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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学府举办的御前试道虽已不足三周,但柳含烟也未让柳梦生每天都去西山中修炼,反而会偶尔让他空闲一天,只不过柳梦生怀疑这是要陪青阳的缘故。
而对于自己的修行,柳梦生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这几日琴秋师姐除了让他静坐感受气息以外,就连剑术都没有温习,这感觉就像是在桃花坞伤愈之初的修行一样。虽然自己对于气息的感知更为敏锐了,但柳梦生总觉得没有修为精进的实感。
“三弟这是在观天象吗?”兴许是看见柳梦生望天发呆,祝衔枝便走来问道。
“哦,是二姐呀,”柳梦生回神。
“三弟在为何事心忧呀?”祝衔枝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柳梦生虽是知道祝衔枝不一定能理解,但还是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三弟,与其在这里对天发愁,倒不如出去逛一逛,散散心情,”祝衔枝虽是留在了庐江,但也没闲着,这些天一直在周围游玩。
“如今冬气将至,秋景萧瑟,二姐居然还能这般游兴盎然,”柳梦生笑道。
“此话不然,庐江四周景致深邃,常有清幽无人处,别有洞天,三弟也应该好好游览一番才是,”祝衔枝不以为然道。
“如今课业在身,身不由己呀,”柳梦生感觉自己是没法将修行一事抛诸脑后了。
“没想到,当道士也这般辛苦”祝衔枝笑道。
“不过,就算是景致深邃,二姐这几日也将庐江游遍了吧,”柳梦生也无心纠正这道士的称呼。
“还真没有,我原本看那西山苍郁,然而却有不少军爷把守不得而入,实属遗憾,”祝衔枝叹气道。
“西山?哦,那里是学府的地界,”柳梦生心道想是除了西山以外的地界就都游遍了,不然今日祝衔枝也不会呆在学府中。
“这样啊,那学府里的道士可以随意出入喽?”祝衔枝忽然来了兴致。
“也不是,”柳梦生如实回道,毕竟夏敬峰只是让他和青阳进入西山研习道法,就连柳含烟都是青阳带进去的,其他人想要进入还需要祭酒的手谕。
“不过三弟能在这学府中还有这么一座小楼,足见学府对你的重视,”祝衔枝得知后宽慰道。
“二姐啊,这楼其实是湘西江氏的,”柳梦生无奈地解释道。
在祝衔枝说明要留在庐江一段时日后,柳梦生便将她也安排在江氏小楼里住下了,杨叶舟将麾下军士带走后,小楼里一下子清静了不少。虽说当初护送柳梦生回来的弓骑兵在魏良的带领下也少有喧哗,但偶尔还是能热闹一番的,而今小楼中就只有四人入住,自然是寂寞了不少。
忽然一声清脆的鸟啼划过长空,将两人思绪吸引,只见一只百灵鸟飞入楼中。
“不想如今苦寒将至,居然还有百灵鸟出来活动,”祝衔枝略有讶异。
“走,过去看看,”柳梦生见这只百灵鸟不似闲游至此,而是目的十分明确地飞入楼中,中途未有寻顾的动作,遂猜测这只鸟应是受过训练。
祝衔枝虽不知柳梦生为何忽然断了望天发呆的念头,但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柳梦生追踪着那只百灵鸟的气息,一路来到楼上,可能是这几日一直在山中修炼对气息的感知,而今柳梦生已是将对气息的探查当做成了习惯,不似以往还需要刻意将自身气息散出去,因而在百灵鸟飞近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它的气息。
二人来到一间房前,柳梦生推开房门,就见那百灵鸟掠过眼前停在了桌子上,向一盘瓜果缓缓踱步而去。
原本伏在桌上的小胖子见状立刻跳了起来,跑到百灵鸟的面前,不断地一边啼叫一边张开翅膀,似是在宣示领地一般。
那只百灵鸟看见小胖子之后,将头一昂,似是不愿理睬。结果小胖子见了当即冲了去,张嘴就要啄它。
“别打架,别打架,”夏语冰则好似在劝架一般连忙用手拦住了小黄莺。
百灵鸟见夏语冰靠近,不由一惊,当即跳开,后又警惕地看着她。
而倚在窗边的江晓莺也不理睬两只鸟的争斗,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一张纸条,还不时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喂,小鸟,你在看什么呢?”柳梦生见江小鸟连小胖子都不顾了,便好奇她究竟在看什么内容。
“是麟将军的消息,”江晓莺目不转睛地盯着纸条。
“麟将军?”柳梦生不解。
“麟将军是泸州藩军将领,前些日子吐蕃诸部有人犯境,这位麟将军雷厉风行,仅三日就平定了,而后又有山匪作乱,同样也被他平定了,”江晓莺满是钦佩地解释道。
“这个麟将军是何方高士?”柳梦生听来总觉得这段十分耳熟。
“就是你大哥,”江晓莺又道,随即将那纸条在手中展平,好似宝物一般叠好收入怀中。
“我大哥将山匪平定啦?”柳梦生闻言连忙问道。
“是啊,听说麟将军单枪匹马就打上了那山匪的营寨,杀得那帮贼人落花流水,好不威风,”江晓莺眼中含光流转,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你是怎么知晓这些的?”柳梦生倒是不意外杨叶舟孤身一人勇闯敌营,毕竟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但令他讶异的是江晓莺是如何得到消息的?还是得知的如此迅速。
“自然是差人调查了呀,”江晓莺理所当然道。
“差人调查……”柳梦生想起琴秋师姐曾说过湘西江氏以消息灵通闻名,但未想到居然消息灵通到如此地步。
“方才江姑娘为何称大哥为麟将军呀?”祝衔枝问道。
“对呀,我大哥为何叫麟将军呀?”柳梦生也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将军他那非同一般的坐骑啦,”江晓莺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像是在为别人介绍自己骄傲的事物一般,“那匹骏马纹理非凡好似麒麟一般,骁勇异常,传闻不仅能日行千里,其威严的模样也能令虎豹俱惊,偏偏又十分性烈,唯有麟将军能驯服。而且传闻那骏马在驯服之前,曾为祸一方,当地百姓为求自保甚至将它供奉为山神,按时奉上贡品,而将军听闻后,二话不说就入了那山中,不出两个时辰,竟是将它驯服成了坐骑,当地百姓既震惊又感激,都以为将军是神人天降,就称其为麟将军,后来这个名号就传播开来了。”
“居然还有这段故事…”祝衔枝听罢喃喃道,“金鳞非是池中物…”
“小鸟啊,那是我大哥,你调查这么清楚干什么?”柳梦生怀疑地看向江晓莺。
“你说呢?”江晓莺幽怨地看来。
柳梦生知道这小鸟又在犯花痴了,但一想到与大哥相会的酒楼是江晓莺出手包下的,又不好意思揶揄她,毕竟吃人的嘴短,遂自觉地闭上了嘴。
“唉,去趟金陵真是麻烦,害得本姑奶奶都没赶回来,”江晓莺仰天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