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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些人的离开,郭圣通的表情阴暗下来,绿衣马上追问:“贵人,现在怎么办?”
郭圣通眼睛一眯,道:“什么怎么办!赵宓现在估计已经在听雨轩了,而阴丽华估计也知道这个事情了,这下陛下只怕不好收场了,你快陪我去赵宓房中将陛下的玉佩拿来,我们得敢去听雨轩过去救场了!”说着起身准备向赵宓那儿出发。
绿衣搀扶在旁,奇道:“贵人适才故意放赵宓前去,不就是想让阴贵人知道这件事,从而对皇上生出嫌隙么?怎么这下又要将那玉佩拿回,好帮皇上解脱,难道?”
郭圣通冷冷一笑:“傻瓜,我这样做是想让阴丽华看清男人终究是男人,哪有不吃鱼腥的猫儿。而皇上,他既然喜欢阴丽华,我为他解围,他总该是记着我这份人情的。我而去帮他,也是好让他知道,我不是傻瓜。”说完加紧步伐而行。
当郭圣通匆匆赶到赵宓的房间,绿衣等人在翻遍了她的物什后,终于在她的床头小柜子里找到了那块汉白玉龙钩挂饰。郭圣通接过看了看,便道:“是陛下的不错!”即带着人马往听雨轩而去,待至院外,果然听见里面吵吵嚷嚷闹成一片。她赶紧加快几步踏步入内,便是见着赵宓已经给刘秀身边的侍从正赶至院中,而适才那些去追她的侍从宫女则也在拉扯之中。
赵宓向着前堂内嘶嚎:“阴贵人——你就看在当初我和我父亲也帮陛持节河北有功,就帮我劝劝陛下,让他收我入后宫吧——我说的都是真的!陛下随身携带的玉佩尚在我房中,不信你可以叫人去看看!”
前堂内传来了阴丽华的嘤嘤哭泣,再便是听到了刘秀的大怒:“还不快将这贱人收押北宫,朕与刘玄本为族兄弟,有道是兄弟妻,不可欺!这贱人见异思迁,还想污朕清誉,待我随后将她遣送霸陵,让她终身为亡夫祈福,才不负了圣公当初对她的情义!”
再就是听到他在内安抚阴丽华的声音了,无非是在辩驳这一切都是赵宓鬼迷心窍,自己根本是无辜的。
而赵宓再给那些人拉着出听雨轩时,正好瞧见郭圣通,便是马上哭着哀求道:“郭贵人!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郭圣通冷冷看着她,忽然将手中那块龙钩玉佩一抖。赵宓正好瞧见,她整个人一呆,尚没有想明白过来,就给那一众宫人将其拉着往西宫外拖去。时值正午,整个宫中的人们都在休息,唯有听到她一人的嘶吼哀嚎,听起来显得格外凄惨。
郭圣通朝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她可没有精力去同情这个女人,转身就朝听雨轩的前堂走去——这时刘秀正抱着阴丽华在向她解释,而阴丽华终于收干泪水,朝他反问道:“那你说,你说——你昨晚从我这儿出去后,可是在哪?”
刘秀一怔,忽然望见了正好踏进门来的郭圣通,他忽然想说是在郭圣通那儿,可是又一想这郭氏正好来了,她可会配合自己的谎言,而她今早或许是又告诉过丽华自己昨晚也并没有去她那呢?脑海中左右挣扎,还是想不出个好注意——若是轻率说出,惹得她再次生气不理自己,那岂非不是糟糕?
他正不知所措,郭圣通忽然出声道:“其实昨夜是休息在了上林苑,适才我从那边过来,有小黄门将这个给到了我,说是皇上昨夜醉酒在那儿休息时落下的。”说着摊开手心,将那块玉佩呈上。
刘秀一怔——他原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本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寻的。想着先将赵宓打发了,再和阴丽华冰释前嫌,然后才准备派人去那贱人屋子里找的。不想这才一转眼功夫,自己和阴丽华正是浓情蜜意之际,这个赵宓就冲了进来,还将昨晚的事情全盘托出,让阴丽华是再一次对自己失望不已。他看着郭圣通,可是心里却是打起鼓来——她此刻的用意如何,他心里没什么底。
郭圣通一眼就是瞧出了他的心思,再不望他,上前将玉交到阴丽华手中,道:“阴姐姐,这块玉佩便是当初陛下初入雒阳时,我在这后宫中亲自为他选的。当时他看这块玉佩好看,也显王者之风,于是佩戴于身。陛下心中爱着姐姐,姐姐也该是相信陛下才是!而他,不但是一国之主,更是你我的夫君,我们都和他在一起多年,他的个性我们怎会不知?像赵宓那样时刻想着攀龙附凤的女人,怎能入得了陛下的法眼?适才我回到西宫,恰巧听闻赵宓来听雨轩闹事,马上便赶了过来,唯恐她妖言惑众,影响了陛下和姐姐的感情。”见阴丽华似已慢慢给说动,复又动情地道:“姐姐就是谁也不信,难道还不信我了么?”说着向阴丽华甜甜一笑,还做卡哇伊地眨了眨眼睛。
那神情活脱脱就是从前校园中魅力无边的陈璐瑶——杨紫依一呆,终是点了点头,道:“恩!我信你,你说的话我都信!”
