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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活着,学生死了;谁都自然而然想到的是自己杀死了夺命书生,要怀疑到海蛇头上有点牵强。
但自己若是一起被杀死,海蛇对着一堆死人红口白牙,真的没什么说服力。
楼下众人见到楚云不由自主的围了过来,胡娅跑的太急高跟鞋扭了下险些崴到脚,好在被楚云一手扶住。
“楚云,你没事吧?你脖子怎么了?疼吗?我都说了不要一个人来,你偏不听……”胡娅梨花带雨的样子跟平时大相庭径;更让楚云跌破眼镜是,她居然拿出手绢想要帮自己擦拭伤口。
“我没事,别哭啊……”楚云一只手去接手绢,半空中却跟对方的小手撞上了。
手指头稍一接触,两人旋即触电般避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云还真拿不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来,尤其不适应的是胡娅那满载着依赖和关切的眼神。
洪警官已经在附近潜伏点房屋内,找到了被麻翻捆成粽子的部下们;现场四处是散落的盒饭。
生性要强的洪警官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桶凉水泼醒这班家伙。当这些警官们浑身湿哒哒走进湖家大院时,都满脸羞愧。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到了地上卧着的二人,眉头皱起来。那个被毒蜂蛰中后背的保镖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林耀扬也开始抽搐着四肢毒性发作。
“自己作死!还把差点把大家的命搭上!”洪警官没好气的白了林耀扬一眼:“最可气的是这个最该死的人死不掉!”
她还想再抱怨几句,却看到楚云的脸色陡然冷峻起来,于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死了。”楚云蹲在那个背部中毒的保镖面前,愣了半晌才挤出这两个字来。
默然无声的站起身来,身后的众人都面面相窥不知道说什么。在一个生命逝去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哎,黑云压城,城欲摧啊……作孽啊。”胡宗海花白的头发汗淋淋紧贴头皮,由胡娅搀扶着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晴了,明净天空就像空虚的大眼,俯视着为生存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
事情正朝人们无法掌握的方向进展,学生做出这件事情本来目的是逼迫楚云就范,最后却赔上自己性命还让五毒门暴露在官方视野内。
胡家被围事件成了春熙城大道小道头版头条,甚至省级报纸都做了刊登。
各大媒体极尽吸引眼球之能事,标题一个比一个雷人:
“神秘组织与豪门之间的恩怨”
“十月围城,春熙首富险遭不测”
“是谁在一手遮天草菅人命”
官方部门增派几倍的警力开始跨界追缉所有五毒门门人,一时之间五毒门销声匿迹转入地下。
“看来五毒门这次真要消停一阵子了,”放下报纸胡宗海长舒一口气,上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他把整个顶层封了,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坐在胡宗海对面楚云没有说话,他还在琢磨着董袭留下的话。
学生跟海蛇比起来,稚嫩多了!
学生的实力就已经那般恐怖,海蛇究竟有多可怕呢?
“你脖子上的伤口真心没事?”胡娅端着一壶茶走进书房,除了那件事之后她对楚云暧昧的态度愈发明显化,这种转变让楚云有点不知所措。
女人善变,这一点确实不假。
其实这也是女人最可爱的地方,她们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改变自己,而男人却不会。
“咳!咳!”胡宗海微微沉下脸,接连用眼神暗示女儿“绷住”。
作为情场老手他自然知道,恋爱中的女人越矜持,越能赢得男人的珍惜。
私下里他没少苦口婆心的给胡娅灌输这一点,但似乎效果不大。
“小娅这孩子,跟她娘一个脾气啊……”胡宗海眼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有几分悲凉。
楚云愣了一下,第一次进胡家他就发觉了这个家的残缺,他知道一个女孩从小没有母亲有多凄凉。
就算锦衣玉食应有尽有又如何?父亲永远给不了属于母亲的爱。
“没事了,那个保镖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楚云淡淡一笑避开胡娅的目光。
“哎,真可怜啊……他是家里的独子,还有父母和孩子,据说出事之后他媳妇已经席卷家里所有存款跑掉了,前天我刚电话联系了他们,据说他父母因为这事都病倒了。”胡娅说道这里脸色有些暗淡。
