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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生产规定上有一条:禁止约时停送电。这个规定分明就是说,连编书的知识分子都知道,口头约定是靠不住滴!――――摘自《昆哥日记》】
五更时分转眼已到,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
远远地,驻守在山谷口城墙上的探子已看见一条浩浩荡荡的人龙,个个手中举着火把,纷纷攘攘向山谷的方向袭来。
这条人龙,不是李天霸率领的罗刹堡众贼又能是哪个?这伙贼人到了山谷前,不由分说先是乱哄哄的向城墙上射了一通弩箭。
城墙上众人知道李天霸乃是佯攻,早早的就跑下城墙,在谷内躲藏好了。李天霸一通箭射完,竟是一个人都没伤到。
如此厚实的一道城墙,用弓弩射是绝对射不开的。李天霸见城墙上半天也没人出来搭理,也只好命手下收了弓弩,扛了几张梯子去攀城墙。
几百号小喽?见城墙上连个防守的人也没有,顿时心里放松,有说有笑的扛着梯子往城墙跟上走。哪曾想,这几百个小喽?刚接近城墙,只见谷内歪歪扭扭射出几支火矢来。
这些个火矢没射着人,只是晃晃悠悠地落到了角落里。忽听得角落中“轰隆”一声巨响,却是燃起了一簇滔天火焰。
这股子火焰着实邪门,竟是噌噌的向城门前蔓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城门前一大片空场子居然成了一片火海!
几百个小喽?哪里能想到世上还有这么邪门的火焰?几百人吓得跑也忘了跑,躲也忘了躲,活生生的被这股子无明业火给吞噬在其中。
这团火,正是柳叶儿提前埋下的黑油。咱们现在人都知道,困在火场里的人大多都是闷死的,而不是被烧死的。
几百口子人被火焰圈在其中,即使有些个能避开火焰灼烧的,也无法逃过窒息的命运。李天霸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熊熊烈焰,竟是一点营救的法子也没有。
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火海里的惨叫声越来越稀少。待到火势稍弱后,李天霸绝望的发现,自己派上去这几百个小喽?竟是都变成了烧黑了的尸体。
山谷口处火光冲天,喊杀连连,山谷内却是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从山谷的北面峭壁上,悄然无息地滑下了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这伙蒙面人在谷中蹑手蹑脚的行了几步,却是看见谷中空地的正中央矗立了一只灯火通明、外观华美的大帐篷。
这伙蒙面人正是李士俊与他手下的一伙道士。李士俊轻轻指了指那座帐篷,几十个黑衣人纷纷出动,将帐篷围了个严严实实。
李士俊附耳在帐篷帘边侧耳听去,只听得里面有人喃喃道:“顶住,一定要顶住贼人的进攻哟!我这满满十箱交钞可是还没来得及运回京城哪!”
“嘶!”李士峻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交钞有按箱算的!
李士峻将门帘挑开一点缝隙向内望去,帐篷中只有一个人,这人背对着门帘,正在捧着一摞交钞数得津津有味。
李士峻的眼睛是恶毒的,他看到那人手中的交钞都是千贯一张的大票子!我滴个娘!用箱子装千贯的交钞!这得多少钱!
李士峻再也按耐不住,使了一招“懒驴打滚”翻进了帐篷。他一挥手,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剑便出现在了手中,就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那个数交钞的人却是笑眯眯地转过了头。
不是!这人绝不是高俅!在冯家大院李士峻与高俅交过手,高俅进真定府的时候李士峻也暗中观察过,眼前这人虽然也是帅得刺眼,但是……
没等李士峻思量完,帐中人自己先开了口:“呵呵,不用这么惊讶。我姓卢,名俊义,你听说过我的名号么?”
“卢俊义!玉麒麟卢俊义!”李士峻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透,誉满九州的玉麒麟卢俊义怎么会投靠了高俅!李士峻稳住心神,迅速从怀中扯出一只陶埙,凑在唇边就是一吹!
这陶埙,乃是全阴教呼唤同门动手的暗号。陶埙发出“呜咽”一声响,帐篷外顿时扑扑腾腾发出了一阵人声,只是没想到这阵人声扑腾完也就算了,居然一个全阴教的同门都没有进来!
不好!帐外也有埋伏!李士峻心里一凉,手中短剑向着卢俊义一掷,自己脚下却使了招“鹞子翻身”,整个人轻飘飘地掠出了帐篷。
出得帐篷,李士峻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帐外此刻至少有三百名手持连弩的士兵并排而立,而士兵脚下,就是三十几个同门冰冷的尸体!
