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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敌人在林庄是假登陆的消息,高通先是吃了一惊,可紧接着,他立刻意识到大营那边可能要有危险了。
他的反应也算够快,第一时间带领骑兵赶回营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看到前方跑来大批丢盔弃甲的赤兵时,高通的脑袋也是嗡了一声,心中暗叫一声遭了,大营肯定出事了!
果不其然,第八、第九两名兵团长被人带到高通近前后,这两位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双双跪倒在地,鼻涕眼睛一齐流出来,哭喊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我军大营遭到敌军袭击,现已失守,落入敌手!”
顿了一下,二人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说道:“管将军奉将军之命,去偷袭敌营,可是管将军率领舰队前脚刚走,敌军的舰队就来了,我军的舰队肯定与敌人遭遇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生交战,也没有传回消息预警,导致我军毫无防备,被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吃此大亏啊!”
他二人倒好,把所以责任都推到管童身。
当然,管童自身也确有过错,没敢与金国舰队力战,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管童确实来不及分出一艘战船调转方向,回营报信。
听完他俩的话,高通感觉自己胸口发闷,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阵阵作痛。来不及再去追究第八、第九两名兵团长的责任,他沉声喝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哦……很多,大概……大概不下十万人。”两名兵团长结结巴巴地说道。
高通不再追问,向左右大声喝道:“我军将士,全速冲回大营,务必驱逐敌军,夺回营地!”
现在,高通也急糊涂了,他率领的都是骑兵,去打没有倚仗的步兵可以。但想攻城拔寨,基本没有可能。
高通率领赤骑兵如旋风一般赶到建康水师大营,结果还没冲到近前,就被寨墙驻守的金军迎头箭射。
赤骑兵们立刻展开反击。弓骑兵阵,展开犀利的回射。
金军方面早有准备,将士们或是蹲到箭垛后,或是以盾牌格挡,弓骑兵的箭射对金军构不成太大威胁。
有高高的寨墙作阻挡,赤骑兵最大的优势——速度和冲击力已然无法发挥出功效,这样一来,其作用还不如普通的步兵,在双方你来我往的对射下,最终还是赤骑兵败下阵来。
高通见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只好草草下令收兵,在距离大营三里左右的空地暂时安营扎寨,他自己则亲自去都城建康,向施怀求援。
现在想重新夺回建康水师大营,也只能依靠步兵。最好的办法就是调动都城内的中央军。
他这边暂且不提,且说管童率领的建康水师主力,舰队一路急行,期间没有发生任何的交战,顺顺利利的在金国水军的码头靠岸。
靠岸后,舰船装载的十万步兵统统岸,向金军和新赤联军大营展开冲杀。
可是他们刚刚冲到金军和新赤联军大营前。耳轮中就听到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巨响声,仿佛是天边传来的闷雷,就连地面都在剧烈地颤动着,人们甚至怀疑现在是不是发生了地震。
正在这时,金军和新赤联军大营的辕门突然打开,以关河为首的第七军团列着整齐的战阵。从营内直冲冲地狂奔出来。
重装骑兵的冲锋,其声势比轻骑兵要骇人得多,同时威力也大得多。
金国的重装骑兵好像早就知道赤军要来偷营似的,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这让赤军将士们猝不及防。特别是那些一心想着立大功冲在最前面的将士,和冲出大营的重装骑兵撞个满怀,其结果也可想而知,成群成片的赤军士卒被撞翻在地,可人们连从地爬起的机会都没有,重装骑兵如同推土机一般直接从他们的身碾压过去。
一时间,赤军阵营里的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普通步兵的战斗力和重装骑兵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哪怕是重装骑兵们闭着眼睛往前冲,步兵也抵挡不住。
赤兵的偷袭来得快,跑得更快,只是来时他们是十万之众,最后坐舰船跑掉的却只有五万,另外那一半的兵力,要么是死在金军和新赤联军的大营外,要么是没来得及坐船,被困在建康岸边。
被第七军团杀得灰头土脸的赤军只能乘船返回南岸,可是等到他们靠近营地时才突然发现,己方的大营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经被金军占领,大营里打的旗号都是金旗。
人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己方大营怎么会赤名其妙的被金军占领,这时候,金国水军连同两个兵团的赤国水军已出船迎战,迎击建康水师。
现在的建康水师,刚刚在北岸吃了一场败仗,可回到南岸,结果又发现连己方的大营都被金人占了,此时,赤军将士们皆有些反应不过来,对目前的战局充满了茫然。
在这种情况之下,双方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水战。
得到赤国两个兵团的舰队,金国水军的实力可以说提高一大截,反观赤军那边,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完全被打蒙了。
可就算如此,在双方水军的交战中金国水军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虽说最后逃走的是建康水师,但双方受损舰只的数量都差不多,这还多亏有林浩天、邵林以及魔系冥武者拼死力战,靠着诡异的身形不时闪到对方舰船,以面对面的短兵交接杀伤敌人,搅乱敌阵,若非如此,最后溃逃的可能还是金国水军。
趁着建康水师逃走的空档,林浩天马传令下去,己方的舰队去往对岸,接余下那些铁狮军将士渡江。
被林浩天留下来的铁狮军将士有十万之众,跟随舰队打过来的才三万来人,还有六万多将士留守大营呢!