“再给他们送一笔钱过去,另外帮他们看看抚恤金保险金方面的事情,我们胡家不能亏待自己人。师弟你也去帮着看一下吧,小娅有点粗心。”胡宗海闭上眼睛:“我先睡一会儿,人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动不动就爱犯困……”
胡娅乖巧的给父亲披上一张毯子:“爸,您去床上睡多好,养成在书房睡觉的习惯……”
其实胡宗海这个习惯,从夫人去世之后一直延续着,无论是中午还是晚上,他都是在书房坐着睡觉。
关上书房的门,楚云和胡娅肩并肩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胡娅反倒沉默寡言起来,似乎跟楚云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半天。
“我爸还是不放心我,这点小事都要让你跟着……”胡娅好看的睫毛忽闪几下:“我是不是很不争气啊?这么大了还让人家当小孩子看。”
楚云笑而不语,轻轻摇摇头。
其实这么大点的事情他能看不透?送个钱而已,胡宗海很显然是在制造机会让两人在一起。
身亡保镖的家很难找,胡娅和楚云二人七拐八扭才在城乡结合部找到他清贫的家。
这种老式平房没有搬迁的实在不多了,因为偏僻的位置根本没人来开发。这里的居民有的都把房子一分为二租赁出去,租给在城里上班的外来打工者,所以过往的人穿着各异鱼龙混杂。
穿着褚红色小皮靴和安黛蕾短裙的胡娅,自然吸引了不少回头率;然后楚云理所当然接受了不少满怀嫉妒的眼神。
胡娅似乎习惯了这种待遇,目不斜视只顾挽着楚云的手臂弯往前走。
这个小动作很微妙,意味着女人对这个男人的态度。
这些租赁房屋的打工者不少都是衣冠楚楚之辈,只可惜拉风的高薪终究抵不过抽风的房价;穿金戴银住蚁穴并不是一个笑话。
吕明家的房子有三间,两间半都被租赁出去赚房租糊口;吕明父母仅仅靠着用隔板隔出来的半间屋子栖身。
这半间屋子其实就是两间屋中间的空白地带打了个小棚,除了摆下一张折叠床之外真没什么空间了。
胡娅的褚红色小皮靴局促的想在屋子里找块干净地方,却没有成功。
屋子里潮湿阴暗,一盏10元店买的小灯顽强的照亮二老满是皱纹的脸。
很显然,三间屋子是新盖的,之前有吕明在胡家做保镖这个家过的还算可以,但随着吕明死去儿媳妇捐款而逃,一切都崩溃了。
“谢谢胡先生,但我们不能再收您的钱了。”吕明父亲有几分木讷但很倔犟:“我们已经拿过钱了,是儿媳妇拿跑了跟你们没关系,我们都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
老吕的话让楚云感到很意外:他这些年在外行医这么多年,当今世道笑贫不笑娼唯利是图,居然还有这样有骨气的人!
但他也注意到,老吕老伴脸色很难看。
男人可以为了骨气是钱财如粪土,但女人却要算计着如何过日子。
吕家这种情况,真的很需要钱;吕明刚十岁的儿子眨巴着眼睛看他们,或许这小家伙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变故。
“小朋友,今年几岁了?”楚云见话题陷入僵局,转而蹲下身子跟小男孩说起话来。
“11岁了!我爸爸怎么还不回家?我妈又去哪里了?我们为什么要把大房子让给那些叔叔住?”小男孩大眼睛很有神,但明显流露出一股子不安;孩子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应该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了。
胡娅突然哽咽一声,捂住嘴快步走了出去。
“小朋友,你爸爸在外地出差……你妈妈去陪他了,要听爷爷奶奶的话,”楚云一边说着,趁着众人不注意把银行卡塞到小孩裤兜里。
寒暄几句出了吕家,楚云看到胡娅正不停的用纸巾擦眼睛。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了吗?这是什么母亲啊!这个节骨眼忍心做这种事?还是人吗!”胡娅一边骂着一边擦眼泪,一包纸巾都用光了。
手帕递了过来,胡娅觉得有点眼熟,这正是前天自己帮楚云擦伤口用的,没想到他洗好后还保存着……
把手帕拿在手里,她闻到一股特殊的药草香味,那是楚云的味道。
“先别说这些了,快点走。”楚云看看身后,揪住她的臂弯就往前走,褚红色的小牛皮靴子踏在泥浆地面,立刻失去了原来的色彩。
要是换了别人胡娅一定破口大骂,但在这个男人身边坏脾气却销声匿迹,她喜欢被楚云牵引着往前走的感觉。
记得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在她还是小女孩扎着双羊角辫时,父亲一边做生意一边照顾两姐妹的饮食起居,累的头发大把大把掉……
虽然只有五十出头,父亲就已经呈现出老年人的状态,脚步不再有力沉稳;臂膀不再坚实可靠;而这个时候的楚云却跟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
“站住!”
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拦住去路,把两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