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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棠一愣:“啊?他也还好吧……”
贺珍挑眉:“还好?若好,????????在外面养着你,怎么不太给你家用?”
贺珍可是清楚记得那时眠棠虽然赚了钱,却总是精打细算,????????言语里也流露了夫君靠赌棋偶尔能带回些钱,????????日子若想细水长流,需要算计着花……虽然眠棠自傲夫君能赚钱,言语里颇为自豪,可现在想来,????????那钱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也太吝啬了!
眠棠被怼得没话,只能硬着头道:“那时……他不是得瞒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带太多钱……”
“就是商会里的爷们喝花酒,????????给粉头的钱都比他多……”贺珍这一句是小声嘀咕的,????????只是望向眠棠的眼神带着释然中的怜悯。
眠棠觉得贺珍就算不怪自己,????????但也不能这般抹黑崔行舟啊!于是努力再挽救一下道:“他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当初不得已……”
“是不得已……那边的未婚妻还未断呢,????????你若闹起来,王府可就热闹了……”
贺三姑娘若是愿意,????????尖酸刻薄得满灵泉镇无对手。
眠棠干脆也不解释了,????????只老实道:“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初签订婚书时,????????他说了,????????可以随时解了婚约……”
眠棠的意思原本想说王爷很豁达,给她预留了退路。可这话入了贺珍的耳朵,再联系柴房里崔行舟那冷冰冰透着煞气的无情模样,却成了胁迫威逼之言,????????言下之意敲打柳眠棠要处处听话,????????不然的话,随时能成为下堂弃妇……
其实以前贺珍幻想着自己跟淮阳王相好的时候,????????也曾想过两人的出身悬殊,会遭遇的阻力。
可是现在柳眠棠代她尝了心愿后,那些个幻想的阻力似乎也一一应验。
贺珍虽然是商户女,可自小都是养尊处优,在家里没受过半点委屈,今日经了柴房的折磨后,看着那些个深宅的朱门就发怯。
可怜眠棠,早早被好色的王爷骗睡,已经失了清白,竟是别无选择,只能入了王府,跟那种小气兼无情的王爷相处……
一时间,她满身的尖刺不在。
当柳眠棠讲完,马车也到了地方,眠棠请贺珍回家喝些安神的汤水,好好睡一觉,也就将今日侯府柴房的晦气冲刷得差不多了。
贺珍低头半响,才道:“你会不会笑话我先前的愚痴?”
眠棠笑了:“我俩挑选瓷器开件的式样时,也都是捡着好的要,说明都是眼光刁毒之人。他模样生得的确好,便就不是王爷,也有人抢破了头,我为何要笑你?”
贺珍快速抬眼看她,觉得她说得将那人说得太好,有些苦中作乐的嫌疑,可也不好说破,只低声嘟囔道:“那您也保重……如今您贵为县主,我却不识时务在人前刁难县主……您不怪我吧?”
眠棠见她突然言语客气,也笑着道:“若是怪,就不让人去柴房领你了……”
贺珍与她相视一笑,一场少女时绵延至今的错恋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不过临告别时,贺珍还是好心提醒了柳眠棠关于廉小姐的挑唆之言。
柳眠棠听闻了廉u兰知悉了她曾经居住在北街时,倒也不慌。
既然事实,除非将灵泉镇的人都屠戮了,不然的话,迟早就被人知的一天。
她行事向来图的是无愧无心。至于淮阳王,敢骗也要敢当,所以廉小姐就算知道了,在人背后说她闲话,也无所谓。
崔行舟去东州巡视了一番后,今日也是忙里抽闲,临时回一下w州。
在王府吃过晚饭,就溜溜达达入了柳眠棠的院子。
眠棠正在写家书。
这几天,柳眠棠梳理好了自己的产业铺子,将一部分钱汇给了陆家大舅舅,让他赎买回些以前陆家卖出去的田产,免得一家子坐吃山空,重蹈覆辙。
前些日子大舅舅来信说,在外祖父的主持下,两房分家了。外祖父跟大舅舅一家过。至于二舅舅陆慕,分出去另过了。
眠棠觉得这样也好,不然依着大舅舅的仁厚,真是算计不过二舅舅,于是信里也是叮咛着外祖父注意着身子骨,待得来年,东州的战事不紧时,她跟王爷恳请省亲,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她正写一半时,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必来年,今秋就能结束了战事。”
眠棠转头看他:“真的?今日茶宴上,那些女眷们也说了东州的祸患,说是匪首很厉害,颇有仰山陆文的气势……”
崔行舟一直认为刘U便是陆文,听眠棠这么一说,不免有未婚妻夸赞前人的嫌隙,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就是陆文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再来个,又有何惧?”
