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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细雨。
送葬的队伍从远处走来,沿着水泥路回到大角村。
一个男人牵着枫叶的手从队伍里出来,小跑着来到路边的一辆丰田车旁边。
谭成坐在车里,从车窗默默的递出去三万块钱。
这是给枫叶办酒席的钱。
男人连忙推了推枫叶,示意他把钱接过来。
枫叶红着眼睛接过钱,先是向潭成鞠了个躬,然后又看向副驾上的李星河。
距离发生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
今天是陈福海出殡的日子,本来李星河是来不了的,但他还是坚持让潭成把他带了过来。
“枫叶,等你把事情办完,哥哥再来接你。”李星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可惜苍白的脸色和发白的嘴唇无一不在说明他此刻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星河哥哥你快回医院去吧。”
枫叶含着泪说了一声之后又被男人牵着回到了送葬的队伍里。
他是陈福海的儿子,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他。
等两人走远,潭成点了根烟,又伸手在窗外接了会儿雨。
“星河,我听公司的人说,那天老局来到大角村,是从几个孩子的嘴里打听到了你的下落。”
李星河听完后苦笑了一声。
他的计划本来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可惜最后却因为陈福海的一点私心而功亏一篑。
但他被砍成这样却不能去怨恨谁。
陈福海已经为他的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老局也已经被羁押,正在等待法律的判决。
只是可怜枫叶,彻底成了没家的孩子。
“算了,走吧。”
李星河无力的闭上眼睛。
潭成点点头,把烟头从车窗扔出去,然后发动车子,小心翼翼的朝城区驶去。
等潭成搀扶着李星河回到病房里,董国仓正坐在椅子上削着苹果。
看样子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这是来讨债的?”
李星河在床上躺下,玩笑着说道。
“还有心情开玩笑呢?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
董国仓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见李星河不想吃,又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今天就是顺路来看看你,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再提什么钱不钱的。”
董国仓见李星河已经能走了,也就拿起挎包准备告辞。
两人其实谈不上什么情谊。
作为一个商人,董国仓只是在做自己本分,那就是尽量的结交一些有前途的人。
而作为一个老千,他也确实有一些事情想请李星河帮忙,但现在显然不适合说出来。
等董国仓走后,郑丰泽也带人来了一趟医院。
他和李星河两人最开始相识的时候其实双方的观感都是不错的。
后来老局掺和进来,郑丰泽就对李星河有些失望,这才导致了两人的疏远。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郑丰泽又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坚决一点,劝李星河离开老局。
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
内疚谈不上,弥补也谈不上。
但两者相加,好感就回来了。
等郑丰泽也走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星河,今天又给了枫叶三万,你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潭成提醒道。
李星河靠在病床上,无力的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重伤的这段时间,花钱肯定是像流水一样快的。
再加上还要帮着枫叶处理陈福海的丧事,那十几万块钱根本用不了多久。
“还剩多少?”
“大概四万吧。”潭成说道。
李星河从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里也只有几千块钱了。
但他仍在治疗中,这点钱确实也撑不了太久。
刚有点起色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
难道我要带伤去搞钱吗?
李星河自嘲的笑了笑。
一旁的陈浮生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
李星河胸口的刀伤基本上已经愈合了。
一大早,潭成开车载着枫叶来接李星河出院。
“去哪儿啊!”车子启动后,潭成问了一句。
宾馆的房间早就已经退掉,里面的东西也都被潭成搬到了枫叶的家里。
李星河现在出了医院,又是无家可归的状态。
“我全身上下只剩一千来块钱,你说去哪?要不然去你家住几天?”李星河没好气的说道。
“我倒是没问题啊,但是我怕我妈会拿着扫把把你赶出来。”
一旁的枫叶咯咯笑了两声,看来已经走出了阴影。
“要不去我家吧。”枫叶糯糯的说道。
李星河伸手揉了揉枫叶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车子启动,很快沿着国道离开城区来到大角村。
那条山路还是那么的不友好。
爬的李星河气喘吁吁的。
“大黄!”枫叶刚看到瓦房就喊了一声。
一条瘦了吧唧的土狗顿时从篱笆墙里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呦,找回来了?”李星河好奇的问道,他记得自己是把这条狗放生了的。
“嗯!大黄跑到村子里去了。”
枫叶应了一声,带着李星河进到屋子里。
李星河四处看了看,瓦房还是那几间瓦房,可是却冷清了不少。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潭成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万块钱来递给李星河。
这段时间他忙着照顾李星河,都没有去赚钱,其实也没剩下多少钱了。
“你先用着,实在不行的话我介绍你进公司,发哥对你的印象不错的。”潭成说道。
李星河看着这一万块钱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想要东山再起,需要本钱。
“跟发哥混就不必了。”李星河谢绝了潭成的好意。
因为他的心里有根刺。
自那天出事之后,黑发并没有做过任何的表示。
潭成点点头也不再勉强。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
王珣他们确实是从老局身上拿到过十万块钱的,却一分都没有交给李星河。
虽然这在公司里是常态,行业内的规矩就是先收到公司的钱,然后再收债主的钱。
但潭成的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毕竟当时李星河都被砍成那样了,哪哪都需要用钱。
“那我先走了。”潭成打了个招呼之后下了山。
李星河跟枫叶一起收拾了一下房子。
等到傍晚的时候,枫叶做了两碗面条。
两人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吃着饭。
山还是那些山,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一大一小都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当然还有陈浮生。
他斜靠在门口,同样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