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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诸却不明白姬燕飞此刻的心思,只以为她是过于惊喜,戏谑的笑道。
“当然是真的,寡人岂会骗你呢。
如果寡人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夷吾那孩子,并不懂得如何做才算是圆房。
他还以为,只要和你同睡一榻,就算是结为夫妻了。”
姬燕飞疑惑地望着诡诸,轻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可是……”
诡诸打断了姬燕飞的迟疑,威严的说道。
“好啦,燕飞,你就不要再考虑夷吾的事情了。
现在,你在寡人的寝宫里,就意味着你受到了寡人的保护。
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把你从寡人的身边夺走。”
姬燕飞还想要说什么,却看到诡诸已经站起身,果断决绝的说道。
“时辰已经不早了,你继续休息吧,寡人要回寝殿了。”
姬燕飞静默的躺回被内,脑海里不断翻滚着几天前的情景。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算起来曾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重耳,竟然亲自来葛生宫找她,还和她商量了那么大的一个阴谋。
正如姬琼所预料的那样,姬燕飞没有考虑太久,就同意了配合他们母子完成这个计划。
先是由姬琼的眼线提前通知姬燕飞,告诉她诡诸将要去庭院中散步的消息。
再由姬燕飞故意出现在夷吾面前,把他引到诡诸必经的道路上去,自然而然的被诡诸发现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然后,声泪俱下的控诉出姬柔母子的罪行,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天衣无缝。
只是,还是有一个意外情况,有些出乎了姬燕飞的预料。
那就是,夷吾究竟为什么没有伤害过她?
难道真的像诡诸所说的那样,是他误会了夫妻之实的含义?
还是,这一切其实另有隐情?
夷吾实际上并不像所有人以为的那么不知廉耻,毫无人道?
姬燕飞越想越觉得复杂,情不自禁的用力揉了揉脑袋,努力地说服自己。
“唉,真是的,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啊?
那个家伙成天缠着我,烦都快烦死我了。
不管他那晚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他动不动就调戏我就是他不对!”
姬燕飞紧紧地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尽快进入梦乡。
然而,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却更加清晰起来。
“晋夷吾,他究竟会怎么样呢?”
采绿阁中,早已是乱作了一团。
夷吾自从那天黄昏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寝宫,
看守宫门的守卫告诉前来寻找的寺人们,说公子夷吾当天就从宫门口跑了出去,但不知道出去以后去了哪里。
虽然守卫的职责是不让任何人随意进出,但因为夷吾向来喜欢游荡于民间,偷偷跑出晋宫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那些守卫们并未过多的阻拦他,只是象征性的劝说了几句,就无奈地放行了。
有人说,看到夷吾又和他的那帮弟兄们混到了一起,还抢了几个人的钱袋。
甚至还有人说,看到夷吾不知从哪里偷来一身破烂的乞丐装,混在人群里,溜出了绛都的城门。
只是,这些消息的来源,都不是那么可靠。
所以,对姬柔来说,倒也不足为信。
姬柔更愿意相信的是,夷吾其实还藏在绛都的某个地方娱乐玩闹,顺便等待着宫里派人搜遍全城的大规模寻找他。
她自认为将夷吾从小养大,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在她的眼里,夷吾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关爱的孩子。
所以,他必定不会轻易离开最能接受到他人关注的地方,更不可能放过这个能够折腾别人满足自尊心的绝佳机会。
只是,这次她无疑错了,虽然她派去民间的寺人们将整个绛都搞得鸡犬不宁,却依然没有发现夷吾的踪迹。
相反的,有无数的证据陆续表明,夷吾真的已经离开了绛都,现在已经下落不明。
惶惑不安的姬柔急忙鼓起勇气去拜见诡诸,却没想到诡诸竟然丝毫不关心这个逆子去了哪里。
他只留下了一句狠话,说无论夷吾是生是死,都是夷吾自己的命运,他就当作之前从未生过这个儿子。
一夜之间,晋宫中的两大势力,便只剩下了姬琼。
趋炎附势的女奴们,也纷纷都投靠了姬琼所居的德昭宫。
姬柔面对这样窘迫的状况,自然是满腹怨愤。
但她除了不停地向哥哥虢射埋怨夷吾任性妄为之外,也想不出任何处理此事的办法。
虢射看着妹妹满脸的愁容,心里也泛起了阵阵苦涩。
他在和姬柔一起流浪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要护佑自己的妹妹一世周全。
现在,不但夷吾莫名其妙地触怒了君威,成为世子的幻想从此化为了泡影,连带着姬柔似乎也被一起搞垮了,这怎能不让他焦急万分?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怒火,猛地站起了身。
“妹妹,我想到这件事可能是谁搞的鬼了!”
“什么?”姬柔有些没反应过来,“哥哥,你是说这件事并非是出于偶然,而可能是有人搞鬼?”
“没错!”虢射肯定的答道。
姬柔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却又立刻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君主他是自己发现夷吾纠缠燕飞的事情的。
就算是有人搞鬼,也只会是那个姬燕飞。
可她身为宫中一个无名无分的养女,既没有实权身份,也没有什么地位。
她怎么可能布下这么大的局,将君主都操控于其中?绝对不可能的!”
虢射焦急地说道:“燕飞的确是没有身份地位,但是,不代表她身后没有其他人撑腰。
妹妹,你可别忘了,公子夷吾失宠之后,获利最大的人是谁?”
这句话可谓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姬柔立刻脱口而出地喊道。
“是姬琼,一定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我想起来了,夷吾几天前就告诉过我,他和燕飞在御园里纠缠的时候,遇到了重耳。
这就对了,肯定是重耳把这件事告诉了姬琼,姬琼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一定是这样的!”
虢射气愤的在姬柔的寝殿里踱来踱去,目光里满是凶狠的杀气。
他是一个典型的武将,体格健壮,性格鲁莽,最受不得别人欺辱他的家人。
一想到现在自己的妹妹遭逢到的巨大厄运,全都是那个叫姬琼的女人造成的,他就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虢射毕竟不是完全没有理性的野兽,他虽然性格粗鲁暴力,头脑却也不失聪明。
很快,他就想出了一个更加巧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