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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南市,虽是短短的半月,但是细数起来,也算是小小离别,好在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就仿佛自己的心重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整个盘山公路上很安静,带着独有的芳香与美好,让人怀念雪湖海的风景,也不由的思索起了那个叫乔治的男人,他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神秘的男人呢?居然连尹佳萌都打听不出消息来,在她的眼中,尹佳萌就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南市里很安静,白天的时候,没有客人,没有主人,掰着手指头数一数,貌似也只有莹姐和乔赛,还有高谦,至于监控室里的那些人,纯属忽略不计。
丁旭一进入监控镜头,就冲着它们做鬼脸,以示问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在雪湖海的那段上镜有点太丢人,就应该和好友一样,潇洒得瑟起来才过瘾。
“丁小姐?”莹姐正在房间里面照顾乔赛吃饭,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显得很兴奋,友好的向她打招呼,又碍于乔赛的低气压,很识趣的住口,对着她和蔼的笑了笑,便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乔先生好!”丁旭目送莹姐出门,带着阳光笑容向坐在轮椅里的乔赛问好,清清淡淡却温暖的让人无法忽视,哪怕那人正在闹情绪,心里郁闷到不行,也被吸引着看了她两眼,只是依旧不想言语,他还在扮忧郁,不能放弃,或者说他已经放弃了,放弃了自己。
“乔先生好吗?”未见他回应,丁旭再一次追问,不禁满含疑惑。室内空气密不透风,有种被隔绝的味道,一股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
“乔先生?”丁旭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一边摘掉围巾一边走向他坐着的轮椅,缓缓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他说,“乔先生,我想过了。就算寰宇集团真的出事了,倒闭了,破产了,那也不该放弃你的治疗。你的人生不是为了寰宇而存在的,你该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活而努力,现在能让你有优质生活的决定条件不是钱。是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么?”
乔赛有点动容,在听了这番话以后,内心温暖一片。
不是说她在放假么?怎么会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不配合,排斥,消极,堕落,他又变成最初的那个自己了。
起初放弃康复是为了寰宇。他以为只有自己才可以让寰宇渡过难关,没想到霍潮墨稍稍动用一下美男计,事情马上就迎刃而解了,他仿佛突然认识到了一个问题,所有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自己也没有那么伟大,地球一直都转的很匀速,并没有因为他的好坏而有丝毫不妥,有些事从难到易是简单,可是脊柱骨折却还妄想站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乔先生?”
“不要说了。我累了。”
“你今天做过康复了?”
“我说我累了。”
“那要不要帮你……”
“出去。”
丁旭因为从未见过这样冷漠的他,一时竟很难接受他这样生硬的态度,她走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又变得生人勿进了?难道是因为寰宇的事情?但是她的话说的很明确,他应该为自己而活,不是么?
一时心里闷闷的。讷讷的走出了房间,他冷漠的态度像盆冷水将她从头浇到尾湿透全身,有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感觉,透心凉。如果他是积极的,她又是有梦想的,那么两个人一起努力应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他现在的态度180度大转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不希望自己好起来了吗?不希望自己能重新站起来吗?
“想放弃了?”
丁旭一惊,无辜抬头。看见高谦直挺挺的站在走廊上,带着一抹孤寂,多日不见,他换下了医生该有的儒雅和沉稳,俨然一副刚毅而冷酷的模样,这样子的表情会吓到病人的,怎么突然各个都变得像霍潮墨一样个性十足,酷到不行?还是根本就是她思念过度,把谁都当成了他的影子?
“你应该负全责。说离开就离开,也没关心过他是不是需要你。你良心何安?”
“我……”丁旭内疚,的确,大假期间好像也没忙什么,整天无所事事,却没有关心过他们,乔赛是,霍潮墨也是,还有南市里的每一个人,顿觉理亏,小声的说,“对不起。”
“他要的不是对不起,是……”
丁旭一脸无辜的专注看他,想等他说下去是什么,可等了半天只等到他满怀复杂的眼神,良久不语,终于忍不住问:“是,什么?”
