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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前院,只见平时空旷出奇的院子,这会儿竟有点儿拥挤。院里摆放着一抬抬的檀木红箱,上系着大红纸花和红绸丝带。
“轻点儿,小心点儿,别磕碰着了,都是贵重物品,就快完了!”太常寺宏思大人挥手指挥着一众护院内侍内监仍在忙着摆放各式物什。
古璃扫一眼姜初言走出大厅,旁边是叶竞帆,身后还一稍岁数稍大的阉人领着几人。
古璃疑惑地看向叶竞帆,没有理清这是什么情况。
正门前,几个家仆急急地摆着香案和供桌儿。
瞧见叶竞帆身后的子骏,古璃叫道:“哥哥——”。
真如昨日叶竞帆所言,已经入了墓陵的子骏今日还真的重新正大光明的露面了!
子骏认了姜初言么?
古璃瞥见姜初言望着古子骏眼神儿里有淡淡的苦涩,便定了定神儿。即使子骏来到丞相府,也不会是因为原谅了姜初言。
叶竞帆冷脸透过古璃,盯着才跨进院子的姜心?。
姜心?身体一颤。
她抬头便见那欲吃人的眼刀子,吓的使劲儿捏住了身旁姜心璐的胳膊。
姜心璐愕然咧嘴叫道:“哎呀,疼、疼死我了,大姐!”
众人皆瞧向门口方向,方见两位身姿高挑,面容美丽的佳人和几位丫鬟。
“丞相大人好福气!三个女儿皆姿容绝佳,玉璃郡主更甚!几位皇子可都成了您的儿婿呐,和陛下如此亲厚的真是前无古人啊!”
姜初言确实是好福气,子骏将两江之案中,包括杨路明在内的一等人员,只要是和姜初言扯上关系,各种罪状都给罗列的历历在目,可叶天云只是惩治了那些官员,并没有丝毫牵扯到姜初言。
子骏搞不懂了,也更恨眼前之人,纵然他是他的父亲。
姜初言道:“许总管说笑了,承蒙陛下不弃,皇上圣恩啊!”
只见那许总管瞧见叶竞帆皱眉,便抻开怀里的明黄锦卷,用那尖细嗓音高声叫道:“圣上亲谕——”
众人闻声,停下思绪和愣神,纷纷“唰唰”地面朝那内侍总管恭敬跪下。
古璃没敢再瞧叶竞帆,也双手撑在地上,微垂侧耳倾听道:
“圣上谕旨,近闻太后侄孙女古璃,系相姜初言于云苓郡主之血亲嫡脉,乃昔日状元郎今时骏王爷之亲妹,性情温婉,才姿俱佳,品行醇厚,知书达理,且待字闺中—
—适朕有皇第六子云王竞帆,才貌上品,龄至婚娶,尚未妃配,先已有圣谕,指为云妃,今觉时至,特此赐时完婚。一应仪俱,皆交予礼部、太常寺,今日皇家亲聘,十五日后良辰佳日,则可完婚,钦此——”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总管徐贤那一个字儿的余音在回环缭绕。
古璃眉心贴着地面,两滴清泪滑落地面,怔愣在原地!
她心里胀得慌,闷闷的,她知道那涨得满满的是一种叫喜悦的东西。
他昨日之言,他定娶她,只要她还活着!
十五日后大婚…呵呵,他那,她怎能舍得离开…
她昨日曾以为桃花林里那番会变成玩笑话,他没有。
纵然知晓她身已被污,纵然孩子都被流掉了,他还说:“古璃,莫问情深清浅,你必与我生死相依,生生世世相追随!”
