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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穿好衣服,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不过奇怪的是,怎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顾向阳敲了敲门问:“宝贝,你衣服换好了没有?”
如愿打开门,探头一看,见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女人,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葛平秋,你哥哥的朋友,你还记得我么?我们在去肯尼亚的路上遇见过。”
如愿终于想起来,恍然大悟道:“嗷,记得记得!您是那个女教授!”
顾向阳瞪如愿一眼,如愿立刻察觉到自己的用词不当,谄媚地笑起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我知道,我本来就是女教授嘛。”葛平秋微笑道,并不在意。
顾向阳接过葛平秋手里的行李道:“我给你放到客房去吧。”
葛平秋点点头,对如愿解释道:“我家里出了点事情,一时组不到房子,所以你哥哥叫我来你们家接住几天,对不起啊,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你哥说这么晚你估计已经睡了,他准备明天再联系你的,就给了我钥匙,让我今晚先过来住。等我找到房子了,就马上搬出去。”
“这样啊,没关系,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了。我哥哥人呢?他为什么不自己送你过来。”
“都到楼下了,本来准备一起上来的,忽然接了个电话,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倒是哥哥的作风。
顾向阳把葛平秋的行李提到客房里,便走出了,葛平秋先回房间收拾。
“那我就先回去了。”顾向阳说:“我再呆在这里也不大方便。”
如愿依依不舍地送他走到门口,扯了扯他的皮带,不甘心地看着他,咬着嘴唇一副可怜相。
顾向阳被如愿这副模样逗得笑起来,抱着她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叹息一声道:“在家里怪怪的等我回来,不要又惹事儿,知道么?”
“你又去哪儿?”
“执行一个秘密抓捕任务,大概三天的样子。”
如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脸沉重地说:“三天啊,算算日子我快来大姨妈了,你可得赶紧回来!”
顾向阳又大笑起来,一伸手把如愿拦在怀里,紧紧抱着她道:“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如愿笑眯眯地说:“还想怎么办,直接办啊!”
顾向阳神色朦胧地看着如愿,手又不老实了,声音低低的问:“那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哎呀,”如愿打掉顾向阳的手,瞪着他说:“家里有客人呢!”
“那你还撩拨我?”
“逗你嘛……”如愿推了推顾向阳道:“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三天之后我再撩拨你。”
顾向阳走了,如愿靠在门上,一直目送他走进电梯里,直到他的电梯门关上了,她都还舍不得挪开目光,站在那里一直傻笑。
“如愿……”身后的葛平秋叫道,吓了如愿一跳。
如愿不好意思地关上门,羞红了连。
看到她这个样子,葛平秋也忍不住笑起来,难怪木如夜这么疼这个妹妹,看到她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心里的烦恼都要少一些。
“你有多余的牙刷么?”葛平秋问。
“有的有的,你等等!”
如愿立刻去翻,找到毛巾和牙刷递给葛平秋道:“这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浴室里的东西你都随便用就好了,洗衣机在阳台上。”
葛平秋谢过,接了毛巾去浴室里洗漱。脱下衣服,浴室里的镜子映出她身上的吻痕来,葛平秋闭上眼,手轻轻地拂过被吻过的皮肤,回忆着木如夜激烈却不牢靠的吻。
镜子里的她连微微发红,她忍不住笑起来,活到三十多岁,却才第一次有了初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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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木如夜有急事要处理要提前返回坎帕拉,所以他们把样品委托给坦桑尼亚的实验室,就一起回乌干达了。葛平秋并没有提前通知徐山,按照他的个性肯定又要来机场接,而且还是手捧鲜花的那一套,葛平秋怕尴尬,便直接回了家。
可是哪里想到,她一回到家里,就撞见她的未婚夫和她的学生在床上翻云覆雨?
