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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毒物,可以让强大至斯的男爵,对之毫无所觉?
真的是毒药太精妙、防不胜防吗?
还是……
被最为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比方说,凯瑟琳管家?
城堡的高处,向来是狂风席卷的所在,安德里亚的大衣领口被朔风吹起,遮掩了半边脸孔,而那双海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微笑的掩护,陡然变得凛然、坚硬、凌厉。
那是剑锋般秀丽的杀气。
“既然是调查,就不要急于得出结论,还是先撇去自己的猜测为好。”她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清醒,仿佛一位猎鹰般的王者,神色淡然,“至于女管家,我会处理的。”
墨菲深知女伯爵的逆鳞,听她这么说,自然不会再多问,只是建议道:“下毒与使用匕首刺杀的,想必不会是同一人、同一拨势力,不如我与简分开,各自调查一个方向,然后每天晚餐时,一起跟你汇报,互通有无。”
显然,如果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男爵,就根本不需要大张旗鼓地暴露阴影之主的侵蚀,更不需要在男爵的尸体心口补上一刀,这二者,必然出自两个互不知情的势力,然而,不论是异端的参与,还是玫瑰城堡内部的问题,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调查清楚的,不如各自取证、齐头并进,说不定,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以。”女骑士简短地表示同意。
“那我调查中毒好了,打探消息什么的,比较适合我!至于异端什么的,还是莫灰你来好了……”诗人立马抢先领了任务。
墨菲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做有关匕首的方向,就肯定要调查当夜出现的异端,甚至接手异端的审问,也就必然,会与伊莲有诸多交集,更有可能一天到晚泡在一起——这种事,这家伙怎么反而往外推?
简却顾忌着在场的小牧师,摇摇头,没说话。
“嗯,那我待会去审问抓回来的异端,然后将已经确认的尸体进行身份比对,希望能获得有用的信息。”很明显,法师对此的期待并不大。
“辛苦了!晚饭我给你做冰镇鸡尾酒!”见她答应,简立即没节操地谄媚起来。
“我不饮酒。”墨菲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离去。
正是忙碌的时候,安德里亚也无心多说,一边下楼,准备进行男爵每日例行的城防巡视,一边嘱咐道:
“下午六点,回来集合。”
不管什么消息,总好过没消息。
=====
傍晚的城堡花园。
大片大片的血红玫瑰,盛放在隆冬的寒风里,仿佛一望无际的火海,如此燃烧、夺目、灼人……恍惚间,目之所尽,唯有炽烈。
盛大,又决绝。
忙碌了大半天的诗人,此时一撩衣角,坐在了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台阶上,身旁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已有四十来岁,穿着朴素,皱纹深刻,双手之中满是老茧,他正摆弄着超大的修枝剪刀,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佩什先生,你好!”
“佩什先生……”
“佩什先生!”
“佩什!!”
中年的花匠回头,看了她一眼,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嘴唇,示意自己是个哑巴。
“那您听得到吗?”
佩什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就行……”
调查城堡内部是否有人意图谋害男爵,实在是太过明显,极易打草惊蛇,因此,她换了个说法,只说自己是想为里瑟·戴维斯写一篇传颂大陆的史诗,希望大家能够为她提供素材与灵感——出于对男爵的敬仰,几乎所有仆人与侍卫,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然而,哪怕听过了七位女仆、十位侍卫事无巨细的阐述,除了原本就被安德里亚记在心里的家族背景与族谱,以及他过分苛刻又时常变化并且经常爆发的脾气之外……居然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有价值”的消息。
毕竟,“男爵在十几天前忽然震怒,会议室又重新装修了一遍……”这一类事情,早已经完全不会让任何人意外了。
深觉异常的诗人,干脆询问了一下,城堡中年纪最大的仆人是谁,最后找到了掩埋无数血肉与灵魂的玫瑰后花园。
有人说这位花匠是位聋哑人,也有人说他只哑不聋,又或者只聋不哑,反正都觉得他离群索居,不爱说话,诗人如果要找他,会很难沟通。
不过,真正让简意外的是,这座传承近三百年的城堡里,最年老的仆从,居然只有四十岁。
“我会问您问题,然后给出很多选项,在我说到正确或者相似答案的时候,您就点头,如果都不对,您就摇头,好不好?”
佩什点头。
“您大概在什么时候开始在城堡工作?十年前?二十年前?三……”
诗人的问话,被迅速的点头打断,他甚至伸出手指,比了个四。
“二十四年前?”
佩什点头。
她将笔记本翻出新的一页,又用格外花哨的字体,写下一行字——佩什,花匠,二十四年前来到城堡。
“那您见过上一代的戴维斯男爵吗?他跟里瑟男爵的脾气相似吗?您见过男爵已逝的母亲吗?知道她是哪里人吗?那位出门远游的弟弟呢……您见过?”
诗人原本也只是想例行公事地问一问,毕竟“男爵早已独居多年”并不是什么劲爆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的家人,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花匠点点头,伸出两只食指,在一起比了比。
简愣愣地看着他。
佩什先生又伸出一个大拇指,一个小拇指,并排放在了一起。
简还是没有看懂。
失去期待的花匠,最终只是笑了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用食指跟中指,比划出一个离开的姿势。
“弟弟很优秀?”
点头。
“但是很早就离开了家?”