她们两人这种好似有着十几年情义的表情,让刘秀有一阵错愕——可是很快他就高兴起来,因为郭圣通又道:“那么你就快快告诉陛下,你是相信他的吧,不然他如何能安心?”
阴丽华转身便是向刘秀道:“对不起,陛下,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他人挑拨。”
刘秀彻底松了口气,向郭圣通投去感激一瞥,复朝阴丽华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若是昨夜我不和你置气,也不会给那贱人可乘之机,让她来污蔑于我,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说着再次拉起她的手,将其用力的揽入怀中,用坚定地口气道:“以后我再不会和你置气了,你说什么我都好好听着。”
郭圣通见他们恢复恩爱,心下难受,便是道:“姐姐能够释怀,陛下也安心了,臣妾也安心了。唯愿后宫一片平和,陛下征战四方才能安心。陛下和姐姐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妾身便先行退下了!”说着跪安准备离去。
阴丽华在后道:“郭贵人,谢谢你!”
郭圣通回身笑道:“这有何可谢的?陛下不光是你的夫君,也是我的,更是我孩子的父皇。有人胆敢污蔑于他,往他身上泼脏水,就算陛下饶过她,我也不会同意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瞧了刘秀一眼。
他果然是心怀鬼胎地侧了侧脸,然后义正言辞地道:“我刘秀今生能得丽华和圣通两位红颜知己,余生足以!断不会再接纳任何女子,只愿这一辈子好好和你们二人在一起,做你们的好夫君!”说着也是朝郭圣通伸出手来。
郭圣通一怔,她万万没有料到刘秀会想当着阴丽华的面同时抱住自己。她有一瞬间的惊喜,可是当他将她也是揽入怀中。她和阴丽华相隔得那样的近,都是依偎着这个男人时,她的内心忽然感到一阵无法言表的屈辱——对方的拥抱是真情流露,而她的呢?不过是为其圆谎后的奖赏!
这种想法让她很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阴丽华也不好意思再依在刘秀的怀中,于是也和他分开,却是道:“妾还有一件事情想求求陛下。”
刘秀眨眨眼,问:“是什么事情?丽华快快说。”
阴丽华叹口气道:“我能理解赵夫人的不得已,她在刘玄的后宫时,和韩夫人不睦。现在刘玄死了,让她再去依附韩夫人的儿子,她如何能做到。就是她去和韩夫人同住,对方也不见得会好好待她。她身为女人,如今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生死不明,她想着从前于陛下有恩,因此才动的歪心思。她的行为可悲可叹,说到底也只是一可怜人。而让她年纪轻轻就去给亡夫守灵,这——这也太残忍了点。”刘秀和郭圣通都是瞪大了双眼听着,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阴丽华继续道:“她既然有心再嫁,不若陛下就给她在朝中择一合适夫婿,让她也算是有个依靠。”
她的善良让刘秀心头一动,再次拉起她的手,动情地道:“丽华,你总是这样为他人着想!这件事情,我答应你!”
郭圣通心中一沉——正想着的得让刘秀好好处罚下赵宓这个贱人,阴丽华却是为其求情——若是不给这个贱女人一点颜色瞧瞧,这后宫中其他女子岂非不是要争相效仿?
可是她不便发表意见,只能顺着阴丽华的话,道:“贵人心善,刘玄的孤儿寡母得陛下如此照拂,他地下有知必也能安心!”
刘秀闻此言,并不答话,反是向阴丽华道:“只要你能相信朕,这些事情朕能依你。朕现在云台还有公务,得先行离开,等晚上再陪丽华用膳。”
阴丽华体恤地点点头,跪安。
刘秀就和郭圣通一起出门,两人出了听雨轩,他忽然道:“刚才的事情,多谢通儿了。对了,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块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中?”
他的直言不讳,让她的心里忽然一酸,还是强忍住委屈,将今天遇到赵宓的事情说出,唯一是隐去了自己煽动其来听雨轩的细节。
虽然刘秀是一个帝王,具备拥有着全天下所有女人的权利。她也多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将他当成现代爱情中的男性,他是能合法拥有很多女人的。她强制着自己接受了阴丽华,可不过才一个晚上,他却是再次留宿另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让她心力憔悴,一股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这件事情明明她和阴丽华都是受害者,可是对方却还有刘秀的安慰,他在阴丽华的面前抵死不认有这一回事,可在她的面前却是肆无忌惮,让她不禁怀疑——难道这个男人就那样的不在意自己的伤心与否?
可是当站在他的身侧,瞧着他望向自己一脸的温柔,又是忍不住体贴地道:“陛下是皇上了,本就该是掖庭三千,只是阴贵人难以接受,而陛下又深爱着她,是以才要让通儿为你圆谎。”
刘秀见她点破真相,也不恼怒,干脆是坦荡荡地道:“是呀!其实这后宫中多一个少一个,对朕而言,又算什么?可是丽华她并没有你懂事,她曾对朕说过,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相守。她于危难下嫁,我本该一生就好好和她在一起的。可当初在真定时,结缘于你,你的可爱让我也很喜欢。对我而言,你和疆儿同样是我人生的至宝!”说着竟是一把抱住了她。
明明就想着他这话的可信度不高,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贪婪地享受着他怀里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