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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地的那些,你自己帮我做一个粗略情况汇总,能让老祖宗看到我这一年的努力和成绩就行。”
“只有老祖宗同意我介入药材行业,人手和常山那边的药材渠道应该没有问题。”
“常山和东灵山都在南线,这边的药材说不定不用现银拿货呢。”
“以后我自己再跑北线,深入一下北地,哪怕只是长长见识也不亏了。”
她可记得,父亲就是北上出的事儿。
若能提前去那几处地方踩踩点,早作应急布置,也不枉她重活一世。
“还有,今年我自己已有几家私庄,还有外祖父与我合伙的几家庄子。”
“对了……你后来一直在外忙,外祖父说秋收后就派人去渝城、丰城和增城再置田庄。”
“南线因归云大师都有庄子了,就没动那边。”
“等开春后,你去巡一下外祖父那些庄子,说不定顺势再往外新增几座庄子。”
“将酿酒作坊建起来,为以后合伙的几条生意线供货。”
“也方便在各处采收桃花、梨花、桂花、梅花,采办大量的杏子、青梅、石榴这些能够酿酒之物。”
“以后这些庄子要好好安置人手,当作我们在各地的据点来用,也有利于低调推进生意线。”
“收各地物产也好、干货、药材都行,还能派出人手往各地深入药材行当。”
“在庄上安置这样的据点,比在城中的成本也低一些,有余力时再在城中开铺就好。”
“这些事情,是明年除了药材生意以外要做的重点任务。”
“本钱问题不用担心,必要时我会找父亲要钱。”
今年她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
她有经商和运筹帷幄的头脑,有善于用人的智计和投入生意的长远目光。
从长辈们都积极扶持她、为她铺路,就已经证明了长辈们的认可。
父亲也在适当时帮助她,并且自己也开始做准备了。
说明父亲也同意她将伯府产业从明转暗、狡兔三窟的目标。
武昌伯府,早已成为世人眼中弃武从商的富贵用词。
提到伯府,世人都认知的是京城富贵世家、仁善望族。
而初代武昌伯的从龙之功、武将门第和二代武昌伯的御前红人、禁军统领。
早已风光不再。
在如今的富贵、仁善的光环下,也算保住了武昌伯府的安危和荣耀。
但……
帝心如诡、世事如常。
何况随着皇子们年纪渐长,争宠夺嫡的明争暗斗只会愈加激烈。
到时宫中的林妃要站队,定国将军府是否还能保持中立就很难说了。
而伯府低调了这么久,目标从来不是只为守护大殿下的安危。
老伯爷只是隐居城外韬光养晦,又不是死了!
因此,在证明她有这能力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时,老祖宗就会支持她的计划。
父亲这边,也会开始明里暗里重新规划产业利益了。
到时,她再找父亲要钱,就是要而非借了。
在伯府现有的生意盘子不变的前提下,新增暗中另一个生意盘子。
到时真到了弃卒保帅的困局时,大可将明面上的生意盘子弃掉。
她前世死于二十岁前三个月,经历了许多,也知道许多前世的事情。
因此,必要时打碎伯府的生意盘,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林胜华走后,陆微雨拿出自己的钱箱数了数。
从父亲那儿临时囤酒赚到两万两,还掉欠债一万七千两。
大表哥结算了酒方合伙的分利,一共六千六百两。
书楼的画还没拿走卖掉,这里就有好几百两没有着落,但在年关前肯定会赚到吧。
大表哥那边应该拿走了五千两石榴酒,这些天没过来应该是忙这些事儿去了。
年关前肯定要结算四千两与她。
再加上胜华叔从柳城和怀城拿回来的那五千五百两。
还有让胜华叔回去梳理京城所有铺子和作坊的帐目。
去掉已经凑出来用于拓铺买庄的,剩下还能有不少,何况马上就要做年关生意了?