古璃抬起头,她双眼微红,瞧向叶竞帆,四目静静凝望。
叶竞帆抿唇点头示之,古璃勾起唇角,两行热泪突然就滚滚落了下来。
叶竞帆缓缓摇头,古璃明白她失态了,她忙抹了一把脸低下头。
叶竞帆舒展眉心,心里某处突然变得温软,线条软了下来,眼眸里不自觉也蒙上了温软的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见到她哭或笑,他的心底某处就会被触动。
古璃知晓他在看她,在凝望着她,她复又抬起脸来,两人没有在意众人复杂的脸色和讶然私语,还有身后的切切咳絮,四目不舍得挪开,就那样直直地交织在一起,凝望彼此,眸里仅有彼此
“咳、咳,玉璃郡主,还不上前领旨谢恩?”
许贤自是看出云王眼里难得的和气,奈何自己也得赶紧回去复命呐!
古璃缓缓起身,走到许贤面伸出白玉纤手接过那卷黄色的锦薄,抚摸了一下,双膝跪地,双臂举着它抬至头顶。许久她哽咽道:
“古璃接旨,谢主隆恩——!”
怀抱着那卷帛,她起身径直走向叶竞帆,凝望着那漂亮的眉眼,描画着他那份难得的笑容,感受到他同样喜悦的感受,
她涩涩道:
“谢谢你,还记得说过的话…谢谢你,这般还对古璃不离不弃!”
叶竞帆温润地笑着,手指头抹过姣面上的泪痕,“再在这里好好养着,十五日后,等我。”
“嗯,我会好好等你!”
“有事尽管吩咐叶二!切莫忧思——”
“嗯,你也是——叶竞帆——突然发现我以前都不怎么关心你!”
“我只须被你铭刻在这里!”
子骏“咳、咳”了几声儿,他扫见姜心?脸上的狠戾之色,心里微恼,看见众人复杂变幻的眼神,便提点一下忘记场合的二人。
姜心?慌忙起身,几步走向叶竞帆面前,伸出右手食指戳着古璃的鼻子不远处道:
“你怎可以娶她?云亲王,你会成为天下的笑柄,你知不知道她已经被——”
“啪——”
一声脆响,众人皆瞪大双眼,被这响亮的巴掌骇住了。
古璃手一阵发麻,她竟然没能忍住。
刚赐婚的云王妃,亲手扇了姜府大小姐的玉脸,还是她的亲姐!
听着似要禁了什么言词……
姜初言和许贤,姜子恒,娇娇等人看罢,愣住了。眉心紧拧,顿时皆是思绪一翻乱飞,心里暗暗猜测!
纵然古璃想将那东灵寺之事暂且放下,但被这女人提及,她心里好事愤怒滔天,当着这些人面前,是个女子都会招架不住。
古璃脸色愈加苍白,浑身轻颤,低垂下脑袋,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叶竞帆瞧见伸手将璃儿紧揽在怀里,握住她刚使力的那只胳膊。
“莫要弄脏你手!脏犬恶吠,我当从未听见过,莫要乱思!”
姜心?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左脸,愤恨地看着璃儿,“怎么,怕云王爷知晓你——”
“够了!”“砰——”
叶竞帆收回自己修长的左手瞧了眼淡淡道:“不想活了?”又嫌厌地瞪了地上的姜心?一眼。
古璃怔愣地望向叶竞帆,叶竞帆紧揽了揽古璃!
叶竞帆这巴掌,真够带劲儿!
众人傻眼了!真是两口子,这生猛的两耳刮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狠抽在姜心?玉脸上…
姜心?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抚着右脸,被抽得如火灼般疼痛,嘴角流着血渍,仰脸怒瞪着古璃,又委屈地瞧着叶竞帆,心里一团怒火焚烧。
“看什么看!都给我退下!”
姜初言怒斥一声,一群下人无奈地躬身散去,犹带一肚子怀疑。
“呵、呵”姜心?被上前的丫鬟瑟瑟地扶起,看着叶竞帆含着眼泪轻笑道:“不知云王竟如此狠心!”
“没有杀你,已是本王莫大的客气,若敢再胡言乱语,保证你之事尽人皆知——!”