“呵呵呵!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卢俊义掀开门帘,缓步走出了帐篷。他负手而立,淡淡说道:“我前些日子中了剧毒,经过这段时间调养,身体只不过是恢复了十之五六。你若是想殊死一搏的话,也许我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呢!”
“啊!我和你拼啦!”李士峻双手一拂袖管,手中立刻多出了两枚蓝汪汪的浸毒钢针。这厮用上了看家本领,擎着钢针疯狂的向卢俊义扑去。
“居然……又是个想对我下毒的?”
自打喝了五毒散后,卢俊义最恨的就是毒!你说这个李士峻用什么兵刃不行,非得就用了一对浸毒的钢刺!
卢俊义怒目圆瞪,轻叱一声,一个大踏步就迎向向了李士峻。此时李士峻双臂微开,正是一副想要发力的架势,他那里能想到,卢俊义居然后发先至,竟是趁他蓄力的空当欺入了他的怀中!
“破!”卢俊义只是用了一招最简单不过的“黑虎掏心”,可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到了卢俊义这个大宗师的手中,居然发出了隐隐风雷之声!
“轰!”卢俊义的拳头结结实实印在了李士峻的胸前,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炸响。李士峻口中喷洒着鲜血,像张纸片儿似的倒飞出去四五丈,然后一头撞在个石质的系马石上,摔了个脑浆迸射。
“咦?我的功力好像又恢复了一些啊!”卢俊义盯着自己的拳头看了一眼,忽而又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李师太的药方……还真是贴心呢!”
一丝夺目的红光自天边亮起,又一个黎明到来了。
此时的太史昆,正掩着鼻子站在谷口城墙上,看着谷外一地焦黑的尸体发愁。看来,又得花费一笔钱财诱人来打扫卫生了!
自始至终,太史昆都站在了谷口战场的第一线,方才那几只歪歪扭扭的火矢,正是太史昆亲手射出的。把对付李士峻的工作交给卢俊义,太史昆心里放心的很。
那几百个小喽?被烧死以后,李天霸就慌慌张张的逃跑了。今夜太史昆的战绩绝对是傲人的,罗刹堡前前后后死了五六百人,还折了李士峻、柳文志两名头领。而太史昆这一方,只是有几个乡兵受了点轻伤。看来这个凶名在外的罗刹堡,也不是很难对付。
与心情大好的太史昆相反,回到罗刹堡的李天霸却是憋了一肚子怨气。看着同样垂头丧气的阿里奇、田山勇、钮文忠三个兄弟,李天霸猛地一拍桌子,吼叫道:“娘的,好好的咱们去玩什么夜袭!咱们在大石公子手下挂着平南军先锋营的名号,平日里操练的都是阵地战,咱们是被驴踢了脑袋还是咋地,大半夜里跑去抱犊寨枉送了许多性命!”
田山勇咬牙道:“大哥,还不都是五弟出的鬼点子!昨晚上要不是我跑的快,恐怕也死在那道城墙前面了!”
李天霸怒吼道:“五弟呢?他回来了没有?昨儿晚上的事,他得负全责!他娘的,我少不了得用三刀六洞的家法来整治整治他!”
钮文忠无精打采地抬起头,弱弱说道:“大哥,我想五弟他可能回不来了!”
李天霸惊叫道:“回不来了?此话怎讲?”
钮文忠道:“昨夜四更天的时候,我曾去山谷口远远地看了一看,我看见……五弟他那一伙人被上千号人围在中间,估计……估计这会儿五弟已经壮烈了!”
“哎呀!五弟!你怎么走在哥哥前面了呢!”李天霸闻言干嚎了几嗓子,忽然心中又想起一事,顿时止住哭声问道:“哎,对了!李道长他回来了么?高俅那厮捉住了吗?”
几个人面面相窥,最终还是都摇了摇头。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转眼间一个哭哭啼啼的道士撞进门来。
李天霸定睛一瞧,这个道士正是李士峻的一个手下。只听那道士哭哭咧咧的喊道:“李堡主!大事不好了!俺家道长被高俅那厮给暗害了!”
“什么!李道长他……”李天霸闻言大惊,慌忙出言相问。
那道士泣道:“贫道是道长留在峭壁上看绳索的!俺们道长一伙进了山谷没多久,就被几百个人用连弩给射成马蜂窝啦!求李堡主给俺们道长复仇哇!”
“哇呀呀!气煞我也!”李天霸听闻李士峻也死了,顿时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厮钢牙一咬,拳头一握,放声叫道:“高俅小儿连杀我两位兄弟,真是欺人太甚!来人,给我去抱犊寨下战书,约他们三日后在滹沱河边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