以林浩天为首的主要将领们都没有离开南岸,坐着一条舰船返回建康水师大营,指挥将士们继续加紧时间布防,准备应对赤军下一轮的反扑。
林浩天等人都明白,刚才赤军进行的第一轮反扑只是被急糊涂的冲动之举。真正凶猛的反攻会是在下一次。
他们料想得没错,高通骑快马回到建康,连夜求见施怀,并把建康水师大营失守的噩耗告知给施怀。
施怀听闻建康水师大营沦陷的消息。也是大惊失色,这么说来,金军已经到南岸了,随手可能会对都城展开进攻,这还了得?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施怀直截了当地问道:“高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建康水师大营是我国抵御敌军的重中之重,万万不能有失,必须得马夺回,末将打算向大人借调二十万中央军,并愿以人头担保。必将建康水师大营重新夺回!”
能不能重新夺回建康水师大营,高通心中也没底,但身为水军统帅,把水军的大本营都弄丢了,这个责任他必须得承担起来。
施怀仔细想了想。没有同意,而是命令身边的侍从立刻召大将军尹良进宫。
高通是水军统帅,水战能打得厉害,但不代表他一定会打陆战,要想重新夺回建康水师大营,以目前人才凋零的赤国而言,施怀也只能对尹良委以重任。
尹良被施怀临危授命。统帅中央军欲夺回被金军占领的建康水师大营。
现在驻守于建康的中央军并不少,兵力在五十万往,就算去掉骑兵,至少也有四十多万的步兵可用,但施怀派给尹良的兵力只有二十万,而且尹良自己也对重新夺回水师大营没报多大希望。
他虽是赤国的大将军。但只不过图有其名罢了,实际肚腹空空,没多少真才实学,而且实战经验也少得可怜,通过赤国以往的经验来看。凡是由尹良做主导的战争,最后十之*都陷入僵局。
这次他受施怀调遣,去反击被占的水师大营,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到目前为止,不知道敌人的具体兵力有多少,也不知道占领建康水师大营的是哪个军团,甚至连敌人的主将是谁都不清楚,这等于是让他做个瞎眼统帅去指挥这场战斗,本就对自己能力没有信心的尹良又怎么可能会有很高的斗志呢?
他和高通一同离开王宫,在路上,尹良不停的向高通询问敌人的情况。后者也是知之甚少,只是听手下人说敌人的兵力不下十万,战力很强,至于其它的信息就毫无所知了。
尹良听后,顿时心凉半截,他的兵法知识告诉他,三倍于敌,方能攻坚,如果敌军有十多万,自己只带领二十万的军队如何能打得下来,何况对手还是以骁勇善战著称的金军。
他长吁短叹,连连摇头,一个劲地嘟囔道:“此战甚难,此战甚难啊……”
见他这副模样,高通也在心中哀叹,大战在际,身为统帅的大将军都没有信心,那下面的将士们哪会有浴血奋战、拼死杀敌的决心?他正色说道:“大将军尽快放心,我方可双管齐下,大将军率步兵正面攻敌,末将率水军,由水攻敌,前后夹击之下,不愁敌军不破。”
尹良听后,自嘲地嗤笑一声,说道:“如果敌人那么容易被打败,他们就不是金军了,我方的水师大营也就不会失守了。”
战前竟然说出这样的丧气话,高通气得真想狠狠甩他两巴掌,如果他不是大将军的话。
离开王宫,尹良正要去城外的军营点兵,这时候,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太傅张荣。
张荣也听到了风声,说金军现在已经攻占建康水师大营,他在家中可坐不住了,想到王宫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结果半路和尹良、高通遇到。
见面之后,也顾不寒暄了,张荣急声问道:“听说建康水师大营失守,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尹良哀叹一声,向一旁的高通扬扬头,说道:“此事,还是由高将军来说!”言下之意,高通身为水军统帅,水师大营是怎么丢的,他最有发言权了。
高通又哪能听不出来尹良的埋怨和挖苦之意,他玉面一红,耐着性子把事情的原委向张荣大致讲述一遍。
张荣不关心事情的始末。只关心消息是真是假,现在听到水师大营确实被金军攻占,他的心也彻底凉了。
此时,他已在心中做出定论。赤国亡了!如果没让金军过江,赤国或许还能支撑下去,现在金军已然过了江,那么,离都城沦陷的日子也必将不远。现在,自己应该为以后的退路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他又暗自庆幸起来,好在自己当初和金国多有交往,而且自己的府还住着两名金人的细作,通过他俩。自己能和金国朝廷直接对话。
看到张荣听完高通的讲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话也不说,脸色时阴时晴,变幻不定。尹良又长叹一声,说道:“张大人,本将还要去城外大营点兵,先告辞了。”
“本官随大将军一同前去!”张荣回过神来,急忙说道。
