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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城见李星河发呆,便问道:
“怎么了?”
但李星河显然被是董国仓的那句比老局还狠给震慑到了。
一直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哦,没事。”
再度朝车窗外看一眼。
李星河只觉得那块“绿箭棋牌”的招牌突然之间就好像变得刺眼了起来。
那些红色的灯带,好像是蜿蜒流淌的鲜血,绿色的灯条则像是匍匐的毒蛇。
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比老局还狠吗?
李星河喃喃念叨一句,最终收回了目光。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谁还没个朋友呢。
说不定郑丰泽只是刚好跟那个人认识,一起玩了一趟而已。
就像李星河自己,他也是整天混迹,但也不是谁的钱都会去赢。
“走吧。”
丰田车的前车灯重新打开,载着两人一路朝着城外驶去。
等回到大角村,李星河告别潭成,一个人爬上山路。
等他蹑手蹑脚靠近院子的时候,一只狗头从篱笆里冒了出来。
大黄睁着警惕的眼睛紧盯着山路打量。
见到李星河从拐角走出来,顿时吐出舌头哼哧哼哧了两声。
“好狗!”
李星河摸摸狗头,直接从篱笆上跨进院子。
陈浮生则悄咪咪的跑去看了一眼枫叶有没有踹被子才回来。
等洗漱完毕,李星河把手机切换到抖音的页面,放在书桌上。
陈浮生依旧坐在椅子上刷着抖音。
凌晨的时候,陈浮生刷的无聊了,甚至伸出手指去切换了一下页面,又看起了电影。
转过天。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星河哥哥!”
李星河猛地睁开眼睛。
只听窗外的枫叶继续喊道:“我上学去了!”
天亮了吗?
李星河一脸懵逼的看向陈浮生。
“现在是早上六点钟。”陈浮生淡定的播报着时间。
活见鬼。
“知道了,路上小心点!”
李星河痛苦的喊了一声,然后把被子一提,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被子又被掀开,李星河一脸坚定的坐了起来。
“不行,我已经很久没有送枫叶上学了,今天我必须要送他。”
李星河正准备爬起来,一旁的陈浮生却摇摇头,再次播报了一下时间:
“现在是早上十点钟,估计这会儿枫叶在学校里都快要吃午饭了。”
这样吗?
我还以为我只眯了一分钟呢。
李星河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几分钟后,厨房的饭桌上。
李星河一边啃着枫叶蒸好的奶味馒头,一边刷着手机。
正好潭成发来一条信息。
“今天我在公司里听到有兄弟说,这几天经常碰见郑丰泽去那家棋牌室。”
李星河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联想到昨晚的事情。
但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却不是郑丰泽的样子。
而是很久以前发生在紫苑阁的一幕。
那是一张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赌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派完了钱,不经意间抬起头跟他对视了一眼。
当时的李星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的眼神,分明充满了阴狠。
李星河回过神来,按住发送键问道:
“什么情况,他不是在自己店里麻将打的好好的嘛,干什么要跑去棋牌室里赌。”
“不知道啊,可能最近我跟你混的比较多,消息有点闭塞,你等我去打听一下。”
潭成发完消息之后没了声响。
李星河的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他吃完饭,又去村里的超市取完快递之后,潭成终于再次发来消息。
“我问了一下,公司里的人说,郑丰泽最近好像跟一个叫肖桐的人走的很近,那个肖桐听说底子不太干净。”
李星河的心里咯噔一下,那个肖桐的底子不干净他是一早就知道的。
陈浮生当时在火坑村一眼就把那个肖桐认了出来,并说很早以前那个肖桐就在他的地盘里出过老千,还被打成了猪头。
现在郑丰泽跟这种人混到一块儿,还被拉进了棋牌室,这能有好事吗?
李星河立刻给董国仓打去电话。
“老哥,你这有点不厚道啊,丰泽是我朋友,跟你也算熟悉,你连他都搞吗?”
董国仓听出来李星河的语气不太友好,连忙解释道:
“哪有的事啊星河,丰泽那件事我没参与的。”
李星河顿时皱起眉头,没参与,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董国仓知情。
这等于是变相的承认那个肖桐在搞郑丰泽。
“你没份参与?那个不是你的搭档吗?”李星河又问道。
“唉,电话里跟你说不清楚,你来我厂里一趟,我讲给你听。”
董国仓挂断了电话,又发来一个定位。
李星河看着定位却陷入了纠结。
老实说,他跟郑丰泽的关系真的没到那种必须要帮忙的份上。
再加上,他的伤也才好了没多久。
总不至于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想起枫叶,李星河便甩甩头,把董国仓的微信聊天窗口给删除了。
这样一来,聊天记录也就删除了,定位自然也不复存在。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星河最后看了眼手机,干脆锁上屏幕下山找那帮老头打牌去了。
丰泽典当行里,郑丰泽依旧在搓着麻将。
他这几天顺风顺水,赢了不少钱。
“你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天天赢钱。”
旁边的牌搭子一边埋怨,一边从抽屉里数出钱来递给郑丰泽。
“哈,今年是我本命年,当然红!”
郑丰泽显得很开心。
谁赢钱都会很开心。
那个输了钱的牌友看到郑丰泽这副样子,也跟着笑了笑。
然后扶了下眼镜。
看起来也很开心。
“丰泽,晚上再去酒吧喝点?”
“不去了,连着喝了好多天了。”
“那去按摩,我知道有家店不错,188号技师的胸很大。”
“有多大?”
“西瓜那么大!”
“妈的真的假的?那我必须去看看。”
郑丰泽一边开心的数着今天赢的钱,一边大方的表示晚上他来请客。
肖桐又扶了下眼镜,笑呵呵的看着郑丰泽。
就像是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
一个骗子,之所以能骗到人。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受害者不知道他是骗子。
其次才是给出甜头,一步一步的让人放松警惕。
为了这一天,肖桐已经陪郑丰泽玩了一个多星期。
请他消费,输钱给他。
光是花出去的本钱都超过了十万。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
只等着找个时机就能把郑丰泽摊开来开膛破肚。
不过就像董国仓说的那样,他一定没有参与这件事。
要不然的话,他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一定会说一句: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衣无缝,只看有没有人多那么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