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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走出家门,坐在车子里,却良久没有启动车子。睍莼璩晓
他平生没怕过什么。无论是父亲被夏子孤活活咬死,还是妈陪着爸同赴黄泉,而丢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甚至面对着莫邪的时候,他都没怕过。
可是他此生第一次感受到恐惧,就是因了那个红衣巫女腰间的宝剑。
那样的剑声龙吟,瞬间击穿他双耳,让他头疼如裂,根本没办法扑向那个人。
可是对于那个红衣巫女的恨,却深入骨髓,无法忘记。否则那些埋在林子里的族人,死都不会瞑目。他纵然没办法正面攻击她,他至少要想办法找到其他的机会於。
后来小爷被老爷设局送进了太常寺去。
原本他跟全族年轻一辈的公狼一样,等着看小爷的笑话。堂堂白狼王储,白白生为王子,白白生了一身族中从未见过的白毛,却竟然身子极弱,还不能变身;这些倒也罢了,这一回甚至还被送去给敌人当宠物!
可是心中存有的对于那个巫女的恨,却让他还是改变了初衷,决定帮小爷一把肢。
他自以为他帮的不是小爷,他帮的是自己的族人,是自己心中对于族人的责任。
小爷在太常寺中,不方便外出,不利于传递消息,于是他便自告奋勇,守在太常寺外,寻机与小爷见面。
他因此才发现小爷竟然已能变身成人!
他更惊讶,小爷竟然能容得一个衣裙那么粗陋的女子,守在他身边整夜!
甚至还有一回,他发现那女子困极睡着,一直装睡的小爷竟然悄然坐起身来,替她将几茎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甚至他亲自坐到了风口去替熟睡中的她挡住了夜风……只是当她醒来,他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半个字都没曾提及。
这样的事情让他觉得惊讶,却又玩味。
他这一回是会帮着小爷,可是终其一生,却终究要与小爷为敌,于是眼前的此事他深觉可资利用。
于是再见面,他便带来了自己的衣袍,对小爷只说,唯恐被那小婢女发现了他的行踪,于是两人穿一样的衣袍,兴许能骗过那小婢女的眼睛去。
他们原本是血缘极近的堂兄弟,身量相貌都极为相似,再加上在小婢女眼里一时间还分不清狼变成人后的区别,于是穿上相同的衣袍后,相信一定能骗过她,方便他们二人行事。
甚至为了此事,他还另外到首饰铺子去买了一个样式几乎与小爷相同的玉髓耳珰,穿进左耳去。幸好小爷耳朵上那一枚,做工恁地粗糙,仿造起来毫无难度。
夏子孤为了确保此计划成功,还召狼族的大巫冬家老太太,亲自为他祈颂,使得他与小爷更为相似……
借此,他开始不满足于在太常寺外只与小爷接头,他甚至开始故意扮作小爷,借着山中林密,或者夜色朦胧,而与那小婢女拉近距离。
更为美妙的是,族人后来打探到,原来这个小婢女也并非闲杂人等,她竟然就是他最为痛恨的巫女舞雩的妹妹!
一个隐秘的报复计划,在他心中,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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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上天责他竟然从一开始就心怀歹念,他一步一步地计划着如何利用这个小婢女的死来报复舞雩、打击小爷,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他独独没能算计到的是——某日,他坐在荻花水畔等她来,说好的时辰过了她还没来,他竟然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那一刻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淋下,他惊栗而起。
这是完全超过他计划的,他不可以这样!
细细想来,竟然全然捋不清他是究竟何时开始有了这样的心思——也许是习惯了来找她,也许是习惯了看她用对着小爷一般的温柔目光望着他,也许是孤单了太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安静又耐心地陪伴,也许是——嫉妒小爷凭什么就拥有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正在他惊愣时,她已经悄然来到。他扭头看她,看她努力闪躲着想要平静下来的眼神。
像是惊慌的小兔子,又像是害羞的梅花鹿。
他忘了再学小爷那生疏的一字一顿,而是扯着她吼出来,“你喜欢上白狼了,是不是?”
