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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救眯眼想着虽然一副讨厌九婴神君而飞快腾云飞走,却总是会时不时回头看看九婴有没有追上来的毕方仙子之间是如何相处的,随后突然觉得,要是哪一天谢必安生了自己的气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放鱼一样的不紧不慢的追……似乎也不错。
只是因为天赋的原因,他的速度比起谢必安总是要慢上一些的,想要不紧不慢,还真的是要费上一些力气才好。
“嗯?”谢必安见他说完上半句话之后就沉默了下去,还当他是心情不好,于是笑眯眯的掐了掐他的脸,笑着将话题转移走,“不过还好当日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因此也就没有说。若不然,现在你真的娶了谁家的娇女,我怕是要孤单死了。”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动心思的原因也是有人过来提亲。
由神亲生亲养的神族血统总是要浓郁一些,因此在四海八荒之内,其实也很看重血统。
范无救虽然是半路升仙,而且是人仙,并不是天地灵物——或是花、草、树木这样天地生出的物种,所以虽然他能力确实是出色,且是冥府唯二的无常神君,可在婚事上面,总是有人要掂量一番的。
无常神君虽然威风,位分也不低,但是做的很多都是危险的事情。
凡间总是要有许多鬼魅生出,无常主战,谢必安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温和和,可从佛陀海而生的佛,战力又哪能弱的下去呢。
白衣无常从来都是微风拂面,虽然无常神君缺了一位黑衣无常,因此谢必安早年间一人做了两人的活,可当范无救成年,正式担任黑无常的职位之后,司战的职责就会重新交到他的身上。
也就是因为顾及着这个,前来想要为自家孩子求亲的,大多仙职都并不是很高,很多都是打着,即便是范无救陨落,在冥府之中,总是不愁吃穿。且也算得上是高攀了。
谢必安最不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人家。
虽然为了儿女打算是所有父母都会有的心思,但是这样的心思打到范无救身上,着实是让人不喜,也是因此,虽然客客气气的接待了几位,但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不会。”范无救眼角看到帘子被从里面撩开,月老双手空空,在他身后的枝枝也难得严肃了一张脸,胖乎乎的小脸蛋儿绷得紧紧地,双手平放在胸前举着一个托盘。
托盘是很古老的梨花木,闻起来有一种清香的味道,若隐若现的,谢必安想要再努力嗅的时候却又没有了。
范无救和谢必安站起身,走上前两步看了一下。
其实看上去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条红线而已,但是就好像是会让他们转不开眼睛,一直的就盯着。
“仙君不要再看啦。”枝枝清脆的声音如同清晨的布谷鸟一样在他们耳边响起,谢必安一愣,皱眉再一次看向了这条红线,道:“这条红线有些不太寻常。”
“不寻常的是你的心而已。”月老笑眯眯的将红线取出,视线放在了范无救身上,笑道:“二位看到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可不论是哪一个,这都是属于你们之间的姻缘。”
月老将一直拄着的拐杖放在一边,拐杖脱离了他的手也没有顺着力道倒下,反而就在室内直直的立起来,常年被月老摩擦的扶手的位置很是光滑,下面有一个小孔,从中贯穿着一条红线。
红线上面有两个铃铛,在月老放开了它之后便开始发出声响,像是随着风一样一动一动的,声音很是悦耳。
月老速度缓慢的俯身,谢必安想到了外殿之中的情景,连忙也蹲下身子,掀开了前面的衣摆。
他看着月老将红线的一头系在了自己踝上,随后一截一截的点一下便说一句祝福的话,一直到范无救那里之后才停下,将红线系在了他的足踝上面。
红线只是一会儿便消失不见,虽然在外面看到过,但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新奇。谢必安尝试着动了一下脚步,一点被牵扯上的感觉都没有。
“这便好了吗?”谢必安看了看范无救的脚踝,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范无救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又是一阵好笑,干脆自己主动多问了一句。
“没有哪。”枝枝摇头,将已经没有了红线的托盘随后放在了一边的桌案上,走到谢必安面前,宝贝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无比的盒子。
“仙君脚上的红线虽然是师傅本命红线,但是真正贵重的东西,却是这两个呢。”枝枝打开精美的锦盒,里面很是细致的放了云锦布,那是天上很名贵的布料。
织锦天女百年才能纺出不到一匹,但凡织出来多的,大多都自己留下制衣了,很少能有流传出去的。
“这是何物?”谢必安轻声问了一句,随后看着枝枝小心取出那两节看上去又细又小的红线放在了他的手上,轻的几乎察觉不到有什么重量。
“这个是一个很宝贝的东西呢,千千万万条红线才可以凝结成一对的指环,只是到底要不要带上这一对手环,仙君还是要自己想想呢。”枝枝看了看在谢必安和范无救手心的红色的线圈说道。
谢必安拿在眼前看了看,“可是有什么危险?”
