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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施裴科威恢复意识的瞬间,他立马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他现在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有很模糊的记忆,最后清楚记得的就是心腹献上身上这套战甲。
不出意外他们根本就没有计划撤退的路线,甚至此刻拜亚基或许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种行为看似刺杀但简直就是在送人头。
而且自己身上的这套铠甲非但没起到什么保护作用,反而压制了力量的运转。
不过眼下的情况,思考不了那么多只能拼命了。
牛头人一个转身握住了贯穿自己的尾巴,而后骨锤上突然伸出了一根尖椎。
他像是没有感受到那切肤之痛继续大力转身,圆锤挟带着巨力将突起物刺进了那根尾巴中,这位城主奋力攻击的杀伤力显然是高于了尾巴的防御。
当那硬壳被钻出口子后,尖椎长驱直入伴随着远方的一声惨叫,原本灵动的杀人利器如同一条死蛇般失去活力。
这些动作几乎是施裴科威瞬间完成,之后他继续完成转身,面向西格玛的位置。
而此刻行动不便的西格姆终于以长矛为支点,将自己甩了起来,继而挥舞那根跟随自己征战无数的长矛,只取那颗丑陋的牛头。
而这一切都在施裴科威的计算之中,当那根长矛来临之时,他刚好完成了转身,巨大的骨锤携带着转身带来的力量直面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又是那般如同肉眼可见的气浪扫过,这次西格姆被直接砸飞了,而施裴科威只是后退了几分。
如果不是之前他们僵持的过程中,阿尔克来操纵自己的根须取代了原本的墙壁来支持,恐怕此刻他们已经被埋在废墟之下了。
而现在施裴科威的情况也很糟糕,他并没有拔出胸口贯穿的那根尾巴,毕竟这一旦拔出来那么鲜血可能就止不住了。
但是刚才是因为情况危急,他一下子爆发了巨大的力量,如今危机短暂过去,重伤以及之前的精神控制都让他也感到阵阵头晕。
现在战斗的情况一定已经传了出去,他甚至能感受到有几个不弱的家伙正在往这边赶,更别提这栋将倾的建筑物中似乎还藏有高手。
就如同是为了证实施裴科威的猜想,他还没来得及再次行动,上方便又传来一连串地板破碎的声音。
“死牛,快跑,咱们被算计了。”伴随着一声高呼,一个身上铠甲被砍成破烂,右肩上还插着一把断剑的金发男子掉了下来。
当然伴随着他来的还有一道道可怕的气浪,一个身着布衣面无表情的男人也落了下来,此人正是布莱克那位一路跟着克拉肯的保镖。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露出了原本的样貌,这位保镖既然与布莱克伍德长的完全一样,甚至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或者说那些保镖本来就是传教士的另一种体现。
就如同此刻,如果只是他一人的实力,显然是不应该可以拜亚基手下的城主,如若不然传教士可能也不用忌惮这位科斯之主了。
如果克拉肯现在还在格瓦拉旅店,就一定会想到当时巴莱保卫战时,布莱克就是与他几个所谓的保镖摆成了一个固定的阵型。
在战斗的过程中,他们的举止动作完全一致,每一次攻击也都是由七人同时完成。
显然在生死之战中,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整齐美观!
