脸娇羞的模样,赫连烬只觉得自己的心融成作了一滩滩春水,那荡漾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妙不可言。垂首,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压着鼻尖,他满目春情注视着她闪烁的瞳眸,眼底尽是宠溺,打趣儿道:“害羞了?”
这样近距离地接触,鱼璇玑面色更红,没有底气地闭上眼装作没看到他得意的神情。
“真不乖。”他喃喃一句,旋而,殷艳的唇瓣精准地对上先已经被他蹂躏过的红唇,手脚并用在她身上恣意妄为,撩拨着处在下方的她。
“赫连——”她蓦然睁眼送出一对白眼,那三个字深深地被他咬断了一个。美目中似有云雾缭绕,展望而去竟是看他褪去了沉黑的湛蓝眸子。两眸对视,她错愕地张开嘴,他的舌头乘势钻进去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狂野里不失温柔,可那强势的姿态恍若要将她拆吃入腹得连头发丝都不剩一根。
什么似海情深矢志不渝的誓言,都比不上他动情时候拿一瞥。被他双眸里纯碎的蓝给吸引进去,就像是被卷入了不见底的漩涡里,明知前途会渺渺却还是愿意义无返顾地去掉进去。
“不要记得庸医给的禁术上的东西。”身体在他调教下软得一塌糊涂,鱼璇玑怔怔地望着他的眸子,把心地的那丝顾及也说了出来。
赫连烬佯装瞠目,眸色一沉道:“不专心!”说罢,俯首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啃。感到轻微的痛楚,鱼璇玑惊得皱眉,拳头握起无力地捶着他的胸口,满腹委屈道:“你干嘛咬人?”
她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是属狗的!
“惩罚!”近在咫尺的俊脸放大着每个细微的表情,半垂眸子含住那双让他无法不想的唇儿,双手已经利落地将她身上的衣物都剥了个干干净净。
鱼璇玑愤愤地瞪了眼,不起眼的挣扎在他的撩拨下变作迎合,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马车行路本就颠簸,盖在身上的锦被随着亦是不停地抖动着,车厢内弥漫的欲味,浓烈得让人面红耳赤。
赶车的人在听到车厢内不正常的声音,惊得差点从车辕上掉了下去。短暂的惊悚后,只得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赶车,试图将马车赶得快些,与车轮声混杂应该就听不真切了吧。
炎京陨圣楼据点,柳屹、金算子、骆惊虹、白家兄弟及孙淼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俱都坐在议事堂内,所有人的神情不由地凝重着。
主上命在旦夕!
他们今天收到的消息,不知是谁送的,可那细致的描述好似让人亲眼看见了他们遭遇的一切。
“首领,这件事我们的人都没得到消息,会是谁这么‘好心’将主上的行踪告诉我们?”骆惊虹满脸怒容,他轻鸿阁的消息几乎是整个大陆最灵通的,竟一连两月没找到主上。现下,竟有人送来这个,挑衅还是故意设下陷阱等着他们去钻?
“天诀算是彻底乱了,帝月、星池大军压向边界却没有任何作为,他们应该是在等什么。”白钰气息沉定,将心底的想法说与他们听。“烬王与主上一起不见,黑甲精骑按兵不动,我们陨圣楼只是暗中准备也没有任何举动。可星池大军集结却不发,对峙两月大家不觉得太奇怪了?”
天诀内忧外患不敢擅自开战固守城池这很正常,可星池怎么就没点动作?那卫拓是个血性汉子,战场上也是把好手,不该这么沉寂的。
“二哥说得对。”白逍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眉宇间郁结着。主上消失得蹊跷,可行踪来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孙淼摇头,像是想起什么,道:“我们得让人看看帝月那边是否也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哎,主上不回来,起义的事情没法立刻去办,一些东西留着总让我不放心。”金算子抱着他心爱的算盘,唉声叹气道:“清风山那边,大块头已经把军队练好了,就等着上战场‘锻炼’。原本以为很快就有机会,可越等心里越着急了。”
“这形势真不好。”骆惊虹懊恼道。
“主上临走前交代过,神秘的鬼面人就在我们看不见的暗处,让我们处处小心。我猜这消息或许是他送来的,只是这意图就让人捉摸不到了。”陨圣楼的又不是蠢人,明知可能会是他设计下的陷阱,自是不会轻易去涉险。鬼面知如此还这样做,那么……
“可能是主上派人送来的消息。”那猜想在心头呼之欲出,不曾开口的柳屹便替白钰说了出来。
呃?真是这样?众人不由地怀疑了,想想似乎是这样,可又觉得那里不对。
“首领,有消息传来!”议事堂外,一陨圣楼暗卫飞快地双手托着个小小的竹管风一般地跑进来,将手中的东西呈给了柳屹。
柳屹一把将东西抓在手里打开,其他人都挑眉紧张地望过来,像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又有什么消息传来。
“你们看!”风帽下被面巾遮挡着脸的柳屹声音陡沉,刷地下将手里的纸条递了出去。
骆惊虹最先一个抢来看,其他人站着凑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神色复杂得很。
速带庸医往长风城!
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当然还有主上联络时候留下的印记。那字迹不是主上亲自的手笔,可那个印记却是真的。可到底这消息是不是主上传递来的?她为什么会发这样的消息?若是真的,可庸医都随他们消失了段时间了,这下他们又去哪里找?