“说是危险倒也不至于。只是这是一双对戒。”枝枝细细的解释,生怕漏掉了什么,“一双戒指,便只有一双人。若是仙君打算带上这副戒指,那边要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为何,此生此世,再不能有别人了。否则,是会降下天罚的。”
天罚?
谢必安一愣,随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看上去及其不起眼的小圈,笑了笑,“什么样子的天罚?”
天罚之所以会降下,便是对神祇的一道束缚。
但凡是发了心誓的神祇,在自身便会多出一道枷锁,誓约一日不完成,枷锁一日便不能解除,若是要背弃誓约,便要承受天罚。
天罚可大可小,权在发的誓的大小如何。
“只有发誓,这戒指才有存在的意义。这个誓言不对天,不对地。只是对你们对方而已。”枝枝笑了笑,回头扶着月老离开这里,把室内留给了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
誓言不对天,不对地。只是对着对方。
谢必安想了想,抿唇将红绳做成的戒指交给了范无救,微微垂眸,主动说道:“阿赦,你想立下这个心誓吗。”
“求之不得。”范无救咧嘴一笑,正打算将戒指套在自己手上,停了一下,却又将自己的那一个交给了谢必安。
“你给我带上。”范无救伸出自己的右手,将无名指露出来,笑了笑道:“来之前,虽然我知道这对指环的存在,却并没有想过月老会将它给我们。这一双对戒名为缠,很多人对他的理解也不同。”
“有些人说是束缚,有些人说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缠绵,究竟如何,也只有对方才知道。”范无救将视线从红绳转向谢必安,声音轻飘飘的说道:“我很想将这个套在你的手上……你懂我是什么意思,现在,轮到我问你。你愿意吗?”
“你觉得呢?”谢必安侧头一笑,少见的有些调皮的味道,范无救看着也不由得柔化了面上的表情,“即便是你不愿意,现在也来不及了。”
“无名指名为无名,却是和心脏紧紧相连的一根手指。将戒指套在了你的这根手指上面,从今以后,我便将你的心收下了。”范无救看着谢必安的手。
因着日光的缘故像是镀上了一层暖人的金色,他的手纹很淡,看上去就像是羊脂玉一样的美丽,触手也很是柔软,一丝饰物也没有。现在却多了一根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红绳。
“心誓太过霸道,依靠着这个誓约而成的伴侣也没有在一起的意义。长安,不立下这个誓言,你愿不愿意试一试,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多久?”范无救和谢必安交握的双数颜色分明——他并不是很黑,而是谢必安太白了。
白的就像是一丝杂色都没有的颜料,就连水添加进去,都像是会不融进去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谢必安,让他实在是想……只唯独自己一人占有而已。
“未来如何,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太大了。”谢必安轻声道,“可只要你我保持初心,一切都可以是最初的样子。”
其实感情并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属于他们之间的小日子,体会着转轮台,凡界之中的天下众生喜悲,这样便够了。
范无救轻轻点头,唇角上扬着将谢必安拥在了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其实我都不怕告诉你……有很多时候,特别是在你看到谁家的孩子长得好看想要带回冥府时,我都嫉妒的要发疯。”
“每当那个时候,我就想找一根链子把你拴起来。就拴在无常殿那个我亲手做给你的床上面,在床头打上一个玄铁,你不能挣脱……每天只能看到我一个。”范无救看不到谢必安的面容,在这一刻将自己深深埋在心底的话全部说出了口,“但是我最终都没有那么做。”
“嗯。你舍不得。”谢必安顺着他的发丝,很柔顺的倚在他的怀中,轻声说道。
他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