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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虽然醒来了,但是还是不能马上下地。在肖予衡的帮助下,林苏半坐起靠在床栏上。
林苏有力气把自己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明显变小的手让林苏想不出理由来辩解肖予衡说的,林苏不由叹口气。
“叹气干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肖予衡坐在床边,显然林苏醒来让他心情大好,面上挂着笑就没停过。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啊。”林苏说着就生气了,“要不是你非要捡那一块钱,至于我们到这鬼地方来吗?还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好不容易成年了,现在又要回去过一个青春期。眼瞅着学海有崖,书山有路,现在就算都白读了。还有明天就是星期五了,我盼了一个星期的爸爸去哪儿,结果现在永远都看不到了。”
肖予衡摆出一个投降的手势,“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先歇歇行不行,你自己数数,从你醒来都说我多少了,久别重逢,大难不死,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拥抱吗?”
林苏给他一个眼刀,“这么说你还有身体本尊的记忆,现在什么情况?”
“我肖予衡,你林苏。”肖予衡正经说,“名字没变,我看你的相貌和你小时候一样,估计我也差不离吧,只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水平,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到以前那么高。”
“真是太遗憾了,你长的和你小时候一样讨厌。”林苏说,“这么说还是冥冥中的牵引。”
“现在的朝代是大梁朝,估计是架空穿了,咱们现在的身份是农民,其实之前是富户来着,全家都搬到城里去了,只是后来家就败了,全家就我们两个人了,就又回到村里了。幸亏当初搬去城里后没有把全部的田都卖掉,现在有间青砖大瓦房,还有几亩田,生活倒是暂时无忧。”
“怎么败的?”林苏问。
“嗯,大概就是一个女支女引发的血案。”肖予衡低头组织一下语言,因为原主记忆里显然对那些事情深恶痛绝,憎恶的情绪大于事情本身,他要剥离了情绪才能看到真相。“就是他本身的爹不是富户吗,就发财了,然后就搬到城里住,为了生意交际什么的就学了城里人的陋习,喜欢去捧戏子,喝花酒,然后高价标了一个花魁回来做姨太太,之后宠妾灭妻,生意也交给姨太太的兄弟打理,然后就败了。”
“你娘呢?”林苏问,“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吗?”
“什么我娘,是这具身体的娘,她也是个女汉子,攒着自己那点钱,办了他爹的丧事后就带着我两回这村里来了,可惜在路上就得了病,还没到村里就死了,他们两强撑着送了两具棺材回来,入了祖坟一放松,就一觉睡过去了,之后我们就上身了。”肖予衡说。
“把他爹的棺材也送回来了?”林苏问,看肖予衡的脸色就知道当初那个男人做事有多恶心了,这样子还能把遗体送回来,让他入土为安,真是太仁义了。
“没办法啦,这是肖家村,我两入的是肖家的族谱,不把遗体送回来,怎么好在这住下去。”肖予衡倒是有点理解。
“你给我治病花了多少钱?不是说他娘还攒了点钱吗?怎么就要卖田地了?”林苏关心的问,现在已经到这陌生的时代了,手里有钱才能心中不慌。
“你以为这一路回家不用钱啊,这棺材入土也少不得要用钱,本来就没剩多少了,你只不过是把最后一点能移动的钱给用了。”肖予衡说,见林苏担心就拍拍他的肩,“不怕啊,哥哥赚钱养你啊。”
林苏没搭理他,只又关心的问一句,“那之后进来的人是谁?”
“二虎叔啊,隔壁邻居,咱们家八亩田还有一半他家种着呢。”肖予衡说。
“佃户?”林苏问。
“想的美,再说你听了他的语气,像是佃户对东家的口气吗?”肖予衡说,“之前这具身体的爹要进城,除了留下这八亩良田,其他的中等田,下等田都卖出去了,这人不在,田也不能荒着,就有族中做主租了出去,租金就供族中公用,也算这家对族里的一点贡献。”
“二虎叔家也是村里的能干人,自己家有田,又租了咱们家的田,咱们回来的时候还算早,还没下秧,别的零星的租户就把田退回来了,二虎叔家租了四亩,见我们这没干过农活的样子,估计一次弄八亩田也弄不来,就和原主说了再租一年,等到明年都能上手弄了,再还给我们。”肖予衡说。“村里就他和咱们家挨得近,估计原主也是想结个善缘,经过我这几天观察,他们家人还不错。虽然有些事没和咱交代清楚,这也正常,毕竟也是才认识的。”
“这也是个办法。”林苏说,“八亩田挺多的吧,咱们也能混个富农当当。”
“整个梁家村,良田一百亩,中等田八百亩,下等田五百亩,常驻人口三百户,你说咱们家这八亩算富农还是贫下中农。”
“肖予衡,我昏迷不醒你是不是特担心?”林苏没头没尾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当然,我心就吊在喉咙眼上,你没醒来,它就没落下来过。”肖予衡说。
“那你怎么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林苏问,“说担心我还有闲心出去和人八卦?”照肖予衡说的,原主也是才回到村里,应该也不清楚这村里的情况,肖予衡知道的那么清楚,显然早就出去和人哈拉过了。
肖予衡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好看,“你耍我呢?”
林苏抿着嘴笑,这是他醒来后第一个微笑,可以感觉到他的放松。肖予衡心里有点复杂,伸手摸摸林苏的头,“这样就对了,别的都不用想,都交给我。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肖大厨,你可要把东西弄熟啊!”见肖予衡往外走,林苏笑着在后面提醒说。等到肖予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林苏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眉眼间只剩下忧郁,林苏盯着自己的手掌看,这是陌生的一双手。
从前他两都是男人,是死党,他心里放一个他已经是悖德,现在好了,两个人还是男人,现在还成了兄弟,他心里再放一个他,不止悖德还*,真是玩大发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肖予衡没有挑战自己的厨艺,林苏醒来他也想给他吃些好的,肖予衡在厨房里翻了翻,提起一些米和鸡蛋就往肖二虎家走去,让二虎婶帮着做点病号餐。
二虎婶自无不可,其实她早就想来关心关心这两个小家伙了,你说接连着死了爹死了娘的多可怜啊,林苏她都只看了一眼,听说一直病着,肖予衡每天都在村里出出进进的,人斯文有礼就和村里的淘气孩子不一样,接连这么多打击也没见人倒下,可见是个有韧性的好孩子。
肖予衡在另一边正和肖二虎商量着呢,“二虎叔,现在林苏醒了,我也能安心把地里整治一下。只是这种田我只看过别人种,自己没种过,到时候还要二虎叔多多提点我。”
“嗯,你有这个心把田种好就好,你爹当年也是农户出去了,你生在他最繁华的时候,最怕你静不下心来务农。”肖二虎吧嗒着水烟说,“我带你去认认,平常要用的工具,你回家翻捡一下没有的话就要去补齐,大件的就没必要,到时候在我这借个过去就行。”
“谢谢二虎叔了,我回村受到二虎叔的帮助良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肖予衡说。
“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肖二虎说,“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要顶起门楣,以后若是碰到村里有人说酸话,你听听就算了,当初你爹搬到城里他们都羡慕的很,谁想到你们是个这样的结局回来。谁都有起有落,你也未必就是一辈子种田的命。”
“我知道。”肖予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