点头。
“他的力量天赋好不好?如果找回来,可以继承爵位、率领地行龙军团吗?”诗人站在安德里亚的立场上,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军不可一日无帅,拉钦这边,相信安黛尔城马上会派出相关的将领来接手,但是,戴维斯这个姓氏,已经在拉钦积累了太多太多年的威望……
花匠毫不犹豫地点头,又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这真是我所听过的,哦不,见过的,最慷慨的赞美……”
简一边嘟囔着,一边又在笔记本里记下了一行——
告知安德里亚,可联系男爵之弟。
=====
“已经有家属认领的异端死尸,基本都是拉钦城本地人,年龄在20-40岁之间,都是因为工作忙碌、极少归家的男性。我用城堡的探测法阵检验过了,所有家属都没有呈现出任何黑暗化的趋势,目前正在对比他们的家庭状况、工作领域、交际网络,希望可以找出更有意义的共同点。”
墨菲的手中,托着一杯冰镇薄荷茶,她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进展,没有一点要进餐的意思——原谅她几乎一整天都在与支离破碎的尸体或者哭嚎不止的人们打交道,面对晚餐,她已经没有任何胃口了。
而且,诸神在上,那杯薄荷茶,刚到她手中时,明明还不是掺冰的……
可见法师的坏心情。
“审问的那边,我今天去看了看,没有新的消息。”她以极为平淡的语声说着,“明天我自己动手,可能会没什么轻重。”
“知道了。”安德里亚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波澜不惊。
她们都出生在以武立国的地方,并且身受极为正统的教育——对敌人手下留情,向来不是她们会讲究的风度。
“今天我已经把人最多的城东区搜查了一遍,找到几个异端,可惜还没等我们动手,就高喊着‘阴影之主必将赐予我无限殊荣’,然后自尽了……唯一剩下的那个胆子很小,自杀的刀切了一半,怕疼,就没切了——墨菲你明天可以重点审审他,他肯定什么都交代。”
伊莲快速地咀嚼着牛排,一边还咕噜咕噜地喝着饮料,在用食的同时,极为失礼地说着话。
不过,女骑士跟法师都没有怪她,若论工作量与操作难度,小牧师才是众人中最辛苦的,此刻吃饭有些着急,也很正常。
话说回来,她吃饭什么时候不着急过……
“把拉钦完全清理下来,大概还需要多久?”
“城西的人少一些,城北城南的人都比较多,如果连夜工作的话,还要两天……不过最后还准备做一个全城的总检查,所以可能会要三天。”
“嗯,辛苦了。”听到的时间,基本在女骑士的心理预期之内,她也就放下了一半心,“第一批侦察兵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西纽的军队确实有异动。”
“要发起战争?”
“不,虽然是有兵力整合、南移的迹象,但并不是要挑起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的样子。”安德里亚也有些疑惑,“因为,他们的粮食补给,好像没有做长时间作战的准备。”
据回报的士兵说,他亲眼看到,还有部分西纽部队,连冬季军服都没有换上,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不过,这或许也是惑敌之策,也未可知?
“我已经让他们再探再报,总之,还是小心准备,以策万全。”
墨菲与伊莲都认真地点头,明显深以为然。
“对了对了!那个混蛋,还有希瑟呢?都去哪儿了?”小牧师吃得饱饱,终于有闲暇在意起别的人来。
“简提前过来吃了饭,又匆匆离开了,说是要去等那位厨娘做完饭,然后询问相关情况。”女骑士也别有深意地望了眼她,见当事人之一,依旧满脸懵懂单纯的模样,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因为是中毒,或许与入口的东西有关,去问问才好。”
“那希瑟呢?怎么也不见她?”伊莲立刻放弃了诗人,转而问起了吸血鬼,一边好奇地张望。
话音未落,一道曼影,便缓缓落在了城墙雕像的枪尖之上——那轻盈飘逸的身影,仿佛随风微漾的水波,如虚幻,如剪影。
她银色的发梢,飘散在天际最后一丝晚霞里,恰似你不能拒绝的梦境。
“各位,用餐完毕,可愿随我移步一观?”
沙哑的声音,含着夜风的凉意:
“有好风景,你们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这里是存稿箱四号~啦啦啦~
谢谢大家最近的支持~虽然某弃看不到,但她很笃定,一直对她很好的大家,肯定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嘛,其实是一次要写好多有话说,所以有点小小的感慨……这个感觉好不符合我的风格,囧……
从一只新人走到现在,虽然我还是一只搓搓的新人…噗…但是心里,想起海蓝的时候,总是觉得默默地很开心…笑
说是跟读者的约定什么的,总觉得有点矫情,但是每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期待着海蓝,期待着斯特利亚大陆,期待着安呆开窍,女王妖孽,法师找到归宿,诗人重归本心,牧师明了爱情。。期待着五个人解决困难,努力成长,最后实现自己的梦想。。
有种养大的孩子被人肯定的满足感,笑。
其实,私心一直觉得,海蓝啊,是一个成长的故事,你所渴求的正义,光明,守护,自由,强大,纯净,你所梦想的未来,所追逐的日光。。总会被现实打击,会被黑暗笼罩。。
或许每个人都问过为什么,或许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也依然不能明白…
但是,希望海蓝,可以能有那么一瞬,给过读者以光明,温暖,信念,坚持。。
这,大概已是我最高最高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