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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日后,柳梦生他们终于回到了庐江,这一路上有魏良等人护送可谓是太平了不少,面对这三十骑装备精良的弓骑兵,别说流寇山贼,就连大部分的地方官员都不敢招惹。虽然途中因为魏良过于恭敬的态度引来了不少非议的目光,不过柳梦生还是挺庆幸能够一路畅通无阻。
“啊,总算是回来了,”江晓莺一下马车就舒展着筋骨感慨道。
“须弥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孔穷北望着须弥学府的牌匾喃喃道。
“道长还知晓撼龙经?”柳梦生好奇一问,所谓撼龙经,其实是一本讲述龙脉风水的著述,孔穷北念的这句便是撼龙经的开篇首句。
“是啊,这学府以须弥为名,器量不小啊,”孔穷北长叹道。
须弥学府乃是奉旨所修,本是天子行宫,而今作扶持玄门之用,当朝天子下诏,召所有仙门中的外门弟子至此参加讲学,另各门需派内门弟子至书院担任司业,时至今日,这须弥仙府中已经汇聚天下各路玄门。
器量?柳梦生在听过江晓莺的小道消息后,就觉得那赵广安题名须弥学府,无疑是想要各路修士镇守龙脉之意,而那个所谓的龙脉本就虚幻不知所在。所以柳梦生觉得那赵广安说是帮扶玄门,其实无非是想借助玄门之力替自己守江山而已。
“行了,既然都到了,就进去吧,”江晓莺说着就跑上了台阶。
这时,几名白衫黑袍的修士快步走出,是天水白氏的弟子,为首的那人施礼道:“几位同道,马厩往这边。”
“三爷,”魏良看向柳梦生,似是在等待指示。
“魏兄先带弟兄们将马匹安顿好吧,”柳梦生见了淡淡地说道。
于是那队弓骑兵便在天水白氏弟子的指引下去了马厩,自然魏良是跟了过来的。
把守大门的夏氏弟子见到是柳梦生几人,拦都没拦就放他们进去了。这倒不是因为这几名弟子疏于职守,而是柳梦生几人在这学府里太出名了。不过想想也是,胆大包天的通缉要犯、抗旨逃婚的江氏二小姐,还有泰山夏氏唯一的女弟子,再加上刚一来学府就差点把大门拆了的青阳,这几人想不出名都难,柳梦生暗暗告诉自己尽量不去在意那些或是不屑或是鄙夷的目光。
只不过……
“诶,这位道友,你有病啊,”孔穷北不知何时抓住了一名把守的夏氏弟子神情认真地说道,那名弟子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直接愣在了原地。
“离远点!”一旁的同门看不下去了,就上来试图分开两人。
“啊呀,这个道友,贫道看你也有病啊,”结果孔穷北又抓住这位说了起来。
“喂!快管管你们的人,”其他看守的夏氏弟子见状立马围了过来,有的人甚至将佩剑抽了出来。
“行了,道长,别给人家看病了,”柳梦生无奈地一把拎住孔穷北的后领,就把他往学府里面拽。
“唉,不是,我说真的,他两真有病,”孔穷北依旧口口声称自己看出病来了。
柳梦生自然不会搭理他了,只想赶快拉着这个疯道士去交任务。自从乘上了来庐江的马车,这个孔穷北就老实很多了,柳梦生甚至都以为他已经收敛了,谁知道这时候居然发起疯来。这下好了,在大多数玄门弟子眼中,柳梦生这些离经叛道的狐朋狗友中又多了一员大将。
方才进门,又有一名夏氏弟子匆匆赶来,施礼道:“祭酒大人邀柳公子去校场一叙。”
“行了,知道了,”柳梦生不由讶异,这个夏敬峰消息倒挺灵通,我这刚回来,他就知道了。
“走,去看看祭酒大人又有什么问题要刁难我们,”江晓莺听罢没好气地说道。
“那个…江二小姐…祭酒大人…只请了柳公子一人…”那名夏氏弟子面有难色道。
“我又不算是玄门出身,你们宗主管不了本姑娘吧,”江晓莺气道,这一句直接引得不少路过的修士侧目,但大多数人见到说话的人是江晓莺之后,便都习以为常地转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有少数清闲或是好事的修士才会驻足远观。
“祭,祭酒大人说,说了,金陵董氏和湘西江氏也视为玄门世家,”那夏氏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嘿,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江家不是玄门之列,怎么现在又是了?他说是就是了?”江晓莺一叉腰,明显来了火气。
“好了,小鸟,估计祭酒叫我过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就别去凑热闹了,”柳梦生见这要是再吵下去,江晓莺怕不是要掏出弩机了,于是就上前打断了两人。
“嘿,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谁知江晓莺直接将矛头指了过来。
“我……”柳梦生见了甚是无奈,心想你这小鸟就是想发脾气吧。
“晓莺,别生气了,既然祭酒相邀,想是有要事,还是不要让梦生在此耽搁了,”此时柳含烟开口道。
“哦,那好吧,”江晓莺见说话的是柳含烟,便消停了下来,“那我领疯道…怪医…是怪医,本姑娘带他去交差。”
柳含烟浅笑着点了点头,江晓莺见了就拉起夏语冰的手道:“语冰妹妹,我们走。”
“诶?”夏语冰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这样拉走,遂不知所措地扭头看向柳梦生。
“语冰妹妹切记看好这只小鸟,别让她到处乱飞,”见此,柳梦生只得无奈地嘱咐道。
江晓莺冲着柳梦生扮了副鬼脸,就转向又在给人乱看病的孔穷北走去:“道长,走这边!”
见到江晓莺拉着孔穷北离开,觜火猴和危月燕自然也一同跟去了。
那名夏氏弟子见江晓莺走远了,不由向柳含烟施礼以示感谢。
“姐,小师姐,那我去去就回,”柳梦生转来对柳含烟和青阳道。
“小师弟等一下!”青阳忽然跑来抓住柳梦生的手,“待会儿见到祭酒大人,不要忘了礼数,可别给姑苏柳氏丢脸啊。”
那名夏氏弟子闻言诧异地看向青阳,惊得嘴巴都张开了,似乎是不相信这是青阳能说出来的话一般。
柳梦生本来也十分惊讶,但随即就发觉手里递来了一物,凭手感似是柔软的纸张,再看青阳冲自己微微一笑,柳梦生便明白了,遂十分夸张地施了一礼,借机将此物藏在手中:“谨遵小师姐嘱咐。”
“哼,装模作样,”柳青阳笑着说道,遂又转去挽住柳含烟。
“青阳呀,想听姐姐弹琴吗?”柳含烟低头向青阳笑着问道。
“好呀,好呀,”青阳开心地回道。
“走吧,去见祭酒大人,”柳梦生见了就转去对那名夏氏弟子说道。
“可是这位?”那弟子看着一起跟来的魏良,眼中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我是三爷的随从,”魏良简短地说道,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这……”夏氏弟子依旧十分为难的样子。
“这什么这?我带个随从总不过分吧?”柳梦生故作面有愠色道。
“这边请,”那弟子闻言不敢再有反对,遂引路而去。
柳梦生随那名夏氏弟子来到学府校场,此时校场内并无玄门修士操演,而是有近百名夏氏内门弟子连同各自的灵偃围在四周,而校场中央则是站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