她开门的时候,两个人正忘情,女学生叫得很大声,以至于连她进来的声音他们都没有听到。葛平秋忽然想起,从前徐山总是嫌弃她,说:“你能不能叫一叫,在床上像个死人似的。”
她忽然很想冷笑,看了一眼满头大汗,叫得此起彼伏的女学生,真想感叹一句,现在的年轻人演技也是越来越好了。
葛平秋敲了敲门,两个人还没有察觉,徐山一个劲儿的往前怼,闷哼着,有些松弛的屁股晃来晃去,看得人反胃。
葛平秋又敲了敲门,女学生先看到她,吓得直往后缩,拿被单裹住自己□□的身体。这套床单是她最喜欢的,去埃及的时候买的,现在只能扔掉,太浪费了。
徐山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惊讶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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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平秋真的没想过她这辈子也会经历这么狗血的场面,当初选择徐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诚恳和善良。
葛平秋从小就是个好学生,对学习的热爱超过对篮球场上打球的男生的热爱,读完了本科都还没有谈过恋爱,父母便把徐山介绍给她。
徐山是葛平秋父母的学生,从小城市考进来,比不得别人聪明机巧,但是胜在够努力,父母都很中意他,觉得他老实,肯定不会欺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葛平秋。
一开始也是有很多美好的,比如生病的时候,打开门就看到他拿着药和粥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比如凛冬日子里,他背着她淌过积水的道路;比如他总是记得每一个纪念日,会送她价值不菲的礼物;比如他脾气很好,从来不曾对葛平秋说过一句凶话。
也是有一两年感情还不错的,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大概是她开始嫌弃他不讲爱卫生,把袜子乱扔,吃饭吧唧嘴。大概是他嫌弃她不解风情,在床上不够主动,在外面不够让他有面子。
本就是细水长流积攒的感情,哪里禁得住这么多细微的琐屑,彼此磨得没了脾气,剩下的就是相敬如宾。
可到底是意难平。
订婚是双方家长的期望,葛平秋也没有什么意见,两个人在一起除了激情和爱慕,还有亲情和责任,葛平秋并不想改变什么,徐山也是这样想的吧。他们这样的工作性质,有一个安稳平淡的家并没有什么不好,醉心在科研里,反正这才是葛平秋的热情所在。
她不是一个相信爱情和激情的人,她觉得爱只存在少女的幻想和情人节的电影里。发小说她最好的青春都拿去跟徐山这个呆子谈恋爱去了,都没享受过激情,太浪费,她却不以为然,不过是青春而已,她从未觉得青春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段不成熟又愚蠢的时光罢了。
爱情和青春,迟早逃不过幻灭的命运。
所以在野外的时候,木如夜明示暗示了她无数回,她都拒绝了,不是这个神秘英俊的男人没有吸引力,只是她不想破坏了自己的原则,更不想让自己平静的人生起波澜。
记得在坎帕拉的机场分别的时候,木如夜说:“要回去你那个无趣的未婚夫身边了么?”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他。”
“我说错了么?我见过那个人几次,他不过是个平庸之辈,根本配不上你。”
“他很好,挺适合我的。”
“那也是,你们一个无聊乏味,一个懦弱无比,倒真的是绝配。”
“你说我懦弱?”葛平秋有些生气了。
葛平秋的同事们各个都觉得她勇敢果断,没有拿不下来的项目,没有完不成的任务,现在这个男人却说她懦弱?
“不是么?你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为了虚无的安全感,固执地和不适合自己的人在一起。过于谨慎,不敢尝试新的事物。你甚至根本不直视自己的感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这不是懦弱是什么?”
葛平秋瞪着木如夜,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所以你才总是有挫败感,即便你是你行业里的翘楚,这种挫败感还是会一直伴随着你。小秋,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一样,你本来可以拥有很多东西的,很多徐山给不了你的东西……”
“我不需要。”
“你不想要么?看你在野外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你是个渴望冒险的人呢?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你永远不会无聊。”
葛平秋不回答,逃避者木如夜的目光。
“你这算是拒绝我么?”木如夜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你这样活着不无趣么?你告诉我,你和徐山,是不是除了男上女下,都没有试过别的姿势?”
葛平秋气得连再见都没有跟木如夜说,摔了车门,直接奔回了家。
他凭什么评价她的生活?她跟徐山在床上用什么姿势跟他有关系么?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又浪荡轻浮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魔鬼派来的使者,是道林格雷,诱惑人堕落!