不算与归云大师合伙的南线生意的分利,还有后来才增加的北线、东线的分利。
到过年时,她手中现银应该得有两万多两,甚至三万两不成问题。
她的酿酒作坊已经没有材料出桃花醉的货了,但有桂花酿和石榴酒能支撑些日子。
纯酒一直在囤货,到时再出梅花酒,来年继续扩大桃花醉的产量。
生意一直在稳定维持。
来年开春她能立刻拿出来投入药材生意的本钱,应该是能轻松拿出三万两现银的。
只要老祖宗同意她的计划,同意胜华叔说的那两个法子,她就找父亲先要十万两现银。
不以常山白氏的名号,先将南线的药材生意线支棱起来,十万两应该可以。
只要其中有一半能迅速维持稳定下来,回收的成本就迅速支援北线投入。
那十万两就交与老祖宗安排的人来负责。
而自己的三万两,她自己往北线先拓展两、三家药铺,顺便卖她的药丸。
只要她凭自己的实力证明了,没有父亲那十万两的扶持,她也可以经营好北线的药铺。
那么在明年中秋之后,或是后年开春以后,京城的药材铺子就可以悄悄开起来了。
只要将所有药铺稳定经营起来,盘活帐面上的利润,就可以继续拓展了。
最终实现胜华叔说的。
东线、南线、西线、北线的不同名号的药铺,最后向京城药材行供货。
收好钱箱,陆微雨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盘算许久。
窗外的风更加寒冷了,天气也有些阴晴不定。
陆微雨知道,真正的冬天要来了。
这还是是南方,此时的北地怕是早已在下雪了。
转眼她重生回来也就一整年了,这一整年里……
她也没闲着,到底还是因年纪太小,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她起身喊了丫环婆子们过来,将窗前的软榻收进库房,将暖间收拾起来,准备窝冬了。
送人的绣品都已完成,陆微雨这些日子又绣了一幅锦堂春,送给母亲。
前些日子父亲看到春华堂的新屏风,知道是她的绣品,顿时有些吃味了。
想让她再给自己的锦风堂绣一幅出来。
还嘀咕说锦堂春用在锦风堂更合适,春华堂用梅花或是花开富贵更好看。
然而,陆微雨却道:“芊芊不是一直在学绣吗,听祖母说芊芊擅长绣牡丹。”
“给父亲绣一幅锦堂春或是花开富贵、牡丹锦绣,不是很容易的嘛。”
见她不但不绣,还这么说话,陆天尧被噎住,苦笑不已。
他知道,哪怕这一年里他已改变了许多,也很支持这丫头。
可在这丫头心里,始终有迈不过的坎儿。
姐妹和好、和睦相处都是表面上的,哄她祖母的呢。
最后,还是陆夫人心软了,找女儿打商量。
最后陆微雨答应再绣一幅锦堂春,不过风格、花色和角度会略有不同。
但能看出来两图为一套。
在林胜华来禀事时,陆微雨正忙着的就是这幅绣图。
天气凉下来了,她让人将内室窗前的软榻搬走,将放置在书房的绣架搬到了窗前。
又将内室的地龙烧了起来,打算等到下雪时再将暖间的坐炕烧起来。
陆天尧听夫人说起绣图的事儿,也很高兴。
后来忍不住来偷看进度,心中感慨确实比庶女的绣艺要好。
哪怕陆芊芊在素心堂绣了那么久的锦堂春。
无论从绣工、立意、匠心,都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绣娘的入门水平。
与陆微雨的完全没法比。
当初陆老夫人才执着于陆微雨的绣品。
陆天尧又一次来偷看时,被陆微雨发现了。
“父亲最近不忙么?”陆微雨自绣架前起身,迎父亲到厅上喝茶。
“外头在忙,年关前我能歇歇。”陆天尧连忙解释。
可不好意思说他刚回来,惦着长女给他的绣图呢。
林家都有三幅还是四幅了。
再算上带去阳城的、夫人院中的……怎么能怪他羡慕也想要一幅呢。
这是伯府嫡女的女红实力呀。
“对了,眼看就要下雪了,你弟弟那边……我这两天就将他接回来吧。”
陆天尧怕被女儿嘲笑,连忙转开了话题。
谁知陆微雨却连忙道:“我与铮儿约好了。”
“等第一场雪下过,路上能跑马车后,我就去接他。”
“你去?”陆天尧一怔,不解道,“就算是你去,早些去接回来不好吗。”
“到时这天寒地冻的,庄子上哪里有家里好呢。”
“父亲,当年我去庄子上时还不到四岁呢,连奶娘都不能跟去,全靠庄子上的人照顾我。”
“我不也在那儿过了几年呢,铮儿都六岁了,还怕在庄子上过冬?”
陆微雨却是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
“唉,当年为父也有常去偷偷看你的,只是你老祖宗……”
“不让为父接你回来,也不让为父与你相见呀,你母亲就更是连庄子都不让去呀。”
陆天尧怕孩子误会而埋怨,连忙解释。
“老祖宗那是为了让我专心学本事,不要总惦记着回家,想念家里的好而懈怠功课。”
“事实证明,老祖宗养大的和你自己养大的,差别就是明显的。”
陆微雨淡声道。
陆天尧……
得,几句话又转到姐妹的矛盾上了,这事儿本就是他心虚,一时间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