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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永远有两面,一面白一面黑,一面光明一面阴暗。夹答列晓就像地球上有白天黑夜,月有阴晴圆缺。
隐在D市一间电玩城的地下,是一台地下拳场,每天晚上都要上演掌声与血花齐飞的桥段。
今晚,充盈在拳台周围的,不再是兴奋的嚎叫,而是一片肃杀。幽黄的灯影颤颤摇摆,拳台上对峙的两人都如恶兽,仿佛不是要用拳头袭击,而是根本要扑上去将对方撕咬成碎片!
所有的看客都屏息凝神,眼中带着嗜血的期待,却又紧张得喘不过气。事情发展到此时,谁也无法预测比赛的结果是什么。
也许是台上两人搏命互屠,那么这个出了命案的场子便逃不过警方视线,而他们作为看客也无法脱了干系——从他们那颗精明的脑袋瓜里传来指令,应该趁着现在赶紧离开;可是他们本性里嗜血的那一面却又嚎叫着拦住他们的脚步,说再等等,这样好的一场厮杀已经许久没有,好不容易等到,怎么能不看就走榛!
于是他们个个不顾往日斯文形象,挽起高档西装的袖管,扯松贵重真丝领带,将真皮公文包随便扔到一边——所有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中央的拳台上。拳台上铺着的猩红地毯,像是漫延流淌的血,更加刺激他们的视觉,让他们的肾上腺激素向上蹿升!
随着铜锣锵然一响,台上对峙的两个人如利箭离弦,身姿裹挟着风声,嗜血地冲向对方!
随之,整个空间里流溢的都是渗出汗的皮肉彼此击打的脆声,啪啪啪,啪!而台下没有掌声,只有嘶嘶的抽气声叶!
可是真正的攻击并没有前奏那么长,那个一身玄黑的男子,只给了对手三次出拳的机会,便回手一个直拳将对方直接击出拳台,仰面朝天倒地!
所有人还都没有回过神来。原本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能让他们都看过瘾,哪里想到败者竟然那么不堪一击?——那败者可是这个场子的常胜将军,曾经创造出连续20场不败的骄人纪录。可是今晚,这是怎么了?
黑衣男子获胜,在一片惊愕的目光里缓缓走下拳台。场子老板赶紧递上支票,他只垂眸看了看,便将那支票扔在败者的身上,缓缓说,“用这个,去治伤吧。”
围观的所谓城市精英们,这一刻才回过神来,纷纷向黑衣男子报以掌声。场子老板也殷切地招呼,“小伙子,把你联系方式留给我,回头有高奖金的比赛,再通知你来打啊!”
“不用了。”他头都没回,直接走出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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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长街,灯影未眠。黑衣男子都不用回头,便知道身后有人跟过了几条街。他知道那是黑道的人,对于他这么一个冷不丁窜起来的能打的后生,自然要查清楚身份来头,以及住在哪里。
他只是淡然地引着跟踪的人,沿着这个城市最复杂的棚户区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地绕了几个圈子,那几个人就消失不见了,不知已经迷失在这城市迷宫的哪个角落里。2
打了一架,又玩儿了回迷宫,他的气这才消散了。
立在无人的长街,通身染透人间灯火,抬头看天上渐渐下弦了的月。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生来,强壮矫健,却是族群中的第二名,永远比不上那个人!
他以为无所谓,什么王位与地位,他原本也不在乎,第二就第二吧。可是凭什么,就连在那个小妮子的心里,他也是第二!
明明是他先给她打下了专属的烙印啊,他已经用狼族的规矩在向所有人宣告:这是他的猎物!凭什么,那已经拥有了所有异性芳心的人,还要来跟他抢这一个!
身为狼王,却要不遵守狼群的规矩,无视他的专属烙印!——那就是说,在那个人的心里,他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他不与那个人争,那个人便习惯了骑在他头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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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好浓的怨气;好重的煞气……”
路边铁围栏上,游荡着长腿,坐着黑色皮装衣裤的女子。长发随风摇曳,明媚容颜像是夜色里的妖精,“只是,二爷找的对手也实在是太不抗打。愚蠢的人类,哪里配挨上二爷的拳头?”
莫言森然回眸,“冬绿蚁,你给我滚!”
绿蚁恼了恼,却终是没走,“打从小儿,我冬绿蚁就受族内年轻公狼的追捧。只有二爷你,向来见了我就这么几个字:冬绿蚁,你给我滚……开始听着真难过,不过听久了就也习惯了。至少二爷比小爷直白,他从来都只是说:你在这儿呆着吧,我走。”
“你想说什么?”莫言不为所动,“我没兴趣听你对小爷的爱恨嗔怨。我之所以停下脚步,肯花两分钟听你啰唣,也只是给冬家面子罢了。”
绿蚁扣紧栏杆,“二爷真是好奇怪,对我冬家大小姐能这样不假辞色,却会为了一个愚蠢的人类女孩子的拒绝,而去打黑拳!二爷难道不明白,这一旦引人注目,会违反族规么!”
“违反族规?”莫言耸肩冷笑,“好像你冬绿蚁最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吧?从你先前冲撞舞雩肉身,到后来在青岩也三番两次扰动精魅毒虫想要去害沫蝉——到了人间世界,你还公然插手人类之间的事……你这些都是违反族规的重罪吧?!”
“是又怎样?”绿蚁冷笑,“反正小爷又不会罚我!他与我有婚约,却又心系人类女子,他对我心有愧疚,他又怎么能为了这些芝麻大的小事来罚我?”
再说,如今冬家的不满已经一触即发,难道莫邪他敢对抗整个冬家么?