叶竞帆厌恶至极地警告了姜心?一眼,语气含着浓浓的戾气。
姜心?右脸红肿,嘴角泛着血丝,叶竞帆怎可在这么多人前下手如此狠戾,姜初言抑不住怒意道:“这是何意?还请云王爷息怒,心?乃微臣之女,若有不妥,尽可相告,微臣定当好好管教!”。
吴娇娇挽着披帛,挑了嗓门儿问道:“玉璃郡主,动怒了么?还是怕表姐道出点儿什么?”
吴娇娇缓缓前几步,望着叶竞帆,轻缓笑道:“云王这也恼羞成怒了么?还是怕会成天下的笑柄?”
叶竞帆眉心舒展,淡然道:“怕么?不值当!该怕之人非我,你又是何人?”
古璃猛抬头,仿佛怪物般瞧着叶竞帆,竞帆怎可能不识娇娇么?夏阳节那晚他们不是还在河边儿嫣然谈笑了么?
吴娇娇脸色阴晴不定:“云王,纵使您乃皇子,心?歹说也是丞相嫡女,当这么多人面损毁她颜面,你当吴姓之人都是死的么?”
叶竞眼眸微暗,淡声道:“吴娇娇么?细看不过尔尔!”
言罢,叶竞帆瞥一眼姜初言,姜初言一愣,叶竞帆对他说道:“相告么?怕你受不住!记着十五日后我来接人即可!”
姜初言点了点头,又瞅了瞅古璃,他心下比较乱。
子骏瞧着愣神的姜初言,道:“丞相大人,您是如何在丞相职位上坐住的,我如今一点儿也不疑了!陛下果真非一般之人——您可真是难得糊涂的忠仆!”
好听点儿这话儿是说他老子是仆人,难听点儿忠仆和忠犬二字无甚差异。姜初言皱眉怒道:“子忻——你、你这何意?”
吴预溪眼眸顿暗,姜子忻是古子骏十五年前在相府的名字,她瞪着子骏,又扫一眼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子骏的姜子恒。两个人是姜初言的儿子,子骏一身紫色的蟒纹锦衫,容姿如玉,而今他不仅捞了个骏王爷的皇家名头,还是昔日的状元郎,据说经纬之才可和太子相提并论,和姜子恒一比,孰优孰劣一瞧便能看出一二。
子骏淡然道:“我乃古子骏,莫要错唤了,本欲接家妹回骏王府,奈何陛下严明在相府待嫁,家妹暂且寄宿于此,管好你后院之事!”
子骏打量了眼姜子恒和吴预溪。不等姜初言张口,子骏便冷脸一扭道:
“许总管,你可回去复命了,今日之事,切莫妄言于他人!皇上也不可——”
难保那人不会深究!
许贤轻笑应声儿:“骏王爷,请放宽心,老奴有分寸,再说了陛下日理万机,哪顾得上丞相家事,老奴先行一步。宏大人,一起回宫——!”
叶竞帆见那群内侍内监走远,便低头对古璃轻语道:
“等我,切莫忧思,你要信我!”
“嗯!你如何让我不信你!我不是孩子,我说过我会好好的!”
叶竞帆松开古璃,冷脸扫过诸位,最后盯住吴预溪,负手淡淡道:
“你们且听着,皇家聘礼已下,玉璃郡主乃本王亲妃,十五后本王亲自来迎娶,若你们敢翻出什么波澜,本王必让你们寸骨无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小年回府——”
子骏到古璃身边儿交待道:“小璃,哥还有事,你放宽心,琐事你皆不用考虑,那日哥亲自来背你。”
古璃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哥,你去忙吧——”
姜初言望着三人走出前院,脸色微黑。
他盯着姜心?道:
“心?,你说?两巴掌所为何事?你们都有何事瞒我?和上次之事是否有关?”
姜心?红肿的脸顿变了色。
她瞧见吴预溪摇头,便咬紧唇牙眼含泪花,一副饱受微屈模样。
古璃面色平静,姜初言若有所思,怒瞪着她问道:“璃儿,静淑苑的事儿是不是你唆使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