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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这忙碌的一年过去了,新年里有何打算?”
陆天尧不动声色地问着。
昨夜听护卫来报时,他正抱着小儿子、听大儿子背书呢。
护卫来禀事,他只能先到锦风堂。
听说了陈飞扬和陆思思的事情后,顿时气得拍碎了一只茶杯。
就算此事陆钰华并不知情,那也是他管教不严、家风不正。
但在处理这件事之前,他还是要先听自家女儿的说法。
这两年来他要还没看明白自家女儿的性子和本事,那他真是眼瞎。
这件事情,他都不敢说与夫人听。
以夫人的性子,怕是昨夜就要冲去将军府,找娘家嫂子问个清楚了。
陆微雨见父亲问的是今年的计划。
连忙道:“父亲,我想北上。”
“北上?”陆天尧一怔,瞥着她,“去年不是让林胜华带人北上了?”
哪里还需要她自己过去?
最大的问题是,北边没有可信靠的人手,只是普通赚钱的铺子。
“去年我去常山待了那么久,一路也长了见识,也知道盘铺的一些路数。”
“今年我并不想再盘什么铺子了,一年之中增加了这么多生意,总要让生意自己先经营稳定些才是。”
“再者,去年投入是很大,但那都是父亲给的钱,不算我自己的本事。”
“试问谁手中有钱不会盘铺呢,有钱就有人手,有人手何愁达不成目标?”
“因而,我想过了十五就出门北上,感受一下北边的环境。”
“年后开春应是还很冷,正好是与京城甚至南边的气候是不一样的。”
“我不做别的,就游历一番顺便巡巡铺子、长长见闻,再从水路南下再回京。”
“在铭儿生辰之前回来。”
“等我见识了北边的世面,再说今年要不要找九太舅爷爷进货之事。”
“那时,铺子也稳定了,自己也攒下本钱了,进货也不用赊帐不用给常山添麻烦。”
陆微雨自是不会说,今年她真正要去的地方,要提前踩点的一些事情。
但她现在说出来的想法,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要不是又直接投入一大笔钱去拓铺,又能想到让已盘下的铺子巩固生意。
这就是一个理智冷静的生意人,该有的作派。
“也行,不过北地太远,正、二月里依然很冷甚至还会有雪,你不要走太远了。”
“还有你大表哥三月初六成亲,你不回来?”陆天尧提醒道。
陆微雨一拍脑门儿,呼道:“我把大表哥给忘了。”
“还好我想早些出门,一个月也能走几处地儿吧,是得早些赶回来。”
“林家表姐不善,我得回来替曾家表姐撑撑场子,莫让她被欺负了。”
“唉,你这林家表姐也真的是……”说起林雪琪,陆天尧也是一脸嫌弃。
只不过也没继续说了,因为他也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庶女。
说起林平湛的亲事,陆天尧顺势便试探陆微雨的意思。
“雨儿啊,转眼你就十四了,想好是明年出嫁,还是后年出嫁了没?”
“没想好。”陆微雨语气平平地回了一句。
陆天尧噎住,连喝了两口茶,才语气心长地再次开口。
“雨儿啊,这读书人还是文弱了些,要不咱们再挑挑?”
“在武将家族重新挑一个更好的夫婿?”
听到这话,陆微雨直接愣住了,有些诧异地看向父亲。
难道不是先问她对这门亲事怎么看?
又或者说她对陈飞扬此人怎么看?
再心急一点,难道不是问她,对陈家这门亲事可愿意?
怎么就直接想劝她重新再找一个了?
也就是说……
“父亲,莫不是有意退亲?按大夏习俗,女方家先提退亲是会损坏名声的。”
“去年孙家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不还得大表哥去退,亲事才算正式作废么。”
所以,女方家主动提出退亲,同样作数,但于名声总不好听。
虽然最后亲事是男方家退的。
但名声还是一样的不好听,还被林平湛当众羞辱了,可谓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说到底,孙家的名声是家风不正、养女不贤在先。
攀附权势闹退亲在后,被羞辱而让人看了热闹。
落得如今在京城权势场中快要查无此家了,也是咎由自取。
但若退亲的事发生在武昌伯府,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雨儿,你记住,我们伯府没有那么多利弊权衡,更不必攀附权贵。”
“这亲事若不好,那就退得,你外祖父外祖母若知这亲事不好,定然不会让你委屈。”
陆天尧没有言明退亲的理由,只是表达着他身为父亲的态度。
这不是府内姐妹间的不和,这是他女儿的终身大事。
他就这么几个孩子,就算是芊芊那不听话的,他也一样不愿意随意安置。
何况是微雨?