她被他吓着,瞪大了眼睛望他,本就不会说话,一急一吓之间就更只是能张大嘴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大怒,猛地扑过来。这是狼的本性,他也说不清自己想要咬死她,还是更希望她主动走进他怀里来。
再想起那日情景,莫言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那天,他咬伤了她。拿她当做普通的猎物一般,一口便咬在她颈侧,她的血汩汩地流淌出来,沿着他的唇齿淋漓而下。
他几乎听见了熟悉的即将窒息的声音,猎物在断气前最后的那种挣扎,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松开了牙齿。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形,狼狈地转头奔逃而去。
他不知怎么办,不知怎么再面对她,躲在草丛里看见她痛苦地在地上挣扎。他吓得连忙以啸声唤来小爷,他让小爷想办法救她。
小爷那一日眼睛里像是旋起了冰冷的风暴,第一次让他在小爷面前抬不起眼睛。
小爷俯下了身子去舔她的伤口,用狼的方式帮她治疗伤口。而他第一次胆小鬼一样,只敢躲在草丛里,心慌意乱地看着这一幕,不敢出半点动静。
想起那一刻的心痛,莫言却笑了,伸手抚摸自己颈侧——虫那晚狂性大发,扑上来咬他脖子,吸干他血,他就知道是时候还给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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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坐在窗边的阳光里,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颈侧。
因为隔世,早已不在了的伤口,却仿佛让她重新生起丝丝缕缕的疼。
“让我舔你。乖乖别动,让我舔你……”
耳畔竟然回荡起这样的嗓音,让她脸热心跳,却终究明白,这句话缘起何处。
瑟瑟荻花深处,斜阳如血,那黑衣少年俯在她身畔,面上带着极力克制的慌乱,惶急地在她耳边说,“舔你,让我舔你。”
他的舌落下来,舔在她颈侧。他的舌尖丝滑沁凉,让她颈侧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渐渐平复。她四肢麻痹不能动,仿佛所有的命都吊在他舌尖。
他一边舔她的伤口,一边紧张地低喃,“你会没事的。我们狼,受伤了都是这样自我疗伤,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她稍微好转一点,扯住他的耳朵,指着与太常寺相反的方向。她要他带她走,不能带她回太常寺去。
否则,寺中人都会看见她被狼咬伤的伤口,他们便都会知道是他狼性大发咬了她。一旦那样,那他的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他懂了她的意思,目光中骤然涌起无限怜惜,“……可是你的伤,需要医药。”
她用力向他笑,想要说她没事。
他只能忍痛抱起她,带她到山洞里去藏起来。他发疯一样去寻找草药。有些是狼族自己识得的,有些则是上回她救他时候,他记得的。
看见他又带回了从前她用过的草药,她在痛苦之中,也能露出一丝微笑。
他没忘记她。虽然,他没能认出她。
沫蝉将额头抵上膝头,终于明白,为何有次梦里,她梦见这山洞,还梦见山洞口的黑衣少年。她从前以为应该是莫言,可是梦里却分明看见莫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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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虽然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可是他却一直不肯醒来。
纨素亲自伺候在畔。从来没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她照顾莫邪的手法有些生疏,但是她依旧拒绝了春嫣然想要另外派人来的请求,凡事依旧亲力亲为。
春嫣然走进病房来看见纨素小心谨慎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狼族都恨舞雩,她也并不例外。待得这次听说舞雩复生,她便更是不放心。只因舞雩都是含恨而死,不经转世的遗忘,而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复生,她如何能够洗脱执念?如何能对儿子毫无怨怼?
可是此时看见纨素的模样,分明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就像这世间任何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媳妇儿,守着、照顾着自己心爱的男子。
听见春嫣然的叹息,纨素抬起头来。
春嫣然轻轻咳嗽了声,“婚事,应当延期。莫邪昏迷若此,不宜行大礼。”
“谁说的?”纨素清冷一笑,“即便这样,我也照样与他拜天地。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出了三长两短,我也愿意抱着他的牌位进你们家的门。”
“更何况,”纨素轻轻揉着莫邪手背,“婚事本是冲喜,我相信一定会让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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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亲提到一个问题,某苏觉得很有代表性,估计大家伙也会有类似的疑问,于是给大家在文章尾巴里解释一下哦:在古代人们最为敬畏上天,于是所有跟天相关的礼仪都是最高级别的。皇帝祭天之前都要斋戒沐浴多日,而且不许嫔妃侍寝,都是要让自己清净,以示对天的崇敬。所以内,身为巫女,以及太常寺内所有的人,规矩自然就要更加严格。大家可以查到,她们每天沐浴更衣熏香至少都要两次,多则数次,所以吧在太常寺这个环境里,巫女等人基本上是不能有属于自己的体味的。
莫邪跟虫在山间共处多日,会记得虫的味道,只是一旦回到太常寺中,虫自己就没办法保持那个味道了,所以狼鼻子也暂时没办法准确分辨舞雩与虫这姐妹俩了~~~
而在后头呢,这个线索是还会再起到作用的,当然得是在太常寺外,不用守那些严苛的规矩的时候嘞~~这样大家明白了吧?O(∩0∩)O】
昨天的月票记录,某苏都去翻看了,怕都复制下来会凑过千字,形成收费,所以某苏都记在心里,不在这边复制了啊!谢谢大家,跨年的夜晚还在想着给投票,群抱过来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