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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里潜入几十里后,前方的地势渐渐高了起来,“嗯,快了,这已经是剑谷山脉了,剑谷就在山脉最中央。”一路上,诸葛正宇倒是尽心尽责,不断为他讲解。
剑谷山脉就位于森林的中央,或者就是森林的一部分,只不过地势高,显得更加突出而已。森林范围很广,但剑谷山脉不是很大,只有几座山峰,但到了这里的禁制更加严密,几乎是密不透风。
修炼者是不会走陆路的,一般都御剑飞行,所以在空中肯定有欧阳家人出入的禁制通道。他们身上都配戴有专门的牒牌,禁制验证认可后就能通行,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在空中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就被发现,所以他们才选择走陆路,慢点,但也更加安全。诸葛正宇的慎重有其道理,易少阳表面上轻松自如,其实内心也一直很警惕,暗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因为禁制太密集,即使易少阳能看清它们,也只能牺牲速度了,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穿透到剑谷所在山峰脚下,跑得慢反而更累人,易少阳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主要是精力消耗太厉害。
“不行了,得好好休息一下,这玩意太耗精力了。”易少阳一屁股坐下。
“嗯,比我当初来更严密,我花了三天时间才走到这里,差点累死。”诸葛正宇倒是没有藏拙,说出当年的糗事,“不过离开的时候就好多了,我是仗着飞剑品质好,一路硬闯出去的,他们愣是没追上,哈哈!”
说到最后,大概是想起了当年的情形,忍不住童心未泯地大笑起来。
“看来你要是落到他们手里,死得绝对比我惨。”易少阳笑笑。
“嘿嘿,想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是来送死的啊!”诸葛正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眉宇间相当自信,显然这次准备充足,不会再吃上次的亏,而且是准备给欧阳家族一点颜色。
休息了一刻钟,四周并没有情况出现,说明还没有暴露,但是两人并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翼翼朝前面捏去。外围的警戒非常高级,但是到了里面,反而是突然松懈下来,大概是欧阳家族的人也不会想到有人能穿透数重防御,悄悄地潜入到他们的老窝中来。
但是,事实上这里更加危险,因为已经处于老骨董们的神识范围内,他们只要气息泄露出去,就有可能被他们发现,所以两人是更加小心,几乎将气息压制到了极致,尤其是精神波动,尽可能压住各种念头,做到心无杂念,这样就不容易引起注意了。
欧阳家族虽然地处偏僻,但人数并不多,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就能看到不少仆人在忙碌着,他们都是低等修炼者,甚至有不少普通人,在这里干些杂活,明显地位很低。
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易少阳和诸葛正宇可以混水捏鱼,让欧阳家的人觉察不到他们。只是多了两个人而已,气息和精神波动都非常普通,从而威胁不到欧阳家,也就没人会注意他们。
安逸了太久,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失去警惕的,何况这么多年来,欧阳家族的地盘上一直固若金汤。因此,两人非常顺利,就接近了那些仆人,偷袭是易少阳的专长,眨眼间将一名落单的仆人抓来。
这时候是不能心慈手软的,易少阳没有犹豫,直接伸出獠牙吞噬其精元,然后一掌击晕他,即使醒来也不会记得发生的事,按照诸葛正宇的意思,是直接杀了这个仆人,但易少阳最终还是放过他了。
稍后变成仆人的模样,穿上他的衣服,就连诸葛正宇都认不出来,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啧啧,你小子的本事真是层出不穷啊,奶奶的,都跟哪学来的,居然变身变得这么彻底,那个,小 鸡 鸡能变大不?”
“滚!”易少阳被他雷到了,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才好,这个老不修!
