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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令赶忙解释:“我一醒来就飘在了浴室间里,见这玉佩充满了灵气,就忍不住伸手碰了,没想到它竟然消失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因为玉佩的消失,我就昏睡过去,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声音一直让我醒来去博物馆那里的公主殿一趟,否则便会玉我俱焚,魂飞魄散彻底消失。”阿令委屈地哽咽了一声。
徐鹤衍沉默片刻,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阿令舒了口气,看来他是相信了自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粽子,被他慢条斯理地剥开箬叶,于是这口气还没舒完,就猛地卡在了她的嗓子眼里,她瞪大了眼睛,挣扎起来:“太傅,男女授受不亲!不要让我玷污了你的清白啊!”她这底下可是寸缕都无!
徐鹤衍笑得疏朗清畅,手里继续动作着,神情坦然正经地就像是在翻看一本颇有意趣的古籍。
阿令没有放弃希望,执着地劝道:“太傅,你的眼睛应该看祖国大好河山,碧海万里,而我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岂能因为我的过错而一叶障目,非要玷污自己纯澈而包含天下的双眼呢?”
徐鹤衍继续有条不紊地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阿令想要趁着身上的布条解得半开时挣脱,可是徐鹤衍像是知道她的企图一般,迟迟没有解开束缚她手脚的布条。
待到身上仅余一层薄薄的布料时,阿令咸鱼一般地自暴自弃了,大不了就是看一眼,反正之前他肯定也看过了……
可没想到徐鹤衍突然挨近了她,像是不经意般地凑在了她的耳边,语气低柔和缓地说道:“我不喜欢‘太傅’二字,叫我……哥哥。”
阿令被耳边湿热的呼吸撩红了耳廓,她侧转了一下脑袋,心里直呼:只要能重获自由,别说是叫哥哥了,叫爷爷都行!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哥哥!”语气饱满,感情丰富,富有感染力。
徐鹤衍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解开了绑住她手脚的布条,明明笑得平和而圣洁,嘴里却说道:“好妹妹,如果你再次不告而别,就别怪哥哥身,不,由,己,了。”
好可怕!
阿令紧紧扯住裹身的布条,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怎么会擅自离开哥哥呢!谁让我离开哥哥,谁就是我的敌人!”
“哦?”徐鹤衍轻轻挑眉,笑意更浓。
阿令一脸坚定的神色,梗着脖子,信誓旦旦地说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随即她谄媚地一笑,“哥哥,能不能把妹妹的衣服还给她啊?”
在阿令期待的目光中,徐鹤衍唇角上扬,轻描淡写地说道:“扔了。”
扔了?扔??了??
阿令瘪瘪嘴,痛心疾首地说道:“傻哥哥,那身衣服也算是古董啊!就这么扔了实在是太可惜!我觉得现在再去捡回来肯定来得及,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去做吧,哥哥你给我拿一套衣服,我赶紧换上去抢救古董,快,时间就是金钱!”
徐鹤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继而温文一笑,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衣放在床边,他轻柔和煦地看着一脸诚挚的阿令,说道:“既然事情这样紧急,哥哥这里只有衬衣,想必妹妹一定会乖乖将就一下吧。”
套路玩的深,谁把谁当真。
阿令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白衬衣,只觉得还不如过回鬼日子。
为什么她会觉得失去前世记忆的徐太傅是只待宰的小羔羊呢?难道是因为脑袋里洒满了金坷垃吗?
徐鹤衍倒也没有再想占她便宜,他长腿一迈,走出了卧室,毕竟,来日方长。
阿令两只手指捏起床上的衬衣,心里无比嫌弃,也不知道太傅穿过没有……哎,什么“哥哥妹妹”的,还以为是在看坊间话本吗!德国骨科知道吗?!节操都掉光了,都怪形势比人强,硬生生逼良为……啊,呸!