此刻这位与传教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保镖,他每一个动作过后身后都会留下六七道幻影,这些虚影在反复强化攻击,恐怕这才是他单挑成功的真正原因。
现在同时面对两位城主手中又没有兵刃,但是这位保镖却依旧神情冷静,他手掌虚握唯独将中指伸出来。
这根手指此刻便是他的利刃,每次挥动都会有箭头般的气浪刺出,再配上那如同单身了几百年的手速,漫天剑气如同万箭齐发射向面前的敌人。
虽然身负重伤,但施裴科威显然不会隔岸观火,唇亡齿寒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
他猛地畜力暴起将手中的巨锤砸了出去,这一下直接逼退了来犯者。
同时一个箭步来到了同僚身边,巨大的圆锤充当着盾牌的作用,帮他们抵挡了大部分的伤害。
而这时保镖也因为那一锤的威力,被迫转变方向现在处于三楼,之前那根尾巴的主人受到重创已无力再攻,行动不便的画中骑士,此刻还在努力的从一堆杂物中爬出来。
原本一片大好的局面,只因施裴科威恢复理智就来到双方僵局,当然他们也无心恋战,牛头人一头撞出的旅店向城门的方向逃窜。
正如之前所说的,他们来此处的不只有两位城主而是三位,这时趴在施裴科威背后的人,并不是之前与阿尔克莱对峙的洛斯里克。
是拜亚基的另一位心腹手下,茂尹斯。
至于洛斯里克的情况怎么样,现在施裴科威也已经没有功夫思考那么多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而且他也不认为原本就擅长伪装和逃跑的洛斯里克,为这么一声不响的死在格瓦拉旅店。
要知道茂尹斯身上有多处勒伤和鞭笞的痕迹,这明显是阿尔克莱造成的。
茂尹斯的战斗方式在狭小的空间里难以展开,而且他身上也有那诡异的铠甲。
多重不利情况下,他都能勉强逃脱,更何况洛斯里克实力比他强的多,没有理由会一声不响的就死了。
但是阿尔克莱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施裴科威,前脚牛头人刚出去,立马大量闪耀着元素符文的根须便从旅店进出口以及窗户喷涌而出。
虽然没能回头,不过施裴科威完全可以想象那是怎样恐怖的情景,这位比自己成名还要早起十年的非凡者已经彻底爆发了。
以现在己方的情况,且不说是否可以与之对抗,如果不在那出点真本事,恐怕能不能逃脱都会是个严重的问题。
“牟吼~~~”
像是下定了决心,奔跑中的牛头人突然发出一声似牛更似龙的吼叫声,继而他原本就高大的身体快速膨胀,轻易将那副自始至终只起到装饰作用的铠甲撑破。
与此同时,在身体膨胀的过程中,他原本遍布全身的黑色体毛快速萎缩成螺纹状而后掉落,最表层的皮肤则变硬逐渐变成鳞甲的模样。
就如同蝌蚪变化成为青蛙,施裴科威就像是这样变成了一个与之前完全不相干的生物,这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基本的模样,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类人生物。
他变成了一只四脚着地的巨大黑色蜥蜴,不过其腹部显得格外的扁平,不像正常蜥蜴那么苗条。
而且他背部的皮肤没有像其余地方那样变成鳞甲,而是凝固在一起形成的类似龟壳的板甲。
那颗狰狞的龙头上点缀着如同灯笼般巨大的红色竖瞳,而他唯一与之前相似的地方或许就是头上那种巨大的牛角。
彻底进入怪物状态的他身长恐怕已经接近一百三十英尺,换句话来说就是四十米,这已经是一栋大厦别墅的高度。
相应的那双牛角也被扩大了数十倍,再加上红的发亮的符文,让其显得格外刺眼。
这么一个威武的大家伙突然出现,刹那间便导致了不小的骚动。
这条街道上原本还在于旅店附近其余卧底战斗的城防军,此刻已经和他们的敌人一起,在这巨大生物的身下化为了肉泥。
而那些原本已经要追上来的根须,也完全没有能力拖住这么一个大家伙。更况且事发突然,依靠数量制胜的根须只能被纷纷拉伸扯断。
不过此刻施裴科威的状态也不好,就比如说之前的那个伤口,竟然也随着他变大而扩大了。
原本应该防无死角的背甲出现一个大洞,鲜血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着,而后又被施裴科威那霸道的非凡力量强行拉了回去。