“亲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父母觉得不好,那自然是不好的。”
这时候,陆微雨却垂着眸子一脸矫情地开口。
“其实我也不看好他,年少轻狂、举止轻浮、行事难当重任,应是被家中惯坏了。”
陆微雨随口就是几句对陈飞扬的点评,顿时把陆天尧给说得哭笑不得。
就这,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个傻丫头哟!
“你着急出远门,不会就是不想在家里过生辰吧?”
陆天尧突然有个念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孩子。
这次陆微雨却是嘿嘿一笑,收了刚才那副矫情端庄的假模样。
“其他时候还可以避一避,我可不想我生辰时还要办什么花宴。”
“不管是应酬谁,我都嫌累,只要生辰礼收到就行了,应酬就算啦。”
去年生辰,她已离开了阳城,正在往常山的路上。
当天收到了悟尘送的佛前供过的佛珠,还有凌风公子送的【落花】。
当然,就算她不在京城,母亲每年都会给她打一只金项圈,一年一只,都有十几只了。
父亲前年送了一座茶楼,去年她不在京城就没给。
等她回来就直接讨要,给了一万两现银。
今年她生辰又不打算在京城过,显然她只对收生辰礼有兴趣,却不愿意付出时间精力。
陆天尧没好气道:“我看你与族里那些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很热闹的嘛。”
“到时你让福缘歇业一天,请大家听书喝茶不也很好?”
他可是知道的,去年元宵的上午,这丫头将福缘包了半天场子。
请了一群小子们和小丫头们在那儿听说书呢。
胡掌柜也会来事儿,安排了韩先生来说书,那些小子们浑然不觉又上了一堂学。
然而,陆微雨却摇了摇头。
“去年那是兑现陆向阳他们的承认,只是请了一部分人。”
“事出有因,别人也不能怪我没请他们。”
“今年是生辰,十四了,这年纪容易招人惦记,何况如今陈家表哥又在京城?”
“到时就算我不请,他也肯定会来的,送不送礼都得应酬。”
“若他还带了相熟的考生过来,我要不要赶人离开?”
“再者,若他们一群读书人在场,我家的姐妹们岂不要回避了?”
“更何况他都和陆思思关系那么好了……”
“我何必制造一个让他们眉来眼去、而我会被人看笑话的场合?”
“父亲若退亲到也不必太急。”陆微雨突然提醒道。
“免得这就着急忙慌给退了,等我回京,怕是京城提亲的人已将伯府的门槛踩烂了。”
“我希望等及笄之后再说。”
“那时铮儿年纪也大些,母亲身体也养好了,铭儿也能满地跑了。”
“我心中无挂念了,才能安心出嫁呐。”
“再说了,从大表哥的亲事就能看出来。”
“早早定下的不一定是好的,自己相对眼又合适的,才是善缘。”
陆微雨表达了乐意退亲的态度,又怕父亲办事太有效率。
在她出京北上的一个月里,就给她把陈家的亲事退了,又重新给安排了一门新的亲事。
她也不愿意太早面对被人提亲、相看的局面。
以前年纪小,又一直在庄子上,自己被定了亲都是事后才知,也无感。
现在不同了。
她下个月就十四了,明年就及笄了。
这是一个可以出阁嫁人的年纪,提亲、定亲的意义都是不同的了。
陆天尧明白了孩子不放心两个弟弟,也希望孩子嫁一个自己乐意的夫郎。
便点头答应了。
“确是如此,你不愿意急嫁,我和你母亲也不愿意再仓促相看,但若知你退了亲……”
“京城里确实会有不少人打咱们家的主意。”
“咱们伯府虽无兵权了,但这富贵遭人觊觎,你也是很清楚的。”
“何况如今你外祖父回京得势了。”
“那些未能攀上林家的,说不准就想从咱们府上寻得机会。”
娶了伯府嫡小姐,就意味着有钱,还能攀上林家。
想在财富与兵权或朝堂权势上更进一步的,不说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不能排除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因此,当年他才同意夫人的娘家嫂子作媒,将孩子早早许与远离京城的亲戚之子。
这么多年,就连皇上都知这桩亲事,还感叹这亲事说得太早,皇子们没机会了。
当然这话也就听听,若真与哪个皇子定亲,怕是又要遭皇上忌惮了。
伯府要从权势旋涡中退场,也是花了好多年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