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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佳兮哧溜一下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件一件将衣服快速套在身上,还不忘洗洗手再坐在餐桌旁。
沈延北眯着慵懒而疲惫的眸子,单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将盘子推给她。
谭佳兮自幼极其喜欢海鲜,尤其是鱼虾蟹里的那些腥味儿重的,小时候能吃点儿虾皮儿都能开心好一阵子,如今见到做工精致的海味儿自然食指大动,无视对面还坐着个人便狼吞虎咽起来。
沈延北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吃东西的模样单纯而坦然,毫不掩饰自己的食欲,很容易让人觉得她胸无城府天真烂漫,可实际上似乎恰恰相反……
沈延北眉峰缓缓地蹙起,突然就有些茫然了,最初明明不过是觉得她的身子销-魂可口而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是非她不可,明明她依旧是以前那个贪吃的小丫头,到底是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正想着,门铃声响了起来,沈延北知道是刚刚要厨师做的木瓜雪蛤送来了,很自觉地起身去拿。
谭佳兮忙着解决盘子里的美食,连头都没抬,直到两盅木瓜雪蛤端上来才撩了撩眼皮,用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小乖,爷够疼你么?”沈延北坐在她对面,挑了挑眉问。
“嗯!”谭佳兮含混地应了一声。
“给抱一回成么?”沈延北目光灼灼。
“好!”谭佳兮答得干脆。
“真的?”她爽快得让沈延北愣了愣。
谭佳兮将最后一口木瓜咽了下去,饱足地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粉-嫩嫩的小舌伸出来,舔了舔唇:“果然很好吃啊……”
沈延北眸色一暗,眼神火热地盯着她香软的小舌,喉结微动,吞了吞口水。
“去刷盘子。”谭佳兮大剌剌地将留着残渣的盘子往他那边一推,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沈延北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瞟了瞟狼藉的瓷盘。
“刷干净就……做你想做的事儿!”谭佳兮抿着嘴巴笑眯眯地,笑得他心啊肝啊都软了。
“行——”沈延北拖长了音调,一副“真是欠了你”的认命表情,起身去厨房刷盘子。
厨房的水哗哗响着,沈延北一边发-泄般地狠刷一边惦记着外屋那块儿刚刚被喂饱的肥肉,默默在脑海里把各种姿势意-淫了一个遍,不知怎么就想起她之前那句“他花样比你还多呢”,心里顿时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搅合了一下,搅得血肉都纠在了一起,他冷哼了一声,暗自想着:一会儿有你讨饶的时候!
将盘子刷完摆进橱柜,他欲-求不满地走出厨房,讨赏般懒洋洋地嚷嚷着:“小乖——我可是平生第一次亲自刷盘子,快把自己脱干净犒劳犒劳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餐厅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抹娇柔的身影。
他脚步骤然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奔进卧室一看,果然也没有人。
“谭佳兮!”他愤恨地捶了一下门,仅穿着睡袍便冲出别墅。
深冬的冷风瞬间夺走皮肤表层全部的温度,他抽紧下颌,目光如刃地望着空旷无人的街道,俊美的脸上如同凝了一层冰,直到双腿都开始麻木他才眉睫颤了颤,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果然……真的是吃干抹净就走啊,没良心!
此时谭佳兮吃饱喝足,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出租车里,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拿出手机按下柯以辰的号码,只响了一秒便被接通了。
“佳佳?”柯以辰低沉的声音急切地传来,“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以辰,你别问了……”谭佳兮嗓音很轻,像是随时都会飘走一般,她微微哽咽,似乎难以启齿,顿了顿才小声道,“你在哪,我要去找你。”
“我在家。”柯以辰的语气愈发低抑了一些,他的确不能将沈延北当年做的事情声张出去,谭佳兮的电影年后就要上映,到时候若被爆出这件事,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算是不小的污点。
“嗯……你等我啊。”谭佳兮挂了电话,重新跟司机说了一下地点——
沈延北大年初一不在家,谢婉凝白白在沈家赖了那么久,憋了一口气不好发作,便明说暗指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一瑜,沈一瑜闻言嗤之以鼻地摇了摇头,然后领着谢婉凝直奔EternalAngel。
侍者领着沈一瑜跟谢婉凝进去敲门的时候手都抑制不住地发抖,结果沈一瑜还没由着他敲,毫不客气地直接将门推开,侍者不想给自己招麻烦,索性关了门退出去不管了。
室内沈延北正慵懒随意地侧躺在莎莎柔软的大腿上,手里还拎着半杯红酒浅斟慢酌着。
沈一瑜登着十一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夺过那杯红酒就气势汹汹地要往他脸上泼。
沈延北的身手可是练过的,就算喝醉了有些迟钝,反应也是非常灵敏的,他躲得飞快,于是那杯红酒十分干脆地都泼到了莎莎的脸上,精致的妆容瞬间花了一片。
“哎呀——”莎莎尖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显然有些恼了。
“出去!”沈一瑜将杯子“哐当”一声撂在桌上,秀目气势十足地瞪了莎莎一眼。
气魄差了太远,莎莎移开了目光,楚楚可怜地望了望沙发上脸色不虞的沈延北,见他不发一言,只好识趣地推门出去。
“北北……你脸色很差,怎么喝那么多酒?”谢婉凝面色担忧,体贴地坐过去,十分大方地将自己修长漂亮的大腿摆出来,用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能躺。
还没等沈延北有所表示,沈一瑜就率先开口发话了:“躺什么躺,婉凝你就知道惯着他!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一个人在这儿花天酒地消遣女人,把婉凝晾在家里忙前忙后招呼长辈,像个什么样子?!”