很显然施裴科威这种行为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他的力量流失也会加快,他可不比阿尔克莱有那么丰厚的力量底蕴。
现在的施裴科威就是在赌,赌自己可以强撑着逃离这里,同时也在赌洛斯里克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干掉,他一定是受了伤但没有死,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抱着这样的信念,施裴科威一边强忍着剧痛,一边努力抵挡着因为伤势过重和非凡力量短缺导致的幻觉,以及那些来自于黑暗之处的喃喃低语。
但阿尔克莱显然不会让他那么顺利的逃脱,原本他还打算留住格瓦拉旅店这栋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建筑,现在却已经没有在乎这些的心思了。
突然在旅店的极深处绽放出了耀眼的蓝光,哪怕在层层根须的包裹下,也可以被人轻易察觉。
而后旅馆所占据的地表出现大量裂纹并下陷,就如同原本地下有什么东西支撑着格瓦拉旅店,现在这东西被抽走了。
“哐~~”
原本就被根须塞满的旅馆直接变成了炸弹的外壳,一根直径大于旅店宽度的藤蔓刺破地表直插天穹。
除它侧生的藤蔓之外,还有更多如同海中水草般扭动着的根须拔地而起,它们相互交错几乎组成了一个堡垒,但又如同蓄势待发的长矛阵。
如果是全盛时期,善于战斗的施裴科威就算是在阿尔克莱布置的陷阱之中,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现在情况危急了。
特别是原本四散各处的铠甲碎片,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一样浮空而起。
当几乎所有碎片都被找到时,它们化为流光快速追上了逃离的施裴科威,并且互相间隔着巨大的空间组成牛头人状态时铠甲的模样,碎片之间还亮起了淡淡的能量线条。
看到眼前情况,自知不妙的茂尹斯狠了狠心,从脖子上的项链中取出一颗药丸服下,继而双臂化翼腾空而起快速与施裴科威拉开距离。
也就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那些碎片猛地砸向施裴科威!
“哞吼~~”
一声明显比之前更大的惨叫过后,那原本巨大的怪物消失了,施裴科威恢复成原本牛头人的状态,被那副铠甲禁锢暂时在半空。
但随即铠甲上的光芒消失,原本就没有什么防护作用的它,在因为过多非凡力量散发而导致的狂风中,化为漫天飞灰。
而此刻更要命的来了,之前在旅馆那根尾巴的主人虽然失去了战斗力,但西格姆只是行动不便可没受什么伤。
此刻一根粗壮的藤蔓缠绕着他的腹部,将骑士快速送到了战斗的一线,此时的他也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原本作为白人的西格姆变得漆黑无比,在没有铠甲的面部纵使是漆黑的皮肤,也没能遮住血管中那如同岩浆般赤红滚热的液体。
此刻长矛之尖已经对准了牛头人的心脏,随着那双手臂蓄力回收,西格姆臂甲上也亮起红光,这一击如果打实了,那一切可能就结束了!
但茂尹斯好歹也是拜亚基手下的城主,虽然实力不强也没有洛斯里克与施裴科威出名,也绝对是个狠角色。
他不顾自己的伤势,奋力将插在自己肩膀上属于布莱克保镖的断剑拔了下来,而后拼尽全力将其抛向缠绕着西格姆的藤蔓。
眼中只有仇敌的骑士没有注意到他,阿尔克莱的根须虽然前去阻挡,但就如同之前所说的,老城主的力量更多表现在控制和辅助上,而茂尹斯是纯粹的攻击。
长剑很轻易的劈开所有阻碍,并斩断了缠绕西格姆的藤蔓,没有了支撑点骑士立马开始下落。
但他也立马回过神,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将手中的长矛抛了出去,自己则被其余的根须接住。
另一边茂尹斯在抛出长剑后,立马转身拉住了已经开始下落了同僚,他也注意到了那要命的长矛,为了避免再被西格姆追上,他只能奋力的向上飞。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点,长矛没能刺中心脏,却成功刺穿并铲下了施裴科威的右脚,原本就浑身是血昏迷中的他终于在剧痛的刺激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