但是有寸缕遮身,总比赤身露体的好,阿令认命地换上白衬衣,一颗颗系好纽扣,她总觉得自己的全身都是徐太傅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十分抗拒。
阿令心想,她虽然觊觎徐太傅美好的*,也不介意主动撩拨撩拨他,但这都建立在徐太傅看不见她的基础上啊!现在撩拨不成,反而受制于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要放在前世,她是绝对不会任事情这样发展的,都怪她大意。
阿令扎好简单的马尾辫,抚平衬衫上的褶皱,在镜子前照了照……她猛地抱住了胸。
哥哥喂……有没有肚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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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长衣长裤,保守款,宽松些,一双鞋子,一套内衣裤,舒适为主,内衣尺寸……”徐鹤衍微微一笑,报出了个尺寸后又叮嘱了几句,便挂掉电话。
徐鹤衍显然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做个好哥哥,不过情哥哥……倒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他接过助理高效送来的衣物,推门走进了卧室。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情哥哥,他用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一手抱胸,一手拉着衬衫下摆的少女,露出温柔而满足的笑容来。
阿令悲愤地咬着牙根,心里骂道:太傅竟然直接闯了进来!要是她并没有换好衣服怎么办!真是狼子野心!白瞎了那副高洁出尘的皮相!
心里这样想着,阿令面上却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她嘟了嘟粉嫩嫩的唇,支支吾吾道:“妹妹,妹妹只想穿给哥哥你看……”说着故意摩挲了几下修长匀称仿佛玉雕的双腿,微微低头,只含羞带怯地抬眼偷瞧了徐鹤衍一眼,又立马收回了眸光。
徐鹤衍唇角微勾,笑得温和又矜重。
阿令觑见了,心里又是一阵腹诽:太傅就不能放飞自我的流氓本性吗?为何每次都要笑得那么端庄!真是佛面兽心!
可等徐鹤衍将一个衣袋递给她时,阿令瞬间没了怨言,她惊喜地打开衣袋,看着里面现代样式的长衣长裤,抬头冲徐鹤衍甜蜜一笑:“谢谢哥哥!”声音里好似掺了蜜糖。
徐鹤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面色端雅得就像是点化小尼姑的神明,可嘴里说的浑然不是那么回事:“那以后就只穿给哥哥看,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阿令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等回到了她的地盘,他们就江湖不见吧,徐太傅这种段位,实在不是她能招惹的。
待阿令换衣服时,才发现衣袋里还有一套……现代的亵衣亵裤,她摸索着穿戴好,看着安安合适的内衣,阿令默默红了脸。
徐太傅真抠门,冷气也不打得足一些。
她迅速换好这一身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衣服,天真无邪地跑到徐鹤衍面前,姿态优美地转了个圈,笑着问道:“好看吗?”
徐鹤衍满意地颔首,他看了看腕上的表,说道:“想出门吗?”
阿令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来:“虽然很想和哥哥你一块儿出门,但是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时间……”
徐鹤衍屈指轻轻“嘣”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说真话。”
阿令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只甜蜜蜜地笑着:“梦里那个声音让我回公主殿一趟,为了你那消失的玉佩,也为了我的小命儿着想,我还是想去一去的,哥哥陪我一起去吧!”
她知道徐鹤衍是一定会跟来的,不如卖他一个乖。
果然徐鹤衍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来,向她伸出了手。
阿令狠狠心上前握住。
靠武力打不过,靠智商也难胜,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徐鹤衍笑得更加让人倾心,他牵着她出了门,门外已经停好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轿车。
第一次坐车,阿令还是十分开心的,这车子速度快,座椅软,还没了马车的颠簸,她在心里悄悄地给了个好评。由于天色过早,路上还没有多少车辆,他们很快便到了博物馆门口。
乔松正倚在门口的石狮子旁等着他们,他戴着一顶棒球帽,身穿白t黑裤,看见他们下了车,他满脸激动地走上前来,稀罕地打量着阿令,被徐鹤衍轻轻斜了一眼,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好奇,朝阿令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当真是浓眉大眼,阳光动人啊,不知比徐太傅这样面美心黑的可亲多少倍,作为小桃的娘家人,阿令不自觉地将自己带入了丈母娘的角色,只觉得越看乔松越是满意,简直和她家小桃子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郎貌女才,十分登对。
“嫂子你好,我是乔松!”乔松立正站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哥找到了对象他当然是十分开心的,只是……他怎么觉得嫂子这么眼熟呢?不对啊,这么个绝代佳人如果他见过不会没有印象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阿令很自然地无视了“嫂子”二字,只眯着眼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便宜女婿。
徐鹤衍见阿令不错眼地盯着乔松看,还带着一脸满意的笑容,面上虽然不显,手却揽上了她的肩,将她往怀里一带,牢牢地圈住了她,是个充满占有欲且警告意味的姿势。
乔松立马自证清白地闪到了徐鹤衍身边,讨好地搓搓手,憨然一笑:“老大……我这不是激动嘛,你这不近女色整整26年,可急坏了我们这帮兄弟……”
哟?阿令惊讶地挑眉看向徐鹤衍,前世徐太傅也是这般不近女色,二十好几了还打着光棍,今世竟然还这样,难道说……阿令看了一眼散发着青春荷尔蒙气息的乔松,心里一阵恶寒,难道是看上了她的女婿?!她恶狠狠地瞪了徐鹤衍一眼,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本以为同为母胎单身狗,你却在外面偷偷有了别的狗!
