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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那一刻,方才的担忧和惴惴不安被瞬间袭来的喜悦冲刷覆盖,宋词之于段明明,一直是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富二代此种存在,她以为宋词在心中的存在感,微弱到无迹可寻,假使真的如是,那么如何解释她刚才找不到他,心中巨大的失落和害怕。
汹涌起伏的情绪让她恐惧不已,她作为旁观者,一向自诩清明了然。蔚蓝的海水裹挟着斑斓的鱼群织成曼妙的图景,段明明睁大眼睛,想看清他的所在,也想看清自己的内心。
宋词兴高采烈地挥手,他的表情得意洋洋,像是某种奸计得逞。
段明明气不打一处来,她慌忙之中倒是忘了,我们各行各业的二世祖们最会干什么——泡妞套路全垒打,她果真是被亲戚糊了脑袋,才会急得火烧火燎,不管不顾地潜水寻人,保不准上岸之后还要面对宋词的嘲笑。
璀璨的珊瑚群将海水分隔成两个空间,宋词迎着光,她背着光。
段明明压制即将破壳而出如滔滔江水一般滚滚而来的怒火,神色自若地打手势,示意他上去。海水的力量推着他浮身,他做了个“ok”的动作。
一前一后上岸,宋词一边走一边脱掉累赘的潜水衣,笑容满面,“不是说好了不下水,女人总是说一套做一套,难道是想我了,让我想想这才一小时不见。”
身后的段明明亦步亦趋,连动作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表情,她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满满既视感,只差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某人猛然回头,不怕死地嘀嘀咕咕,“脸色忒难看,怪不得都说比恋爱中的女人更可怕的是姨妈中的女人。”
想想国民老公思明大人,人虽然网红女友一打一打地更换,可人也不见得像某人一般没眼力劲啊,可见眼力劲这东西并非和财富成反比,关键还看个人的修为,某人的修为只怕还没出新人村。
段明明气笑了,“见过无聊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聊的,真的无所事事,你可以去家里骗点钱出来捣鼓捣鼓股市,股市最近正低迷,也许正等待您这样的大牛拯救,何必无聊到套路我,就算您要套路,麻烦您走点心,能新奇一点吗?烂俗的桥段专门骗我这种如花似玉的善良人用得着吗!”
宋词怔了一下,目光之中的冰冷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轻描淡写,“这么烂俗你也上当,证明我在你心里的重量,早就不可估量,你的话我可以理解成变相的表白吗?”
段明明嗤之以鼻,“随你,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我段明明向来心地善良,今天甭说是个大活人,换做阿猫阿狗我会更尽心地去寻找,至少在我看来,阿猫阿狗比人识趣多了。”
此时此刻,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挥洒大地,一望无垠的海面渡上一层金黄,随着落日沉入海平面,金黄的余韵渐渐散去,失去了光辉的海面一点一点黯淡。
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是吗?”
段明明被看得头皮发麻,脱口而出,“今天我对我说的话,负全责!”
宋词唇畔笑意不减,“很好,我宋词也没无聊透顶,但我向来觉得,法官在宣判无期徒刑之前至少要给疑犯一个申诉的机会,想来想去我还是想争取这个机会。”
他张开右手,“罪魁祸首是它,不是我。”
段明明从艺多年,业界公认的肤白貌美大长腿,也是公认的花瓶毯星智商低,前者给她带来无数疯狂地追求者,后者带给她扑卷而来的恶评黑粉,前者加后者给她带来不可计数的焦点和绯闻,伴随着焦点和绯闻,她红了,红了之后她收到过大大小小的礼物,或者贵重如豪车,或者漂亮像玫瑰花。
她年龄不大,见过的世面不算小,真正能让她动容的东西,反而是最简朴纯真的,比如粉丝来信。
比如宋词手心乍然出现的贝壳。
海星形状,颜色多彩,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j国街头巷尾有着或者精致或者简单的礼品店,第一天来的时候,她独自兴高采烈地蹦跶,看到玻璃橱柜里盛放的礼品,那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海星贝壳,妆奁在水晶盒子之中,阳光浓烈,水晶折射出迷人的光彩,惊艳来的顺理成章,她像小孩子一样嘟着嘴趴在玻璃窗子上,满眼期待,她买得起,可是在她心目之中,礼物之所以称作礼物,那是因为礼物是有心人送的。
宋词,“喜欢吗?”
