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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们来我家,我家有只公鸡能下蛋!”
原月示威地看了老秀才一眼,把宋媒扶到她来时的牛车上,朝看热闹的村民大声说:“大家想看公鸡下蛋的就跟来,顺便给我们做个见证,”然后向老秀才招手,拍拍旁边的位置,“你一个老人家不好长途跋涉,坐上来吧。”
老秀才梗着脖子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更不受小人恩惠,老夫自己能去。”
她撇撇嘴,不再劝。于是一辆牛车领着隔壁村村民浩浩荡荡地杀回本村,本村的村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得也跟上去。
回到家中鸡舍,原月跳下牛车,巡视了一圈。宋媒提过她们家的鸡大都是这个时候下蛋,于是一脸严肃地要求大家安静,说:“我家公鸡比较脆弱,一受惊吓就不下蛋了,所以大家仔细看,不要出声。”
老秀才嗤之以鼻,大家半信半疑地盯着鸡舍。
说时迟那时快,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鸡蛋下下来了。原月迅速把下蛋的鸡抱出来,激动地说:“你们看,下了吧?”
“别当我傻子,这分明是一只母鸡。”老秀才冷冷道。
“我没说它不是啊,”原月一脸无辜,“只是它被我取名为‘公、鸡’!”
“你分明强词夺理!”
“人要懂得变通。”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子你别说话不算数。”
老秀才死死地瞪她,“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找什么样的男*害晚娘!”
很好很好,初步动摇了。原月把看热闹的村民都赶走,然后把宋媒和老秀才拉进屋,把挑选出来三个男人告诉他。
这不说还好,一说老秀才更怒了,“还说你们想帮晚娘,这、这、这挑出的都是什么人!?”
宋媒之前被打击到了,此刻怏怏的不吭声,原月就暂代媒婆之职,将选出这三个的原因娓娓道来。一是晚娘二嫁要求不能太高,二是这三个父母双亡……再将父母双亡的种种好处信手拈来,像什么没有婆媳矛盾啊、私房钱藏得理直气壮啊、和丈夫吵架了回娘家方便啊……听得老秀才吹胡子瞪眼,四处找棒子要揍她。
治理洪水堵不如疏,和愤怒的人讲道理也一样,先把他的怒火刺激到极点,然后让他彻底发泄出来。
原月主动把家里的扫把递给他,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往她背上一敲。剧痛从背部蔓延开来,得,这瘦弱的身子骨又得躺几天了。
老秀才冷静下来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打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而且那凶器还是女孩给她的,一时怔忪,“你怎么……没事吧?”
宋媒被吓到了,晃过神后又要找老秀才拼命,被原月低喝了一声:“回来!”委委屈屈地跑回原月身边,心疼地抱着她抽泣。
“您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听我说话了吗?不管你再恨我娘,你也要为晚娘的未来着想,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孤独。”她对老秀才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继续把她对三人的看法说出来。
老秀才这回认真听了,还做出总结,“那就是说你对这三人都不看好,那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人无完人。我对我娘向你隐瞒了真相感到很抱歉,所以这次我把这些人的缺点和我对他们的隐忧全部告诉你,让你自己来做选择。我们向你保证无论你挑出哪个都一定把亲说成,但同时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自己承担。”
她的诚恳语气打动了老秀才,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让我想想。”转身离去,背影孤高却沧桑,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普通父亲罢了。
等人走了,原月再也坚持不住,痛晕过去。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宋媒的尖利声音,鼓得她耳膜震震地疼。她缓缓睁开眼,看见常来为她看病的陈老大夫被宋媒大力推搡,各种土脏话从宋媒嘴里蹦出。陈老大夫涨红了脸一直后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脑袋撞到桌角,晕了过去。
原月着急地爬起来,“娘……”宋媒一见她醒过来,高兴得合不拢嘴,哪里还管陈老大夫,把她抱起来,咧开厚厚的嘴唇笑道:“月儿终于醒了,娘担心死了。”
原月急得推开她大叫:“快把大夫扶起来!”宋媒仿佛这才想起陈老大夫,见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吓了一大跳,一时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月忍痛爬下床,用力按陈老大夫的人中,人悠悠转醒。第一眼看见近在眼前的宋媒,陈老大夫腰一梗,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了。
“幸好没事。”宋媒拍拍胸部,回过头见原月痛心疾首地瞪她,不禁疑惑,“怎么了月儿?”
“娘,大夫年纪大了,你怎么能推他?”原月尽量语气柔和地责备。
“谁叫他治不好月儿。好了好了,月儿别生气,娘以后再也不会了。背还痛不痛?娘买了药酒给你搓搓。”
她点头,疲惫地趴回床上。老秀才那一棍子下得真狠,痛得她现在胸腔还在发紧。褪去衣服露出瘦弱苍白的背部,宋媒小心地帮她按摩,痛感渐渐变成暖暖的麻,她舒服地溢出口气,昏昏欲睡。
“宋媒,你给我出来!”一道尖叫耳边炸起。
宋媒一听声音立刻冲出去,只见一向懦弱的翠花竟然狰狞着脸大叫:“我听说了,张财主根本就……他是个变态!而且他一开始想娶的明明不是我,是你一直和他说我……你怎么能这样?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叫你一声婶,可是你居然……”说到最后翠花泣不成声。
谁把事情告诉翠花的?麻烦!宋媒跺跺脚,也不上去安慰人,心里想着该怎么把事情糊弄过去。她确实隐瞒了一些事,那四十多岁的张财主是个性无能,但又特喜欢让女人咬他的下面,对女人极尽羞辱,已经有三个女的被他折磨得自杀。他缺人了就和宋媒打招呼,做成一次媒可以拿五十两。
张财主最先看重的是晚娘,因为一个被休的女人玩起来更没负担,但是宋媒怕了老秀才,就把注意打到村里最贫穷的翠花一家身上,一家三口都是懦弱的,大不了让张财主多给她爹娘一些钱。
“行了翠花,别的话婶子也不多说,张财主已经认定你了,你要是乖乖嫁过去讨得他喜欢还能多拿点东西孝敬你爹娘,否则得罪了他你爹娘都得被你受累。”宋媒虽然心里有小小愧疚,但这愧疚跟即将到手的银子一比就没什么了。她瞄了一眼里屋的原月,心道给赶紧把人打发走,不能打扰月儿休息。
翠花恨恨地看她,“一定要这样吗?婶子,就算我求求你,我想嫁给狗蛋,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你帮我把这亲事推了行吗?”
宋媒一向捧高踩低,她曾帮罗临县县长纳过两门小妾,等于攀上了这棵大树,普通人家不仅不敢惹她,还把她当菩萨好好供着。像对翠花这样无权无势无财的人她心情好了敷衍两句,心情不好直接拿屁股对着。
见翠花纠缠不休,她火气上来,“你死心吧,婶子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趁你被张财主玩死之前多攒点钱给你爹娘,你就死得其所了!”说完扭着肥硕的屁股进屋去。翠花绝望地伏在地上,泪流不止。
“娘,外面什么事这么吵?”原月抱住被子蹭了蹭,懒洋洋地问。
“没事,有人想找娘做媒,娘说没时间,现在要好好照顾我的月儿。”宋媒毫不犹豫地把翠花的事情带过去,然后笑呵呵地问:“我去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你小四哥说特意帮你做了一串最大的。”
三天后宋媒带回老秀才的选择,说看上了陈清这个年轻童生。
“果然,”原月一边啃玉米一边吐槽,“就知道老秀才会看上这小白脸,这个就比较难办了。”
“不难办,都包在娘身上了。”宋媒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