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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氏脸色一沉,气得牙痒痒,差点没当场破功。
还是戚婉沉得住气,一把按住柯氏的手,嘴角浮起轻微冷笑。
此时斗嘴有何用处?等到太子来了,有得是戚昭好果子吃。
“殿下驾到!”
一声唱喏过后,门外已响起脚步声。
戚腾急忙迎上去,“臣戚腾,携戚府上下恭迎太子殿下!”
众人小心翼翼地行礼,唯独贺遂显得有些偷懒,只是弓了弓身,脸上也并无恭敬之意。
戚昭看得心中稀奇,一个赘婿,在府中已是靠着戚家生存,哪里来的清高性情,竟连当朝太子也不放在眼里?
“戚大人不必多礼,孤听闻婉儿受伤,特意来府中探望,婉儿人呢?”
听到太子点名,戚婉颤巍巍起身,身形娇弱地朝太子奔去。
“殿下——”
戚昭盯着花厅里的门槛,心中暗自思索,该不会一会儿她被门槛撞倒,然后顺势被太子给抱进怀里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艺术来源于生活,以后她再也不骂古偶剧情节恶俗了。
戚昭在心中默念,三、二、一,刚倒数完,戚婉如约上演以上情节。
绊倒,倒入怀中,深情凝视。
三板斧一气呵成。
戚昭有些遗憾,就不能玩些新鲜招数吗,该不会接下来她就要哭诉自己的委屈了吧?
“婉儿,你额上的伤可还好?孤请太医来给你瞧瞧。”太子的语气充满了关切。
戚婉轻声抽泣,“婉儿没事,只要见到殿下,婉儿已心满意足。”
金丝滚边衣摆出现在戚昭视线里,她按捺不住好奇,悄悄抬眼打量他。
距离她上次见到太子,还是在一个古装宫斗剧的剧组里,当时那个饰演太子的演员是个阳光小帅哥,不过眼前的太子则显得更为清瘦,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鸷,仿佛随时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
“府中上下那么多下人照顾,你怎会无故摔倒?”太子沉沉问话。
戚婉没说话,柯氏的目光已经飘向了戚昭,顺便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副神情自然没能瞒过太子的眼睛,他终于开始打量眼前的戚昭。
戚昭努力将身板挺直,虽说这身材胖是胖了点,不过胖人也有尊严,别说他是太子,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今天她也要展现出现代女性的非凡自信。
“你就是戚昭?”太子露出嫌弃的神情。
戚昭心中不爽,不过仍旧展颜一笑,“正是……”
老娘两个字及时咽下。
太子眯起眼睛,来戚府之前,他已收到消息,正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出于嫉妒,才将戚婉推倒弄伤。
来之前他半信半疑,不过现在看到她的长相,他已彻底相信了这个说辞。
戚婉清丽动人,才貌双绝,只怕在如此强烈的反衬下,戚昭因嫉妒而做出那种事,也不足为奇。
“孤听说,婉儿摔倒之时你也在场,婉儿心地善良,品性良顺,你可知是谁胆大包天,想要害她?”
戚昭仔细想了一下当日情况,一脸肯定,“殿下,小女看得真切,的的确确是婉儿自己摔倒的。”
太子眉眼轻戾,他已给了戚昭认错的机会,这女子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戚昭,孤再问你一遍,你说的可是实话?若有谎言,待孤查明以后,绝不轻饶!”
“殿下何不亲自问婉儿?”戚昭笑了笑,“她可是当事人,最是清楚有没有人要害她。”
戚婉本来想置身事外,见戚昭将她牵扯进来,眸光轻闪。
“说来说去也只怪婉儿不小心,还好婉儿没有毁容破相,殿下不妨看在婉儿的面子上,让此事过去吧。”
戚昭心中暗暗冷笑,含糊其辞不肯澄清,偏还要点出毁容一事,太子如此看重她的容貌,只怕会更加生气。
“殿下,奴婢知道陷害二小姐的人谁!”
一声高呼炸响,只见一个丫鬟冲进花厅,“噗通”跪下。
“你是……”
戚昭仔细一看,这不是许久未见的绿旖吗?
原来这才是柯氏留有的后招。
绿旖抬起头来,神情怯懦,唯独在看向戚昭时,流露出几分怨恨。
“奴婢是戚府的粗使丫鬟,戚府上下人人都认得奴婢。”
戚腾也认出了绿旖,他隐约记得,之前这个丫鬟是戚昭身边贴身伺候的,后来因为犯错被戚昭罚去做粗活。
这等丫鬟说的话,怎知她不是挟私报复?
他刚要斥责她下去,太子已命她继续说下去。
“有孤给你撑腰,今日你就实话实说。”
绿旖挺直腰板,眼神轻扫,停在了戚昭身上。
“是她!”
她伸手一指,“是大小姐!奴婢当日亲眼所见,大小姐与二小姐发生争执后,大小姐亲手推向二小姐,二小姐才会撞到假山之上头破血流!”
“戚昭,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子迫不及待地质问。
戚昭心里暗自好笑,演了这么久,终于轮到她出场了。
她不慌不忙地站出来,先向太子行了个礼,然后跨着敦实的步伐,走到了绿旖面前。
“你既亲眼见我推倒婉儿,那你一定记得,当时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方,我用什么手势推的她,不如你在太子面前演示一下,也好复原当时的场景。”
绿旖一抬头,就看到了戚昭壮硕的身材。
她蓦然想到了自己挨的那几巴掌,牙齿连带着腮帮子都酸了起来。
绿旖心生恐惧,膝盖骨软下来,嘴巴张了又合,就是不敢接话。
柯氏在一旁看得着急,这个死丫头,她手把手教的那些话,莫非她全忘了?
“你是真看到我推她了,还是有人唆使你到太子面前来告黑状?”戚昭眯着眼睛,语气越发凌厉。
绿旖哆嗦了一下,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奴……奴婢……”
见她结结巴巴,戚腾一时忍不住了,他腾地从腰上抽出马鞭,搁在了桌上。
“绿旖,你结结巴巴地做什么?今日要的确是昭儿所为,我绝不饶她,可你要是敢诬陷昭儿,老夫定要打得你皮开肉绽,以正刁奴污主的邪风!”
戚腾这么一怒喝,绿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柯氏虽然得势,可戚府的主人终究还是戚腾。
比起受宠之下仍需看人眼色的柯氏,戚腾的鞭子加上戚昭的巴掌更是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绿旖毫不犹豫地改口,语气也变得流利了许多。
“奴婢当时隔得太远,什么都没有看清楚,还请老爷和太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