“姐,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您如果就是想说教,隔天再来?”沈延北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丝毫不见怒意,语气却寒入骨髓,威迫之势丝丝入扣,显然情绪已经一触即发。
谢婉凝好歹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真正发起脾气来谁都招架不住,便抬手揽了他将他搂进怀里,又对被他顶撞得脸色发白的沈一瑜使了个眼色。
沈一瑜自然也了解他,稍稍敛了怒色,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三十三寸的完美长腿交叠盘起,柔了声缓了气:“哟,这是谁又惹咱们沈大少爷不愉快了?跟姐姐说说,姐帮你出出气。”
沈延北不耐烦地推开了谢婉凝摸来摸去的手,低声对她说:“你先出去,在外面的咖啡座等会儿,我跟我姐有话说。”
谢婉凝脸色明显地一沉,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顺从地起身出了门。
“姐,当年那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沈延北神色晦暗不明,室内酒红色的光线迷离昏暗,愈发衬得他轮廓模糊暧昧。
沈一瑜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心底“咯登”一声:“出了什么事么?”
当年她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沈延北出国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嘱咐她千万处理好不要让父母知道,她向来干练,也的确瞒过了沈家其他人,但处理这件事情虽干脆果决却不那么圆滑,考虑也不是那么周到。
“现在有人拿那件事情威胁我,还说有确凿证据。”沈延北微微抿了唇,眸子沉敛,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酒杯,“你不是说已经给了那家人封口费,不会再出什么事儿了吗?”
沈一瑜蓦地想起当年瞒了所有人的那个“儿子”,背后隐隐有汗渗出,她“啪”地一声用打火机点了根烟,细长的烟杆被她漫不经心地夹在指间,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笑:“是那家人又来闹?他们无非就是想要钱,多少给点打发了就是了。放心,他们不敢告你,下场我都跟他们说过了,损人不利己,断了财路,自家女儿也别想嫁出去,他们这点还是想得明白的。”
“这个我当然明白,但问题是,不是那家人来闹!”沈延北愤恨地呼出一口气,用酒杯轻轻地敲了敲硬质圆桌,“那家人的资料你还有吗?”
沈一瑜愣了愣,似乎也有些意外:“十年前的东西,我怎么还会有。你急什么,没人敢告你,媒体也不敢写,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出事儿了,我们还能解决不了让你去坐牢不成?”
沈延北紧紧地蹙眉,说不出话,他自然不担心那种事情,他是担心被谭佳兮知道!
柯以辰不久前打电话将十年前的事跟他透了个大概,并说有确凿证据,保证就算不告倒他也有办法让他身败名裂,当然,他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条件是让他不要再纠缠谭佳兮。
沈一瑜摇了摇头冷嗤一声:“哼,这时候知道郁闷了?当初强迫人家那白白净净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多想想?还是未成年的小姑娘,真亏你们那些人做得出来!”
沈延北曲了食指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半晌说不出话。
“好了,不是我说你,婉凝对你那么好,你也该珍惜。她跟你分手后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女人的青春是最宝贵的,她能等你那么多年,足以证明她对你感情有多深。”沈一瑜轻轻在烟灰缸里弹了两下,微微挑了嘴角,讥讽道,“你这丑事最好别让婉凝知道,在她心里你可是有多完美就多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