徐鹤衍被瞪得一挑眉,他聪明且迅速地解读了她的眼神,心里一阵好笑,唇角也微微翘起,笑得像个如琢如磨的玉作君子,阿令被他的笑晃了眼,徐鹤衍却趁她发愣的功夫,一只手松开了她的肩头,滑到了她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许胡思乱想。”
阿令惊恐地捂住自己失守的屁股,猛地想明白了些什么——太傅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她动手动脚的,现在怎么行事这样孟浪!这样她与太傅如何斗智斗勇,便宜都让他占了个一干二净!
前路暗淡无光,然而阿令一向是个勇于寻找捷径的人,前路不好走,她还可以走小道,阿令眼珠儿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
一旁的乔松可看不出这其中的风起云涌,他只觉得自己被强制喂了一把狗粮,还是甜得齁人的那种。
为了避免继续受到暴击,乔松赶忙开口说道:“你们这么早来,本来博物馆是不让开门的……”说着,他拿出钥匙连续打开了八道厚重的宫门,又刷了一遍人脸识别锁,这才进入博物馆内。
三人慢悠悠地走向公主殿,一路上乔松就没有合过嘴:“……这博物馆里布满了摄像头,其中那公主殿还是禁止入内的,殿门口有红外线报警器,据说义成公主殉国后,那就成了国运之所在,神明栖息的地方,自大夏亡后,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没敢动这座公主殿,而是好生供奉着,也挺神奇的……”
阿令听得津津有味,她摸了摸下颌,想到:可不是神明居住的地方嘛,夷光虽然瞧着不靠谱,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护国天狐,就是道行差了些……
乔松看着不远处的公主殿,想起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公主……突然他猛地一跳,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看着阿令:“嫂子!你长得好像那义成公主!只不过比她更美上许多!”乔松一时口快,待说完才发现自己这样对阿令说话不太妥当,猛地闭上了嘴,怯怯地看向一旁的徐鹤衍,见他笑得很是和煦,他一脸惊恐地做了个封住自己嘴巴的动作来。
阿令却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又被人认了出来,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
千年老女鬼变作了人?
阿令赶紧摇摇脑袋,她可没有吓唬小孩儿的恶趣味。
等众人跨进了公主殿,里面安安静静的,主殿外的玉兰花树下还歪七扭八的躺着四只不同花色的猫儿。
阿令看了看天色和地上的树影,想着现在还未到他们变作猫的时辰,而猫儿之中独缺夷光,看来他应该也是算到了什么。
像是听见了人类的脚步声,猫儿们一下一下地支棱着耳朵,机敏地醒了过来,一哄而上爱娇地围在了阿令的脚边。
乔松失笑:“得,我这个铲屎官还没有第一次来的嫂子受欢迎,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阿令眼里的猫儿却是这样的——
“阿令啊!你怎么就被徐太傅给逮住了呢!”小桃痛心疾首。
李公公围着阿令绕了个圈儿,看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便放下心来,鼓起猫胆,冲徐鹤衍呲牙咧嘴地骂道:“离阿令远点儿!你这个,这个,渣,渣男!”徐太傅积威尤深,李公公也是勉强克服自己对于他的恐惧。
王嬷嬷着急地问道:“阿令,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出了什么事?”
青杏也担忧地说道:“夷光说您出了大事儿,把我们变做了猫等您回来,他现在就在公主殿内等着您,他说要让您一个人进去。”
阿令蹲下身一只只安抚过去,夸了一句:“好可爱的猫儿,”她又站起身,看向身边的徐鹤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口气却十分坚定地说道:“我必须要一个人在这里。”
徐鹤衍只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他朝乔松说道:“走。”
言简意赅,但是当年在部队里徐鹤衍也是这样说一不二,乔松立刻转身和他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而阿令走到了寝宫门口,原本上锁禁闭的大门徐徐为她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