葛平秋只想赶紧回家,抱一抱她木讷的未婚夫,好让着狂乱的心赶紧平静下来。
可是葛平秋万万没想到,她那个无趣的未婚夫一点都不乏味,瞧瞧他给自己泼得这一盆狗血,从头发到脚趾,把她淋了个彻彻底底。
竟然还是跟她带来的学生,简直就是左边刚打完一巴掌,右边又给了她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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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平秋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慌乱地穿着衣服,一阵阵的反胃。她忽然想起这个学生在国内就特别积极的要求跟着她一起来非洲,别人避之不及,只有她反复要求,本来葛平秋更倾向于带一个男学生过来的,但是被她的热情感动,才带了并不优秀的她。
现在想想,还是自己看问题太简单了。这两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搞在一起了。
女学生穿好衣服,走到门边,可是葛平秋挡在那里她不能出去。
“老师……”她可怜兮兮的叫道。
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态吧,有的男人就是这样,非要女人示弱才能感觉道自己的强大,所以徐山总是嫌弃葛平秋不给他面子,因为她不示弱,她不掩饰自己的能力和优秀,她不需要他的帮助,这便是她的原罪。
“滚。”
女学生落荒而逃,徐山一脸祈求地看着葛平秋道:“小秋,你不要为难她……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葛平秋想冷笑,却觉得连做一个表情都是浪费。
怎么,这时候想到她的前途了,记起她是她的学生了?
葛平秋走到卧室里,掀起床单,被套,统统扔进了垃圾桶里。
徐山懊丧地坐在沙发上,道:“平秋,我们谈谈。”
“好,谈谈。”葛平秋坐在徐山面前,表情平静,道:“你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
“我会跟她断了的,这件事你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
“你的爸爸妈妈跟我没有关系,我自然不会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告不告诉他们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这件事情没有必要闹大,平秋,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跟她联络的。”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么?”
到了这个时候,徐山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前途,她的爸爸妈妈一个是副校长,一个是工程学院的院子,他怕他们知道他做的事情,他在学校里的前途就完了。
男人总说女人现实,可真要算计起来,哪有女人比得过男人呢?
“平秋,我真的很爱你。”
徐山要抓葛平秋的手,被她挡开。
”不要虚情假意了,恶心。”葛平秋站起来道:“我搬出去住,过几天来收拾东西,你的父母你交代,我的父母我交代,订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我们以后不相干。”
“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徐山吼道:“你跟那个姓木的出去那么久,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我跟他出野外完全是为了工作。”
“谁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
葛平秋气得笑了出来,得不到原谅,就开始往她身上泼脏水。她觉得一阵悲哀,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他对她却连基本的了解都没有。不仅仅是他,她自己不也一样不了解他么?
“随便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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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平秋拉着行李箱,关上了门离开了家。也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天都黑了,她才打电话给木如夜。
电话那头传来木如夜愉快的声音。“怎么,不生我的气了?”
“有空么?”
“准备去我妹妹家吃饭,你要一起么?”
十分钟后,木如夜的车子停在了葛平秋的面前,葛平秋把行李放在后面,见到木如夜的行李也在车上。
“你还没有回家么?”两个人同时问。
木如夜笑起来道:“我有个朋友失踪了,一直在找他,没来得及回家。”
“找到了么?”
“暂时没有消息,不过找人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木如夜眉头紧锁,难得见到他为什么这样担心,不过他很快就又摆上了那副无所谓的神态,问道:”你呢,怎么不回家。”
“回了一趟,搬出来了。”
木如夜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多问,微笑着发动车子道:“在找到房子之前,你可以先去我妹妹那里住几天,我也会帮你看着的,找到合适的房子就通知你。”
“谢谢。”葛平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你可是我请来的专家,我当然得对你殷勤一点。”
车子往如愿家里的方向开,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葛平秋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车子驶进小区的车库里,木日夜停好车,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
“你说我什么来着?”葛平秋忽然问。
木如夜一愣,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没有说话。”
“之前,在机场分别的时候,你说我活得很无趣,是吗?”
木如夜笑起来,眼神暧昧地看着葛平秋,问:“怎么,想通了,想活得有趣一点了?”
葛平秋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安抚自己。
她下定了决心,主动地吻上了木如夜。木如夜一愣,又笑了起来,低声道:“我来教你应该怎么接吻。”
两个人的手同时碰到彼此的身体,木如夜抓住葛平秋的腿,把她拉到自己身上,狭小的车子里,温度骤然升高。
葛平秋从来没有这样激烈的亲吻过一个人,从未这样主动过,她丢掉了矜持,只想追逐心底那一直被她视若无睹的那一份激动。
她已经厌倦了,厌倦做一个好女孩儿,厌倦做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