段明明默然无语。
“不说话就是喜欢,遇见它,可能恰巧是缘分,它卡在了珊瑚丛里面,我想方设法、费尽心思才将它带出来,失去了你,它将永远暗无天日。”
段明明呼吸急促,这一瞬间,无以名状的感动从最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不是套路,难道是真诚?
脑中仿佛有两个段明明在剧烈拉扯,一个说试着去相信,一个列举出各种女明星嫁入豪门不幸福的例子,她承认,她害怕,她惶惑,她确定对宋词有感情,但不确定她对宋词的感情能不能战胜心里面极度的不安全,她也不确定宋词对她的感情能不能战胜一时的新鲜。
钻石豪车玫瑰的感情不一定是真感情,一颗贝壳就一定是真感情吗?
段明明不敢笃定。
她撇开目光,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告诉他,“宋词,给我一点时间。”
仿佛用尽浑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她落寞失神。
擦身而过之时,宋词抓住她的肩膀,她回头,宋词的嘴角依旧挂着不可一世的邪气笑容,“我会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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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大海捞针不容易,在小小h市找人,韩絮头一次觉得不容易。以前的她在身为家乡人滚烫的一腔自豪之情之下,隐藏了微小的不满,市中心新派的建筑群里面居然找不到沃尔玛家乐福同类级别的大超市,语文课堂上告诉我们这点充分揭示了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同时暗示了h市人口密度之小。
尽管人口密度小到被评选为最宜居的城市之一,方若云还是寻不见踪影,不由让韩絮怀疑,方若云是否弃宜居城市于不顾,转而投奔其他城市。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方若云安全,在韩升叽叽喳喳地烦恼之中,她不确定的是方若云在他们紧锣密鼓的寻人活动之中,心态会发生什么变化,万一方若云一个想不开,彻底同韩升断绝往来,那韩升估计要哭死。
作为女儿,韩絮好不容易看到父母之间的破冰之旅,可不希望再重蹈十六年前的覆辙。因此,当务之急把方若云找回来,安抚方若云和韩升。
她焦虑地抓头,看着手中抓下来的几根头发丝直叹气,她愁啊,找人就不是人干的事儿,是神仙才好办。
焦头烂额的时候,小区底下传来汽车鸣笛,响彻天际。韩絮愁上加愁,哪个不讲公德的家伙打扰她思考,本来以她大度的性子也就不予计较,谁想,鸣笛声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韩絮“刷”地拉开窗帘,车里面探出个脑袋,挥舞着双手冲她招手,大声嚷嚷,“韩絮,下来,我给你带礼物了!”
有人告诉她,这货哪里来的吗,她认识吗,警察叔叔可以求带走吗?
想归想,韩絮老老实实下楼,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金哥,难道你不会上楼吗?”
金哥告饶,“小絮絮,人家怕热,外面阳光刺眼,人家好不容易养白的皮肤,你舍得让我晒黑吗?”
韩絮,“……”我一万个舍得。
金哥碰了碰她的手肘,“别气了,这不是阿沅托我给你带礼物,没有我,哪来的礼物。”
韩絮,“礼物呢?”
金哥将包装好的礼物交到她手里,韩絮掂量一下,好像是本书。
“阿沅还托我跟你说,别着急,实在不行,他马上回来。”
韩絮吸了吸鼻子,“嗯,谢谢带话,回头我电话里会回复阿沅。既然来了,金哥上去喝杯茶再走吧。”
金哥一口回绝,“别了,我怕晒黑。”
韩絮哭笑不得,“那我可走了,到时候别说我不邀请你。”
金哥挺胸,“正直如我,会背后嚼舌根吗?”
韩絮回到房间,迫不及待打开礼物盒,正是一本书《诗经》。
韩絮之前给黎沅背过一句话,正是《诗经》的篇章,作为古风圈的粉丝,韩絮对《诗经》异常喜爱,语言白话之后,许多感情的抒发总感觉缺少味道,就像是炒菜的时候忘记加老抽,不影响大局,却影响色泽,做不到色香味俱全。
临窗布置着书桌藤椅,窗台爬山虎生机勃勃。
她靠着桌角,翻开他特意折出来的那页。
《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