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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岑雪落的诧异,黑七和白九显得很平静,倒是白十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了。”
随后他比划着自己的粗指头很满意的在纸上写下了答案。
岑雪落瞪大眼看着白十,问:“八加八呢?”
果然,白十听了之后再次认真的开始掰手指头。
岑雪落觉得自己要被这个活宝打败了:“你是逗我玩的吧?这里所有的计算不许掰手指!”岑雪落指了指练习册,很严厉的警告白十。
白十偷偷看了一眼岑雪落的脸色,很委屈的闭上嘴巴,把左手收了回去放在了桌子下面。
白九和黑七做题都很快,不一会选择题就轻松的完成了。岑雪落侧着头看着白九的答案很满意的夸奖着:“白九,你数学不错啊。”
“那是,以前经常算钱。”白十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夹的动作,随后用捻着拇指和食指模仿点钞票。
“好吧。”岑雪落觉得自己就不该多说话,她指了指下面的填空题,“你继续。”
除了笔尖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屋里一片寂静。岑雪落目光从埋头飞快计算的黑七身上转到眼珠转转就直接写答案的白九身上,再然后……
“白十你在发什么呆?怎么不做题?”岑雪落在白十保持着斜上角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三分钟之后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
“啊?我在计算。”白十愣了一下,挠了挠大脑袋回答道。
“你看着天花板怎么计算?”岑雪落毫不客气的拆穿白十。
“哦,我是在想象这个加法怎么掰手指……”白十诚恳的解释着,小心的望着岑雪落快黑了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算吧。”岑雪落再次紧紧的闭上嘴巴,告诉自己一定要呼吸、呼吸再深呼吸。看来白十需要的不只是补课,更需要小学的口算题卡和乘法口诀之类的。
好不容易上完课。岑雪落觉得比自己做两个小时题都累,她回到家里跟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离,你说七叔把他们三个扔过来到底什么意思?”岑雪落越想越觉得不对,按照七叔对这些少年的重视程度,不可能把黑七三人派过来后就不闻不问了。
离从一大堆书里抬起头,很不负责任的回答道:“不是说了跟你学习嘛?”
“跟我有什么好学的?难道真让我从初中开始给他们补课?然后呢?让他们好好读高中考大学?”岑雪落托着腮胡思乱想。
“我估计那边出了事,那个老七自顾不暇了吧。”离放下书,很老成的回答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你都得到火龙草了。是不是该把筑基丹练一下了?”
“我哪儿有时间啊。”岑雪落抱怨了一句,然后又补充,“这又不是活泥巴。想搓个药丸就搓一个,我总要准备准备吧。”
“你都到《医经》七层了,还要拖多久?”离很不满,“赶快抓紧时间修炼,把七层结丹境界稳定下来。然后努力炼药!我一不看着你,你就懈怠了!都是成年人,能不能自觉点!”
被离一顿教育的岑雪落很无语,可是她也理解离的迫切心情,于是乖乖的进入空间开始修炼。
看到岑雪落入定专心修炼之后,离那俊俏的小脸上有一抹如释负重的神情。又大又亮的眼睛定定的望了岑雪落半晌,表情有些隐晦不安,最终离微微皱眉踏着紫雾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的天气有些阴暗。阴沉沉的云彩遮挡着略微苍白的太阳,虽说已是万物复苏的春季,但刚刚融化了冰雪的北方依然带着那股冷飕飕的寒意。
教师办公室里,黄老师独自坐在座位上,平日和蔼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眉头紧锁、满脸发愁。
突然间,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坐在座位上拿着红笔批改作业的黄老师忍不住心头一跳,笔尖啪的一下将桌上的作业戳了一个洞,留下一片红艳艳的墨水痕迹。
正当黄老师把红色钢笔盖上笔帽,仔细拿纸吸着作业本上的墨水时,办公室门啪一下被推开了,教体育的马老师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高声叫道:“黄老师,你们班的那个齐凯是怎么回事?今天篮球课他拍爆了三个篮球了!是不是故意毁坏运动器材?再这样我会被罚款的!”
黄老师揉了揉眉心,看着人高马大的马老师,不由苦笑:果然还是出事了!这一天啊,上午先是语文老师来告状,说新来的齐龙、齐扬和齐凯同学上课睡觉,不注意听讲,叫他们起来罚站,居然站着睡着了!再然后是英语老师说齐扬同学过分活跃,回答问题捉弄老师。
对于英语老师所说的事,黄老师还特意去调查了一下,情况如下。齐扬同学对英语非常感兴趣,积极的跟着老师朗读单词和课文,脑袋也很好使,刚学的句子能马上记住,活学活用。问题是用是用了,可英语老师提问的时候,他站起来是这么回答的:“ws.”
英语老师激动的声音都发颤了:“回答问题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居然跟我用英语说这个问题真的很好,但是谁他妈知道!小小年纪就会说脏话了,而且英语的他妈的是这么说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激动的口不择言的英语老师,黄老师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心不在焉的吃了午饭,中午都没午睡,想找这新来的三位学生谈谈,结果人家倒好,吃过饭很积极的就跑到操场上等着上下午的体育课去了。
本来以为体育课总不会有什么情况了,可是……黄老师忍不住再次揉了揉眉心,对体育马老师说:“马老师,情况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批评他们!”
“这不是光批评的事!这是恶意损坏公物!太恶劣了!”马老师生气的说着。“我教了十几年的学生,就没见过这样的?那是篮球啊,他以为是气球吗?拍一个爆一个!”
