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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的差不多,盛雨竹擦了下嘴,看着洛晓语,问道:“洛洛,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接了怎么不说话?”
“哈?”洛晓语愣了下,“你打我电话了竹子姐?可是我没接到啊!”
“没接到?”雨竹也是一脸疑问,转脸看了下盛尧,复又笃定的说道:“怎么可能没接到!我都听到笑声了,可是不是你的!你电话还在身上吗?是不是丢了?”
洛晓语赶紧起身,走到门边玄关处拿起自己背包,将里面东西一股脑全都倒出来,扒拉了下找出手机,“在这啊,好好的没有问题。”
“那真是奇怪了!”盛雨竹嘀咕了句,盛尧却已经起身,从洛晓语手中拿了电话,又到茶几上拿起盛雨竹的,两只电话都翻了通话记录,看了眼,转身看洛晓语,“你电话一直在身边?”
洛晓语眼睛转了一圈,一拍脑袋恍然道:“喔!我想起来了,在商场要出来时,我去了卫生间,有个女人满脸焦急说背包被抢了,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我便借给她用了下。不会那么巧就是那个时候竹子姐你打我电话了吧?”
雨竹估算了下时间,洛洛从商场要出来时,从时间上看差不多就是那时候。
“她接你电话了?她用手机的时候,你在她附近没?”雨竹问。
“没有啊,我看她长得很漂亮穿的也是一身名牌,满脸焦急不像是坏人,便把电话给她用了,然后我进了洗手间,出来时见她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离得很远听不到什么声音,我想人家可能是有身份的人不想别人听到*吧,就没过去。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打完电话就还给我了!”
洛晓语长长的解释了一通,盛雨竹认真的听着,脸色不太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的追问她,“洛洛,那女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长头发个子偏高蜓瘦的?脸长的挺清秀眼睛很大?”
洛晓语努力的回忆了下,才又道“嗯,差不多,不过竹子姐现在大街上这种外貌的女人很多的,至于脸嘛,我没太上心,只隐约觉得挺漂亮,但没啥特点所以形容不出来。怎么了竹子姐,你怎么这么紧张?”
盛雨竹脸色突然就白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越抓越紧。
盛尧见她这样,立刻上前,将她的衣服从她手中解救出来,同时拉着她手臂走到沙发边,让她坐下来,自己则倾身压着她微抖的肩膀,嗓音轻暖眉眼温柔,“小雨!放松点,也许只是巧合。去换衣服收拾一下,你忘了,我们还要去民政局?”
听他这样一说,盛雨竹紧张的心绪平复一点,抬起头看着他,“盛尧,不会的,对不对?那场大火,之后又引起了爆炸,那么严重,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活着,殷御擎怎么没说?见到他,我也说了,那场大火是意外,就算是人为故意,跟我也没有一点关系。殷御擎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且如果他怀疑有问题,完全有能力去查出幕后凶手去给她妹妹讨回公道,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出来折磨我?不会的……”
盛尧将她揽进怀里,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腹部,他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急促。
他转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洛晓语,示意她进卧室去。洛晓语听话的立刻离开,将卧室的门关紧。整间客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盛尧坐下来,抬起盛雨竹的脸颊,让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轻声道——
“小雨,我从来没问过你,那场大火,烧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只是一个背影一通没有讲话的电话,就让你这么惊恐?”
盛雨竹脸色再一白,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半晌没有说话。
盛尧轻叹一声,笑着抚上她脸颊,“算了,我之所以一直没问,就是不想引起你不好的回忆。交给我,一切都会很快解决的。放心!”
“去吧,去洗个脸,换身衣服我们出发!”