“哎……他好像失去信心了,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寰宇的事情早就已经得到了解决,你怎么那么不上道,那么长时间你都死哪儿去了?”高谦不答反问,渐渐的加重语气,到最后甚至带着怒气,把她吼的七荤八素。
我倒,丁旭有种想晕厥的感觉,当初好像是他们指使尹佳萌来讨价还价,还给她安排了一个月的长假,现在反倒责问起她来了,真是岂有此理,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张嘴就想理论:“我……”
“不要给我理由和废话,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他进行康复,怎么让他配合,怎么让他站起来。”
我……丁旭憋着一口怨气就这么被硬生生打断了,差点没呛死自己,她心里有一大堆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这样被气死了,真是无辜啊。现在是她提前结束假期回来,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让乔赛站起来,反倒怪起她的不是了,遇到问题,就责难她,算什么绅士风度?就知道推卸责任,这是医生的职业病么?自我保护得太严密了吧?
“你有什么打算?”
“自、杀。”丁旭气得直翻白眼,愤愤的说,“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刚回来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被他赶出来,你倒好,光站在那里指责,我很无辜好不好,我离开还不是因为你们……唔。”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高谦及时捂住,淡淡的肥皂香扑鼻而来,璀璨的眸子直达她眼底,带着一层透明的异色,引人入胜,而那近在眼前的口鼻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那日夜沉浸在脑海里随时就会跳出来被缅怀一番的容颜,怎一个似曾相识了得!
丁旭心里猛的一沉,怎么会是这样的感觉?
“吞下你要说的话。”高谦很严肃,紧紧盯着她睁大的双眼,那里清澈而水灵,突然呼吸变得深浅不一,感觉有热浪袭遍掌心,她泛起红晕的脸颊透着热气灼烧了他的心,不禁痴痴看呆了。
“啪啪啪”的走路声打断两人的思绪,闪电般分身逃开,活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高谦顿觉身心疲惫,乔赛的情况叫人担忧,他不应该还有心思自私,是要靠她的支持来激励他康复,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了?说好了不投入的,竟然又情不自禁的失了神。
丁旭也觉得懊恼,有种花心大萝卜的感觉,前一分钟还想着霍潮墨冷酷的神韵,后一分钟居然又对高谦产生似曾相识的情愫,真是坏透了,脸上更是飞霞满布,丢脸死了。
“你?”
谁?丁旭疑惑,寻声望去,突来的一张俊脸,让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想曹操,曹操就到,这也太及时了!脸上的红晕不觉又加深了几分,而且有种死活不退潮的气势,热气都快把头发给点着了,也不知道刚刚他都看到了什么,他不会误会吧?真是百口莫辩,但是,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心里不禁更羞怯了。
是你?霍潮墨有那么一瞬间的呼吸静止,她的突然出现让他有点无地自容,明明说好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留作冷静,可这大半个月来他的重心多半在涂雅身上,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对丁旭竟是存着渐渐遗忘的心理,那个曾经许诺要找个心仪姑娘幸福生活的自己已经烟消云散了。
是啊,那时他不过是个幼稚的少年,躲在父母的庇佑下狂妄宣布,自己一定是要为了幸福而幸福的人,可如今呢?抿唇苦笑,涂雅和丁旭,一个是名媛淑女,一个是平凡护士,一个是对他有情有义,一个是爱得小心翼翼,内心混乱,他不知道对丁旭萌发过的情意是不是真实的,他只知道是时候去陪涂雅吃饭了。
“你。回来了。乔,就拜托你费心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告诉他们。”
如果我要你陪着我吃饭呢,看书、听音乐呢?丁旭被脑海里冒出的想法雷到,一吐舌头,眨了眨眼,反正红潮已经那么深,现在反而无所谓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了。但是她显然忽略了什么叫做告诉他们,而不是告诉我。
“有问题?”
“没。没有。”丁旭紧张,脸上虽然尴尬的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早就偷乐了,如果哪天自己真把那样的要求提出来,他是会用鹰一样的眼神杀死自己呢?还是用修长的手指掐死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