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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丁旭两眼怔怔的看着死胡同,很尴尬的学了声猫叫,以前遇见耗子瑟瑟发抖的时候,她就发明出这招来吓它,耗子一吱遛就跑走了,屡试不爽,还以为这招超级妙呢,于是很大方的介绍给好友们,尹佳萌懒懒的说,二货,老鼠胆小,你叫什么,它都得跑,但是即便知道真相以后,她在黑夜里惊恐老鼠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学猫叫,试图探路。
今天学猫叫是为了得到回音,如果那是猫从围墙上跳下来,那学猫叫没准还能勾搭上一只发情的猫回家养养,也算安心了,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是狗?那要不要学狗叫交流一下?其实她的脑子是混沌的,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折腾,基本智力已经有原来的14岁降到了4岁,尽管她已经24岁了。
自我否定的摇摇头也想让自己清醒点,那一团黑影子未免大了一点,到底会是什么掉下来了呢?人?丁旭瞪大眼珠探向死胡同,然后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围墙,从那么高落下来?不是吧?
深暗的死胡同里堆放着老头老太们舍不得丢掉的各种宝贝,有纸盒有木板还有竹篓,透着破败和危险。
丁旭大着胆子往里走,如果真是个人,不管怎么说,看一眼死没死还是情理之中的事,别到了第二天新闻播报出来,说什么医院护士半夜遇到重伤者见死不救,泯灭人性,没有医德,品质低下,理应千刀万剐,全民共愤。那水就深了,所以不顾身体已经精神的疲乏,她还是大着胆子,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昏暗。
此时丁旭的脑袋很清醒,竟然没有恐惧,她只是觉得该去看一看,就像是围观那样,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啊——”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脚脖子,还带着黏黏的液体,带着温热,又瞬间凝固,像烙印烫上又结痂,直觉告诉她,那是血,她一甩腿惊慌的跳开两步,只听见几声呻吟,便没有任何动静,纸板盖在表面,根本就看不清原委,时间停息的有点恐怖,世界静止的略带危险。
丁旭咽了咽口水,还是伸手翻开了纸板,一双黑亮的眸子散出凶光,幽幽的睁着,明明有着犀利很狠毒,但是显然有点无神,虽然没有散大却不聚光,应该是受了重伤。职业本能由不得她多想,赶紧开始判断她的伤情。
满脸的血污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变得更加残忍,胸部起伏几乎看不见,劲动脉都快摸不到了,好在还有呼吸心跳,顿时丁旭松了一口气,双手开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不是被这濒死的人吓到,而是之前做多了胸外按压,现在想到还有可能要继续做抢救,就不禁手脚发软。
还等什么呢?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吧,死胡同里信号不好,丁旭一边拨号一边走回小巷,却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背后追过来,瞬间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喂?喂?”许莲一边叫着,一边看手机,明明通着呀,怎么不说话,“喂,丁姐?喂?能听见么?破手机,信号老不好,喂?”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啊——”丁旭突然的一声叫,吓得许莲不敢出声,那串脚步声也在她前面不远处纷纷停下。
“不许出声。”一个男子低声喝道,另外有两人则已经快速站到了她的两侧,丁旭一愣,蹲下身子闭上眼,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大叫起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一刚下夜班的小护士,我正回家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一夜没睡,抢救病人救苦救难,我,不容易,我,头昏眼花,什么都看不到啊~~~”
两只胳膊被身边的两人同时架起,整个身子突然就腾空了,可丁旭还是紧闭着眼睛,她已经清醒了,万一看见歹徒的脸,那她岂不是死定了?她都已经想好如果对方问她1+1等于几,她的答案是我是一点下的班,一点半睡的觉。
“看见了什么人?”声音刚烈有劲,丁旭甚至想捂上自己的耳朵,以免被要求指认声音,没办法,小市民情怀就是这样,她可不想当英雄,呜呜咽哭着,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人呢?”男人低吼了一声,不怒而威,又吓得某人直打寒颤。
“嗯,呜呜——”丁旭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要不就是警匪片看多了,或者根本就是是同情心泛滥,否则她怎么敢逞能,怎么敢撒谎,怎么敢发疯呢?她恩恩呜呜的指着小巷的另一边字不成句的说,“一个,抓了我一把,那儿,一脸血,那个,嗯……他。”
“走。”一行五六个人风一样的穿过丁旭身边就往巷子那头冲。
他们手一松,丁旭就一屁股坐地上了,捂紧嘴巴小声的抽泣起来。
“喂。丁旭——”电话里传出嘶吼声。
“清姐。”丁旭抓起电话叫了一声,眼泪啪啪的直冲下来,用微弱的声音哽咽着说,“有个急诊,呜,在我家这边,有呼吸心跳的高空坠落伤。怀疑伤到脊柱呢。呜呜,我怕。”
“别急,别急,别挂电话啊。等——”
“啊——”清姐话还没说完,丁旭后背被人一推搡,又惊叫了声,手机也被夺走了,直接挂断。眼前冒出两个受伤的人,西装革履又虎背熊腰,背上,手上,还有脸上,鲜红的刀痕隐隐可见,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把刀,那汩汩而流的鲜血染红了刀尖,更是透露着杀戮两个字。
丁旭张着个小嘴,摆成喔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冲进死胡同,拖着受重伤的男子走出来的时候,丁旭刚有点回过神,只见他们走了两步突然顿了顿,受轻伤的两个男子猛一回头看向丁旭,就着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五官照的清清楚楚,有鼻子有眼的,而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丁旭心里有种死定了的感觉,第一次嫌弃这该死的路灯,平时暗的连路都照不清,今天却好,格外亮堂,几乎到刺眼,明晃晃的证实了自己作为照明灯的用途,真是太委屈了,后退一步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我都才救了好多人,开颅,窒息,断手断脚的,我才下夜班,就一个小护士,我都累得半死了,老眼昏花,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电话铃再次响起,应该是清姐她们担心她,远远的也有救护车的声音渐渐及近,那声音徒增了很多亲切感,就像是保驾护航的家人到来一般,那道蓝光也投射在了心里像灯塔像守护,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你们,你们还是快送他去医院吧,这样很危险的,小心他脊柱有骨折。别再二次受伤了。”丁旭看他们这么随意的架着他,好心提醒,万一真的有脊柱骨折,那这样的姿势无疑太凶险了。
救护车越来越近,一人却突然冲着丁旭一挥刀子作势要砍,吓得她直往墙边躲,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已经没影了。丁旭一直缩着,不知道要往那边走,前边有大刀,后边有五六个大汉,她突然觉得现在的住处也极不安全,孤助无援。
脚边的电话继续响起,拉回了丁旭的神智,呆呆的叫唤着清姐,一遍又一遍,给自己些许安慰。
“在哪呢,在哪?啊?车子到了,已经到了,快出来,是阿斌,你可以联系他,联系他,知道吗?听见了没?”清姐真是急出一身冷汗啊,那个小祖宗一惊一乍的叫,差点没吓死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不停的打电话,“知道了么?打电话联系阿斌。”
挂断电话,丁旭突然就像失忆了一样,还在独自犹豫怎么走,警车声也随之而来,又有匆匆的脚步声到处乱跑,整个巷子,哪怕是所有街道都充斥着叫喊声,她第一次发现夜里的市中心也有这么混乱的时候,更加不敢动了,突然有人一把抓住她的双肩,令她全身无力,满脑子只是在不停的尖叫我还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小旭?”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