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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姐,这禁闭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呀?”两人在雾中走了良久,柳梦生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自出了拂云孤馆之后,青阳就一直沿着云天池向着雾气深处前行,途中还不时观察湖水上的莲花是否盛开,或是关心一下水边翠竹长势如何,柳梦生甚至一度怀疑青阳这就是在游玩,之所以往雾气深重处前去,就为了避过同门特别是柳青岸的视线,根本不是老老实实地去禁闭的地方。
“别着急呀,小师弟,就快到了,”青阳悠悠说着,遂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池水边一朵即将盛开的白莲。
眼见青阳这般,柳梦生便知自己问了也是无用,于是便任由她去了。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青阳仔细看过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之后,便认真去带路了,仿佛方才是真的在关心云天池上的草木一般。
在浓重的云气中,复行数里,柳梦生望见一条山道,心想这里还真有别的去处啊。
“小师姐,我们不走这里吗?”柳梦生本以为青阳会转去山道上,谁知小丫头看见之后却直接折了回去。
“哦,那里呀,”青阳想了片刻,似是在思考如何解释,“那里是柳氏的禁地,不能去的。”
“是这样呀,”柳梦生闻言忽然想到了画梅山庄的雪梅轩。
“那山道上终年云气难消,即便是内门弟子用法术驱散雾气,却也还是会迷路,所以没人知道山道尽头是何处,为了防止有人遇险,师父就下令不让弟子踏入这山道了,”青阳见柳梦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接着解释道。
柳梦生听了一怔,刚还以为这是柳氏为了藏匿门中机密所设的禁地,结果没想到只是因为雾气致使弟子迷路才被划为禁所。
“可是,小师姐,咱们为何往回走呀?”柳梦生不解地问道。
“哦,刚才走过了,”青阳淡淡地回答。
柳梦生甚是无语。
两人折回一段路后,青阳信手向身旁一指,清风略过,雾气中果然显现出一条竹林小径。小径蜿蜒入林,尽头则是一处小木屋。
“咱们要在这里禁闭?”柳梦生看着小巧的木屋,又望了望四周清净的环境,不由怀疑,若说在这里修身养性还行,要是在这里关禁闭,那这处罚也太轻松了吧?
“当然不是了,”青阳伸手敲了敲屋门。
不会又是走过了吧?柳梦生心中暗道。
“稍后,”屋中有人应门,随后屋门缓缓打开,一名年轻的柳氏弟子施礼道,“青阳师姐又来啦?”
又来啦?柳梦生心道,这小丫头以前经常被罚到这里来吗?
“是啊,”青阳淡淡地应道,好似见面打招呼那般稀松平常。
“师姐这一次要禁闭几天呀?”那弟子习以为常地问道。
“五天,和他一起,”青阳指了指柳梦生,随后眼眸一转,便介绍道,“哦,对了,这位是你的师兄,今日刚通过内门试炼的。”
那弟子转来看向柳梦生,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但见青阳不似在拿他打趣,便施礼道:“外门弟子李元淳,见过师兄。”
“幸会,幸会,”柳梦生施礼道。
“这位师弟专门负责看管禁闭的山洞,”柳青阳漫不经心地介绍道。
“这样啊,”柳梦生心中暗暗补了一句,那以后还是不要幸会了。
“不知两位这次犯了哪条门规呀?”李元淳看向柳梦生的眼神中似是带了一些无奈。
“拆了四师兄的后院,”青阳语气平淡地说道,好似摧毁后院一事无关紧要一样。
“不愧是青阳师姐,”李元淳十分恭敬地说道。
“不是本师姐,是他拆的,”青阳信手指向柳梦生,悠悠道。
“师兄好胆色,”李元淳闻言又有些意外,转来对柳梦生道。
好胆色?柳梦生听来困惑,这从何说起呀?
“李元淳!在哪呢?来扶我!”此时小径处传来一人的喊声,吐字含糊,口齿不清。
柳梦生转头望去,但见来者一身蓑衣,扛在肩上的竹竿挂着细线,手里拎着一只竹篓,想是刚刚钓鱼回来,只是他步路蹒跚,左摇右晃的,像是喝醉了。
“师叔,”李元淳见状连忙跑去搀扶。
柳梦生也想去帮忙,却被拉住了,回头再看青阳,只见小丫头面露愠色,眼中寒光略过。柳梦生察觉青阳周身气息骤然收束,不由一惊,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别理他,”青阳冷冷地瞥了醉态尽显的那人一眼,就转身向着山石间走去了。
柳梦生见状不敢多言,就安静地跟了上去。路上青阳一言不发,直至找到一座山洞,小丫头的神色才有所缓和。
“这就是咱们禁闭的山洞了,”青阳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柳梦生跟着进到山洞中,见这山洞中又暗藏数间石室,而且里面摆设齐全,不仅有打坐的蒲团,书画用的笔墨纸砚,甚至还有茶具和一张木琴。柳梦生抚了一下身前的木桌,指尖却未有灰尘,似是有人来这里打扫过。
“哦,其实师父闭关也是来这里的,”青阳见柳梦生满脸写着疑惑,就补充了一句。
柳梦生无语,闭关是这个山洞,关禁闭也是这个山洞,所以这两件事有什么区别啊?
“等等,小师姐不会要试试法术吧?”柳梦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青阳不会是想趁着关禁闭的时候再钻研出什么法术吧?
青阳闻言回眸,随即狡黠一笑。
“那后来柳哥哥有画出新的法术吗?”夏语冰问道。
“法术倒是没琢磨出来,”柳梦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虽然疑惑自己在桃花坞天天抄写的那些鬼画符居然是法术的符文,但柳梦生终是没有胆量尝试,想起试炼时候的情景,天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下一个法术?
而且关禁闭的时候,柳梦生遇上的是别的事情,只是不方便同夏语冰说明而已。
“不说这个了,好了,咱们到了,”柳梦生换作轻松的口气。
夏语冰抬头看着眼前的客栈,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今晚咱们在这家投宿,”柳梦生解释道,毕竟路途较远,自己带着夏语冰不宜连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