“马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放心吧!”黄老师陪着笑脸送走了忿忿的马老师,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回到办公桌前端起茶杯连喝了三大口水,这才觉得胸中的闷气好了一点。校长啊,你到底都给我安插了些什么学生啊!
此时高一二班的班里气氛也如黄老师的心情一般阴郁、不平静。
齐凯虽然身高接近一米九,可以用彪形大汉来形容,神情却如小白兔一般无辜。正怯怯的躲在齐扬身后,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齐扬用他瘦小的身躯勇敢的挡在齐凯面前,转过头安慰道:“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没事了?”聂云峰站在齐扬面前,他比齐扬高大半个头,气势颇有些咄咄逼人,“马老师又不是没教投篮的示范动作,你要是说力气大打坏一个篮球就算了。还连着打坏三个?”
“不就是三个篮球嘛!再说篮球不就是让人打坏的!都说不是故意的了你还想怎样?”齐扬被聂云峰那种审问的口气逼出了火气,也语意不善的反驳道。
“哟,好大的口气!打坏东西不要赔吗?不是故意的就没错了?那不小心杀了人是不是还不犯法了?”文苑苑站在聂云峰身边,一脸鄙夷的打量着齐扬和齐凯,冷笑着讥讽。
“就是,你该去跟老师道歉!”方圆用手指了指齐凯。
“赔就赔!有什么了不起!”齐扬撸起校服袖子。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不愧是首都来的,就是财大气粗啊!”文苑苑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掉的嘲讽。
聂云峰板着脸,严肃的说:“不是赔偿的问题。是你的态度问题!”
“我态度怎么了?”齐扬一看这几个班干部还没完没了了,不由也有点烦了。
“行了,班长,人家都说赔钱了,还在乎什么态度。”吴亮吊儿郎当的插科打诨。“也许人家家是印钞票的,有的是钱。想怎么赔就怎么赔。”
这话引得其他围观的同学们一阵哄笑声,七嘴八舌的开起了玩笑。
“就是啊,不用自己卖命的赚钱,花着也不心疼。”
“人家可是首都来的,随便动动嘴动动手指头钱就来了,哪像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班长,算了吧,咱们可惹不起大人物。”
齐扬的脸色在众人的话语中越涨越红,神色也从刚开始的满不在乎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紧紧握着拳,盯着刚才那个说自己动动嘴动动手钱就来的的男同学,一字一顿的问:“你刚说什么?”这句话就像刀子一样戳在了齐扬的心窝上,过去的不堪在他脑海中再次涌现,他咬着唇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哥。”齐凯看着齐扬挡在自己身前微微发抖的身子,不由担心的叫了一句,怒视着那个戳中齐扬伤疤的男生。
“哟,你看你那干巴样,还想打我不成?”出言挑衅的是个身高不高但颇为壮实的男孩,他学过几年的散打,平日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男孩斜着眼睛看着瘦弱的齐扬,又看了看齐凯,“不服放学后咱操场练练,别以为你有力气我就怕了你,谁孬种谁孙子的!”
“你……”
齐扬眼一红,双脚一蹬地就要扑过去教训这个小子,齐龙一把抓住了齐扬的胳膊,冷声说:“冷静点。”
聂云峰看着终于站出来的齐龙,唇角一勾:“怎么?你要为他出头?”
齐龙站在聂云峰对面,狭长的眼眸直直看着聂云峰,缓缓说:“损坏的东西我们会赔,做错的事也会认,不需要你多嘴!”
“我是班长,你们犯错了我就该管!”聂云峰一挑眉,毫不客气说道,“要是都像你们这样仗势欺人,那大家就没法待了。”
聂云峰话声刚落,忽然教室前方就传来“哐当”一声。大家转头望去,就看见岑雪落面前的书桌斜斜的倒在地上,书本和文具四散了一地。
“落落,咋了?”本来看热闹的欧阳静怡看到岑雪落的东西掉了,连忙走过去帮忙捡起来。
岑雪落冲欧阳静怡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聂云峰,冷艳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仗势欺人?请问他们三个怎么仗势欺人了?不一直都是你这个班长在咄咄逼人吗?人家都已经说了该赔的赔,该认错的认错,你还想怎么样?还是你觉得把他们逼死了才称心如意?”
把他们逼死了才称心如意……这句话重重砸在聂云峰心口,他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目光有些慌乱:“岑雪落,你……你什么意思?”
文苑苑也马上开口帮腔:“我们不过是看不惯他们知错不改的样子,岑雪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逼死人了?”
“你们自己清楚!”岑雪落冷哼一声,弯腰把自己的书桌搬起来,然后头都不回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气氛一时有些僵,有几个想替聂云峰和文苑苑出头的同学看到班长和团支书那难看的脸色,喃喃的嘟囔了几句也不再多言,毕竟这个时候想讨好班长和团支书就会得罪学习委员,说多了也讨不了好。沉寂了几秒,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大家便各自散去回了座位。
齐龙坐回到岑雪落身边,浓黑的眉毛紧紧的皱着,岑雪落能感觉到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煞气。看着齐龙手指关节握的发白,岑雪落忍不住轻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像机器人一样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齐龙目视前方,半晌终于身体放松了下来,趁讲台上的地理老师不注意时低声说,“我怕白九……”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那个男生的话确实戳中了白九的要害,可是那句话也是无心的……这要怎么办才好?岑雪落侧过头担忧的看了白九的方向一眼。
那个平日活泼的瘦弱少年正埋头趴在桌子上,看不清神情。
“难道放学后他真要去打架?”岑雪落心中一动,小声问着。
齐龙抿了抿嘴,垂下眼眸:“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