眠棠瞟了他一眼,转身道:“王爷这般的英勇,当使在刀刃上,缘何今日非在柴房里吓唬个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老姑娘!”崔行舟板着脸纠正眠棠,“整日就喜欢在你跟前搬弄是非,怨不得她嫁不出去!今日我若不来,你看她又会如何下你的脸?不过吓吓她而已,若是依了我的意思,直接废了她的口舌!”
淮阳王对贺珍的宿怨甚久,今日才逮到人,吓唬几句真的是很轻了。
柳眠棠今日被贺珍怼了几句,原本也是生出些闷气,觉得自己真是好骗,连贺珍都觉醒了,可她还是被这个大骗子迷着。
可是见了崔行舟也气哼哼的样子,她反而乐了:“你放心,以后人家可不会痴想着你了。贺小姐说,就是商会的老爷喝花酒,给粉头的赏钱,都比你给我的月历钱多呢!”
再英俊的男子也架不住吝啬小气,贺珍心中白马素衣的少年英雄真是崩塌得一去不复返了。
崔行舟哪里会在乎贺珍会怎么想,只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声音暗哑道:“都多久不让我碰了?想给你赏都没处给……要不,你今夜开帐,我定好好赏你……”
眠棠才不开呢,跟他嬉笑了一阵子就撵他走。
崔行舟道:“那我不闹你了,你也别急着撵我,且多说说话。”
眠棠这几日学着李妈妈自己做了些糕饼,便拿来给他吃。
她跟他毕竟假夫妻做了那么久,再也不可能像寻常未婚的小儿女那些羞涩扭捏,诗歌传情。
锦帘繁花下,头戴金冠的伟岸英俊的男子,半搂着身着粉色襦裙的秀美女子窃窃耳语,不停地耳鬓厮磨,当真是一幅养眼的画卷。
可惜太妃可不想让儿子坏了规矩。所以没等他们相处太久,太妃就急急派人来叫崔行舟过去说话。
板着脸的老婆子很煞风景,可是崔行舟也不好忤逆母亲。
总之,成礼前,淮阳王再怎么急,也得素着!
这也是崔行舟急着将东州祸乱结束的最大缘由――将那么龟孙打趴下,才好回府成礼,夜夜有佳人在怀。
不过淮阳王将要成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w州,人们都在私下讲论淮阳王的未婚妻是如何一朝麻雀飞升凤凰的。
绥王妃从w州看病回府后,跟王爷一起吃饭的功夫,自然也跟绥王讲了些淮阳王新妃的事情。
绥王原本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直到绥王妃说起淮阳王的未婚妻姓柳,叫柳眠棠时,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这些日子,绥王忙着进京的事宜,对于淮阳王入京受赏的事情,虽然也挺属下汇报,却并没有仔细打听。至于淮阳王带回个女子成亲的事情,更是属于女人才会关心的事情。
他娶的既然不是王侯将相之女,就没有联姻拉拢势力的情况,绥王自然不会上心。
可是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崔行舟要娶的女人,竟然是西州的柳眠棠!
绥王的饭只吃了一半,就撂了碗筷,然后便是将京城里回来的探子挨个提审了个遍。
这才将这桩天地挨不着的婚事搞了七八分的清楚。
绥王万万没有想到,崔行舟这厮竟然这么不按理出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这么个女匪首!
震惊之余,更有一种被虎口夺食的不舒服之感。
崔行舟为何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之前去抢亲的人,为何一去不复返,也尽是有了答案。
他听完了属下的回报之后,阴恻恻地瞪眼许久,然后突然开口大笑,只是那笑声透着无尽的恶意:“好你个淮阳王!屡屡与本王作对,我看上的,你都要抢!只是不知你我,谁能笑到最后……”
说实在的,只因为这一时的疏忽,他真是错过了一个垩化崔行舟和新帝之间关系的大好机会。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好,也可早早布局。
若是继续任由淮阳王壮大实力,对于他的霸业来说,迟早是个隐患。此番东州的祸乱是个不错的契机,若是利用得宜,既能除掉淮阳王,又能不费摧毁之力,得到那个越来越让他感兴趣的女子。
绥王原本对柳眠棠的兴致,不过是发现个有趣的新鲜玩意,想要把玩一番罢了。可是现在,这个将要成为淮阳王妃的女子,可真是勾起了他满满的好胜之心。
柳眠棠,本王倒想见识见识你又何魅力,能将崔行舟那种冷硬东西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