莫言眯眼望她,“别忘了,我还是夏家人。若真有争斗,我还会站在小爷身边。”
“哦,好感动的兄弟情。”绿蚁冷冷拍巴掌,“只是我在想,那个面上看似无害,可是最深于算计的小爷,是否也真的以兄弟情来看你?二爷,别忘了,小爷若想保住王座,是必定要以一次次打败你的挑战为前提的——而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站在他身旁?”
莫言转身,无声走到绿蚁面前去,忽地扬手,凛冽给了绿蚁一个耳光!
在狼族之中,虽然绿蚁也是身份贵重,但是莫言地位堪比亲王,于是绿蚁也只能忍了,狠狠瞪着莫言,“莫言,你不分好歹!”
莫言黑瞳如魔,“就算有一天要找他算账,我也会独自去。我不必你们拉我入伙,我更不会替你们出力。冬绿蚁,你死了这份心!”
望着莫言远去的背影,绿蚁颤抖着手指掏出电话,“二爷,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给你留情面了。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绿蚁按下号码:“落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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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请鬼媒婆方婆喝茶,沫蝉给她点了许多好吃的,几乎是茶楼里最贵的茶点都给点齐了。
方婆这样玲珑的人儿,既然也承了情,便对沫蝉和善了许多,“姑娘有事儿就说吧,不必这么破费了。这些礼节,后头包在红包里就成了。”
沫蝉心里暗哼:开着那么大的公司,坐收墓地的黄金白银,还这么在乎阴婚的小钱……真是活人死人都不放过啊。
“今天晚辈请方婆您喝茶,是要委托方婆替人办一宗阴婚的。”沫蝉便也开门见山。
听见又有生意了,方婆自然眉开眼笑,“上回姑娘说的那个表弟,不符合条件儿没能办成,老婆子我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没想到这转头又有机会弥补了?那好,姑娘尽管说,老婆子我各宗各项的花销,都给姑娘你打个人情价!”
沫蝉便笑,“先谢谢您老了。只是这件事可能不容易,托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因为阴婚两边的人,是隔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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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隔世的?”方婆听了也一哆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沫蝉:“我是当记者的,前些日子到农村去采访,结果不知道事儿,晚上就住在一座鬼宅里。”
“哎哟!”方婆也叫唤,“招惹鬼了吧?”
“是啊!”沫蝉也跟着做出惶恐神色,“那女鬼给我托梦,说非要找到她郎君,否则不放过我。那女鬼据说都死100多年了,我上哪给她找什么郎君?后来就想办法托人,找了个命特硬的男人,花了一大笔银子,准备撞成那女鬼郎君的转世,捧着她牌位成个亲,说不定那女鬼就能放过我了。”
方婆听了也沉吟,“按说,这样的一活一死的阴魂,也是使得的。只不过,难在怎么说服那个活的,让他乖乖听话,别中途反悔,或者闹出什么枝节来。”
沫蝉赶紧点头,“正是正是。我今儿请方婆您出来,就是请教这个事儿。我银子是花出去了,那男的也答应得挺痛快,可是真不知道他到时候能不能乖乖听话啊!不然我银子白花了不说,那女鬼还不找我算账啊!”
方婆点头,“是的是的。你得提前就想好法子。”
沫蝉心里暗舒了口气,知道方婆上道儿了,便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老人家,一切就都拜托您了。花费什么的,多少都没关系,只求千万让一切都顺遂。”
“法子么,自然是有的。”方婆自负地笑,“我老婆子祖上都是干这行的,最多的就是经验。什么事情没遇上过呢?可是每一回都安安稳稳渡过去了。”
沫蝉便讨好,“您老给我说说?”
方婆神秘一笑,“那大活人,你不好把他变成行尸走肉么?那到时候还不乖乖听咱们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活人,变成行尸走肉?”沫蝉一惊。
方婆却不肯再多说了,只说:“姑娘你放心吧,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给我拿来,其余的就都交给我老婆子好了。保证都给你办得妥妥的,姑娘你就擎好儿吧。”
沫蝉赶紧再追问一句,“那活人,我给您送哪儿去?”
方婆想了想,“把他送江宁医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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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回到公司,却看见消失许久不见的叶树森,一身狼狈、胡子拉碴、满面苍白地正坐在办公室里。沫蝉惊呼,“叶大叔,您这是怎么了?”
叶树森四顾一眼,将沫蝉扯进他办公室去,还难掩惊慌地说,“我采访去了,这回是个大CASE。结果你叶大叔我这回也被吓着了。回到公司了,一回想还觉得后怕。”
“到底是怎么了?”沫蝉追问。
叶树森面色又白下去,双眼因陷入回忆而空洞,“……沫蝉,你见过夜晚,坟茔地里,月光惨白。你眼前一个一个黑黢黢的坟圈子,却每一个都是被掏开的;而那些白花花的尸首,就横躺在你眼前——而且个个都是开膛破肚!”
“啊!——”沫蝉也是一声尖叫,颤抖着望叶树森,“叶大叔您吓我?”
“不是,不是吓你。”叶树森深深吸气,“这是你叶大叔我亲眼看见的。没去之前我自己也不信,以为干这行20年了什么都已经不怕了,可是没想到这次却吓得昏倒在坟茔地里。”
沫蝉忍着冰冷的恶心,“叶大叔,你说那些尸首被从坟墓里挖出来,而且开膛破肚?大叔,我想这是关键所在,是什么挖开尸首的坟墓,将他们开膛破肚?”
叶树森面色再一白,“狼!我觉得那创口的痕迹,就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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