张荣是文官,在没有施怀的授意下,他是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参与军务的。不过。他是太傅,正一品大员,和尹良的私交也不错,在现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尹良也懒得去讲究那么多了。
可是没还等尹良说话,高通在旁说道:“太傅大人没有大王的旨意。私自前去军营,恐怕不大妥当!”
尹良脸色一沉,对高通说道:“高将军,你现在立刻去往建康水师大营,把驻扎于营外的骑兵统统带回都城。不得有误!”尹良和张荣在朝堂属于同一派系,也是老交情了,而高通只不过是个临时被征调到都城的外地将官,尹良当然不会因为他而伤了自己和同僚之间的交情。
大将军是武将之首,高通不敢不服从他的将令。后者看看尹良,再瞧瞧张荣,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应道:“是,末将遵命!”
看着高通快马加鞭的离去,尹良哼笑一声,嘟囔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说着话,他又对张荣道:“张大人,高通只是个从小地方出来的乡巴佬,你别介意。”
“唉,现在你我的安危都系于一线之间,谁还得顾得这点小事。”张荣正色道:“大将军此次带兵去攻打金军,有几成取胜的把握?”
尹良笑了,苦笑,他摇头说道:“金军之勇,张大人又不是不知,即使正面交战,我都没有取胜的把握,何况此次还是打攻坚战……说实话,我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啊!”
边说边摇头,顿了一下,尹良眼珠转了转,正视张荣,说道:“张大人一向足智多谋,不知这次可有良策?”
张荣心中一动,如果自己能说服尹良向金国倒戈,那自己对金国的功劳可立大了,只是,尹良无能归无能,胆小归胆小,但要他背叛赤国,怕也不是件易事。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说道:“据高通所言,金军兵力众多,大将军只率二十万将士去攻打,无疑于以卵击石啊!”
尹良连连点头,说道:“正因为此战艰难,所以我才向张大人请教。”
张荣不敢现在就劝降尹良,他故作思索的姿态,缓慢地摇了摇头,说道:“难!不管想什么办法,此战都很难啊!不如这样,大将军再向大王多请些兵马,只要兵力够多,夺回建康水师大营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大王肯同意才怪呢!张荣心里明镜似的,现在大王能派给尹良二十万兵马已是极限,肯定不会再多派给他一兵一卒,大王的疑心病太重,在目前这种紧张的局势下,大王肯定要把大部分的兵力控制在自己手。
张荣是明知道不可行还故意这么说,尹良听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他连连说道:“不可能!大王不可能再给我更多的兵马了,大王的为人,张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以当前的形势,大王就算派给我二十万兵马恐怕都在提心吊胆,生怕有变呢!”
“若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张荣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向尹良说道:“大将军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来说去,这不等于没说吗!尹良急得一个劲搓手,问道:“难道张大人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张荣故作开玩笑,笑呵呵地说道:“要不我找些金国的细作,引见给大将军,只要大将军表明态度,愿意倒戈金国,那么就算都城沦陷,大将军依然可享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尹良见他笑呵呵的模样也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我的太傅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这种玩笑。”
见状,张荣也就心中有数,现在还没到劝说尹良投降倒戈的时候。
他仰面而笑,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将军也不必太担忧,身为臣子,接大王临危授命,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唉!”尹良强颜作笑,勉强点了点头。
尹良不对此战报有希望,可另一边占领建康水师大营的金军也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