他说着便欲起身,手臂揽着她肩膀,示意她也起来。
“盛尧!”雨竹突然出声,叫了他一句,拉住他手臂的双手,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那天,虞嫣然她手里拿着一只玻璃瓶,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液体,她突然打开瓶塞,像个魔鬼一样,脸上表情狰狞的可怕,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拼命的想要逃开,可是就在这时她突然尖叫一声将瓶子朝我扔过来,我躲开了,她又朝我扑来,就在这时火烧起来,浓烟也渐渐多起来,我凭着记忆想跑出门,可是她疯了一样拖着我,盛尧,她一定是疯了,我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疯狂到那种地步……”
她越说脸色越白,嘴唇也开始渐渐现出青紫色,这种状况在她身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盛尧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小雨!好了好了,咱不说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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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开车从小区出来,直接去民政局。
盛尧的大掌,始终握着雨竹微凉的手,开车间隙时不时看她一眼,冷静沉稳的男人,此刻眼底也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的担忧与心疼。
这个世界上,或许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惯有的冷静自持或者稳重成熟等等一切优秀的品质,在瞬间被抛掷脑后,脆弱的不堪一击。
而对于盛尧来说,这个人,就是此刻坐在她身边的女人,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是她,时时刻刻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
在过去的那一年,他痛不欲生的这一年,他行尸走肉般生活的这一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深切的孤独漫天袭来,若不是心底那一份想要替她守护住她最在意的东西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他或许早已经追着她离开的脚步……
幸好,幸好这一份信念,终是让他等回了她,等回了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个让他爱到骨子里也痛入骨髓的女人!
车子在行进中,雨竹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街景,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那场大火,狰狞恐怖的虞嫣然,撕心裂肺的疼痛,对她来说都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这一年对她来说真的太难捱。常看到小说里面说仿若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以前她从来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可这一年,让她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十七次植皮整容手术,让她早已习惯了疼痛,习惯了冰冷的手术刀在她的皮肉上穿行,习惯了想念,更习惯了怨恨。似乎唯有怨恨,才能让她支撑下去,支撑她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可是当她回来,真正的面对他,才发现,自己这一年来对他的怨恨,远不及这二十几年沉积下来的对他的爱与感情,只是转念间,怨恨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轻易的说服了自己,相信他,依赖他,将自己交给他。
或许爱情真正的魅力便在于此,很多时候,无法用理智去分析,说不出任何道理。
“想什么呢?”
男人刻意放柔的嗓音,说不出的好听,让人莫名的心安。
雨竹缓缓收回视线,转眸看向他,这个既惊艳了她的美好时光又温暖了她的平凡岁月的男人,此刻,正用他独有的温柔目光看着自己。
心念一动,她的脸,微微扬起,就着他转脸看着自己的姿势,在他隐隐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上,轻轻一吻。
“盛尧,有你,真好!”
只此六个字,已代表所有。
她相信他懂。
盛尧的眸光,微微一滞,之后,便是他动情的吻,印上她的唇。
车子在民政局前稳稳停下,雨竹刚要下车,却赫然看见车正前方的车上下来的男人,那样伟岸挺拔的身姿那样魅惑横生的俊颜,除了殷御擎,还能有谁?
盛尧显然也是看到了他,不过只是一眼,便泰然的继续动作,下车之后长腿迈开快速绕过车头,拉开副驾的门,伸手握住雨竹的手,将她拉下车来。
“盛总,好巧!”
殷御擎似笑非笑的表情,狭长的眸子轻轻眯着,里面敛着的粼粼波光,让人看不出情绪。
盛尧亦是微微一笑,那笑意并未达眼底,握着雨竹的手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疑问了句,“巧吗?难道殷总不是特意在这等在下的?”
“知我者,盛总也!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默契!”殷御擎勾唇,笑容扩大,看着雨竹微垂的脸颊,凤眸一眨,笑谑道,“宝贝儿,你说我和盛总这么有默契,要不你把他让给我,让我们两个过得了!”
盛雨竹一愣,抬起眸子看他,撞上他那过分认真却又明显带着笑意的眼神,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盛尧将雨竹微微向身后拉了下,视线直落到殷御擎的脸上,亦是认真又带着笑意的目光,让人看不透。
“殷总好兴致,不过这种玩笑,盛某我可是会当真的。别因此闹出什么不好的乱子来,不好收场。”
两个男人之间隐晦的对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可是盛雨竹不是傻子,更何况她对这两个人都有很深的了解,所以这其中隐含的深意,她又怎能不懂?
“盛尧,时间快来不及了!”
她避开殷御擎的目光,轻声提醒盛尧。
盛尧垂眸,给她一抹安心的笑容,“好!”
而后他朝殷御擎微微颔首,“殷总,失陪!”
语毕,牵着盛雨竹,两人转身,迈上台阶的一瞬,身后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