两个消息,前后相差时间不短,若说以假乱真那最先的才像,但这刚收到的可有主上的留印……
“分两拨人,一部暗中前往长风,一部查探帝月烬王的消息,其余的驻守各处。主上未被真正找到,你们谁都不能出乱子。”这一前一后的消息要么全是假的,要不就是一真一假,不管哪样都需要他们去查证。
主上的去向他其实是知道的,可他的人在云雾山并未寻到她的踪迹,随后她就跟烬王一起消失了。这期间可能发生了很多事,也不知主上是否安好。
柳屹忧心忡忡,其他人也各有担忧,大家都缄默了,默默祈祷主上可千万别出事情才好。
夜色袭来,寒风呼啸而过,苍茫大地上飘扬着漫天飞雪,今年的冬天跟两年前一样冷得让人想呆在火炉里不出来。
浦城城外黑甲精骑驻地,几个将军围坐在一起,向赤焰汇报着最近的情况。
“赤焰大人,大战未开我们在此处守了两月,军营里的从穿衣到食粮的花销该怎么办?”烬王没回来,他们又被风雅郡主打压着只能守在城外,士气上多少有些低沉。何况又遇上这寒冬腊月的天,不少军士突然染了风寒好几日都没养好。长期以往,对他们很不利啊!
“爷一走就两个月,我们完全没有半点消息,矶王和北堂太后在朝中揽权夺势,还跟皇上上书要削减黑甲精骑的军饷。军士们在外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就是为帝月开疆扩土,他们这样做分明就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年轻的将领沉不住气,怒得几乎想要把桌案都劈烂了。
“浦城被风雅郡主的翼卫把持着,天诀的事她很可能记恨在心,说不定还会借机陷害我们。”赫连倩与司空书勾结,甚至出卖身体,帝月人很是不齿。当时烬王没有营救她,以矶王的性子定然会怪罪烬王,免不得会给他们穿小鞋使绊子。
“皇上也是,不知被什么女人给迷住了,听说已经有半月不曾上朝了。你们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以前,烈帝虽不喜朝政,可也没做出过不上朝的事情。烬王走后,他也没派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莫非那兄弟情深都是装出来的?
另一将领冷哼道:“我爹捎来家书说过这事儿,是下相城主献了一个美人儿,皇上已经沦陷在美人乡了。”
“太不像话了!”几人中最年长的那人怒不可遏,“要不是爷,皇上的权势早被北堂太后架空了。爷就消失一下,他便被美人迷了眼不理朝政,这样下去朝堂宫里都是北堂太后的天下了!”
“北堂太后一直看爷不顺眼,对爷用了那么多卑鄙的手段,这下要是被她把持了朝政,爷回来必然也是一大麻烦!”
“当初爷就该听我们的,直接登基继位,这帝月就掌握在爷手里了,她北堂太后想蹦跶也没法了!”说起当年的事很多将领都红了眼眸,明明就是爷出生入死保住了帝月边陲,先皇传位的人也是他,可就因为北堂太后篡改了诏书,皇帝才任由烈帝当了。他们这些人都是陪伴着赫连烬从那些年的艰难你走过来的,他的苦和坚韧他们都看在眼中。
烈帝在小时候保护过烬王,也正是因此他在知道真相后没有把烈帝拉下皇位,反而尽量地保他皇权在握。可那人的作为实在让他们寒心,没能将帝月带上鼎盛巅峰就算了,皇帝权势都落在外族之手。
不满,暴戾的情绪被勾起来,几人都气愤不已铁青着脸。
“不要再说了!”赤焰轻喝一声,将吵嚷的声音平定下来,冷脸道:“爷很快就有消息了,你们先下去安抚军心,余下的我和赤冰再想办法。”
几个将领见他面露怒意,也知吵下去没有什么意思,各自怀着一肚子的气转身走出大帐。他们走后,赤冰面色阴沉自屏风后面出来,冷哼道:“这点小事就来吵,爷不在这里,他们胆子都大了。”
赤焰揉着眉心叹气道:“现在追究这个没意思,赤冰,你去找陨圣楼确定我们收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我在这里看着。”
爷就那么走了,很多事都是他代为处理,幸好还没开战,不然他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小心!”赤冰没说多余的话,拿过一件斗篷披在身上,眼中露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扒开帐帘没入浓浓夜色里。
浦城,一袭华衣的赫连倩站在城楼上,眼眸看着黑黢黢的夜空下飘落下的雪花,不知想什么格外入神。
“郡主,小心着凉。”明珠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低声劝慰道:“夜色深了,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披风领子上镶着白色狐狸毛,毛茸茸的掩盖住外露的雪白脖颈,将寒气都挡在了外面。赫连倩缩了缩被冻僵的手,眸子里划过阴暗,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郡主放心,他们都是翼卫里的绝顶高手,送信这样的小事他们不会出岔子。”明珠埋头,恭敬无比地回答。
“那些人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本郡主要的不是不会出问题,是绝对地没岔子。”脸庞上覆盖着森森冷漠,一闪而逝的杀机过后,她忽而笑起来。“你说,那两人会有好下场吗?”
她声音里饱含着凌厉的狠毒,明珠听得心里一惊,慌忙摇头。郡主被人从天诀的天牢救出来就变了个人,那狠厉让人无端地害怕。别人能退缩可她不行,谁让她是服侍了郡主这么多年的人。
明珠在心里为自己默哀着,行为举止更加谨慎小心了。
“真有眼色!”赫连倩冷哼着说了句,扭头就下了城楼。明珠僵硬的身体稍缓,硬着头皮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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