在易少阳的帮助下,老不修很快也变成了一个老仆,他的变身很勉强,但也马马虎虎能糊弄过去。两人混进仆人之中,那些人个个表情麻木,看到两人连眼皮都没抬,根本没想到已经换了人。
“老仓,看天明天有雨,你再去砍一担柴。”一个领事模样的人跑过来,凶巴巴地吩咐老不修。
看着老不修嘴角直抽抽,憋得很辛苦,好容易才憋住暴走的冲动,易少阳拼命忍住笑,这老家伙虽然一直被他调侃,但也只是特例,其实高傲得很,被一个普通修炼者呼来喝去,肯定相当不爽。
“你,你也去!咦?”管事的见易少阳在那儿偷笑,狠狠瞪了他一眼,拿手中的皮鞭子朝他一指,貌似随时准备开打。
易少阳不想这会儿就暴露,便老老实实地答应了,然后拉着老不修,拿着斧头去砍柴了。以他们的修为,干这种下人的活,实在是太寒碜了,不过易少阳倒是无所谓,当佣兵,什么情况都能碰上,砍柴真算不上什么。
不过他们也不能太快,太快的话会引起怀疑的,两人磨磨蹭蹭,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砍好,带后慢慢吞吞地背回来。
“嗯,行了,收工!”管事的看到分量不少,倒也没有再为难他们,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下令大家收工。
两人背着柴,混在队伍中,从后门进到剑谷之中,盘查的弟子只是大概数了一下人头,看面孔都熟悉,便挥手放行。
他们这些仆人,没有许可,是不能到前面去的,只能呆在一座小院里。吃过晚饭后,可以自由活动,两人来到院子里,可以看到山谷深处灯火通明,一片宫殿般的建筑,显得气势恢宏,可以看不少黑衣卫,不过非常安静,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看着那片宫殿,诸葛正宇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幢单独的秀美阁楼上,表情变得有些落寞,眼神中有激动,也有愧疚,显得此刻情绪极其复杂。
易少阳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他能感同深受,因为他所思念的人也应该在其中某个阁楼里。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诸葛正宇有问题,不然的话不可能无缘无故跑过来,还那么着急。
而最大的原因只能是女人,否则以这老不修的脾气,才不会为了正义之类的事情屁颠颠地跑过来。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里有他思念的人,或者是真正爱着的女人,不然他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浪子动情,还是很能让人动容的,看此刻的老不修,脸上甚至有一种虔诚到神圣的意味,和平时完全不同,仿佛变了一个人。只听他喃喃地道:“一别就是数百年,当年我们都年轻,可是现在呢,如果你还在的话,是否乌发依然,我的亲亲小百合,我来了……”
话有点肉麻,但是饱含着真情,让易少阳不由得暗暗一叹,这老家伙认真起来倒有模有样。看来那个叫百合的女人,对他的影响力非同一般,过了几百年仍然念念不忘。
那片宫殿到处都有黑衣卫把守,以黑衣卫的忠诚和敬职,想悄悄潜入进去几乎没有可能,因为易少阳一眼就能看出岗哨的布置非常有讲究,几乎把所有的死角都照顾到了,布置的人是高手。
这有点不同寻常,这是在剑谷内部,用得着这么戒备森严么?易少阳心头浮起一丝疑惑,同时隐隐生起一丝不安,感觉似乎有事发生。“树欲静而风不止,这里恐怕不会平静了。”身后忽然传来诸葛正宇的声音,他也有此感觉。
“那我们岂不是来的正是时候?”易少阳呵呵一笑,他才不怕有事,剑谷有事的话他们才有机会。
诸葛正宇的情绪明显好多了,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臭小子,你怎么就不能盼着人家好呢。”
“喂,老头,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盼人家好,我倒要看看,你被人家逮住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易少阳立刻反唇相讥。
“……”这打中了他的痛处,诸葛正宇一下子哑口无言,他再自作多情,也不可能改变欧阳家对他的印象:一个无耻淫贼,人人得而诛之。抓不住,不活活打死的话,也不会差太多,反正没好果子吃。
剑谷的地形,确实是好像被一柄巨剑从中间劈开,两边峭崖陡立,在月色下显得黑黝黝,阴森森。两人没有妄动,而是在静静等待机会,幸运的是,作为仆人的他们,也没有人管,就算离开院子也没问题。
仆人自己不好好休息,明天没精力干活,到时候就不好交待了,管事的肯定会责骂的。有个年老的仆人起夜,看到两人还没有睡,好心地提醒他们,看两人答应得勉强,摇摇头走了。
不久之后,小院的灯全熄了,这里没有夜生活,仆人们早早上铺睡觉,很快就有人响起如雷的鼾声。
夜半时分,终于有了动静,很明显能感受到一股巨压,由远及近。
易少阳和诸葛正宇忍不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如此强大的压力要是来自修者,那实在太可怕了。两人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一个眼神后便各自散开,分头跳出院子。
他们就两个人,虽然一起行动的安全系数高些,但如果落入陷阱之类的东西也将是一起,那后果就严重了,分开来行动,即使一方有难,还有希望,另一方还可以想办法营救。即使救不了,也可以逃出去再想办法。
反正比一起死在里面好,两人都是一般的想法,也都默契地没有说破。
易少阳走的是左侧,在黑暗中展开肉翼,单凭肉身的力量低空飞行,这样可以将能量压制到极致,不致引起怀疑。不过这个时候剑谷如临大敌,恐怕也不会注意到他这种单打独斗的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