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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长安车在水泥路边缓缓停下。
李星河坐在车上磨蹭了半天才打开车门下车。
连日的筹谋,让他的精神非常疲惫。
更别说又是刚熬了一个通宵。
但发财的喜悦还是让他的脸上充满了笑容。
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旅行袋,李星河走在山路上一阵虎虎生风。
不过这种状态大概只持续了三十秒钟,他就肉眼可见的焉了下去。
“帮我提一个呗!”李星河满脸痛苦的对陈浮生说道。
陈浮生直接翻了个白眼。
从紧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之后,两人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
不过这段回家的山路,确实要比平时更加的难走。
三百七十万现金,那是将近九十斤的重量。
一只手四五十斤,还要爬山。
跟扛着两桶纯净水也没有区别。
李星河爬的气喘吁吁,时不时就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快熬到山坡的时候,台阶上一个转弯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看到李星河,那道人影慢慢的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李星河眯着眼睛,在朝阳中使劲的辨认对方。
“潭成?”
潭成傻傻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既像是很开心,又像是很担心。
又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李星河问道。
潭成点点头。
自从前几天离开酒店之后,他就一直在这座山坡上等着李星河回来。
“那你他妈的不知道在山下等我吗?”
李星河差点被气死,对着潭成就是一阵骂骂咧咧。
潭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前,接过李星河手里的袋子。
等两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李星河对潭成的数落这才停了下来。
“我很累了,先去睡一觉。”
李星河看着眼前的瓦房,略带感慨的嘱咐了一句。
“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这么沉。”潭成在后面问道。
“你打开看看呗。”
李星河无所谓的挥挥手,走进了房间。
城郊的一间加工厂。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急匆匆的打开了厂房的大门。
多年的操劳让她的皮肤看上去有些暗淡,身材也有些走样。
她先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早上六点整。
还好今天没有睡过头,要不然开门晚了,工人过来就进不了门了。
女人低头看着手机,犹豫着翻出一个标注着老董的号码来。
昨晚,她的男人说是要出去应酬,然后就一直没有回家。
其实她知道,这间破厂子维持运转都困难,哪里还需要什么应酬。
她的男人应该是出去赚钱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男人每次出去都会带回来很多钱。
后来结婚的时间长了,她慢慢就知道了那些钱到底是怎么赚回来的。
她当然也知道那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可是家里要开支,孩子要上学,厂里的工人也要发工资。
她又能说什么呢。
千错万错,赚钱养家的男人总是没错的。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了手机。
她担心打过去的时机不凑巧,会坏了男人的大事。
正当女人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转头,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熟悉的黑色本田。
那是她们家的车。
怎么老董回来了吗?
女人快步的走到车子旁边。
隔着窗户,她看到自己的男人正躺在驾驶室里睡的酣甜。
而且怀里还死死的抱着一个旅行袋。
女人伸手准备拍打车窗,把自己的男人叫起来。
但手刚碰到玻璃,她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男人睡得这么香了。
连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妈。”
远处的厂房门口,儿子背着书包喊了一声。
女人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车窗,然后朝家里走去。
莲蓬头里的冷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丽云仰着头,任由那些水珠冲刷在自己的脸上。
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
她仍然觉得害怕。
想起那个叫李星河的男人,她的心里就一阵复杂。
初认识那个男人,是在一间叫做曼森的酒吧里。
她是那里的常客了。
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享受着律动的音乐和刺激的酒精。
在她跟某个已经记不起名字的男人说着颜色笑话的时候。
那个男人碰巧从卡座前面走过。
其实她看到了,但她没当回事。
直到那个男人又滑稽的后退两步,回到卡座前面露出一幅惊喜的表情。
那晚请客的人好像是郑丰泽,跟那个男人也是朋友。
于是那个男人就加入了酒局。
那个男人还说,自己的酒量很好,可以把郑丰泽喝到破产。
吹牛!
她在夜场混了那么多年,见过无数说自己酒量好的人。
还不是都被她喝趴下了。
于是她也跟着起哄,拼命的往那个男人的杯子里倒酒。
不过那晚,她失手了。
想不到那个男人摇骰子这么厉害,自己反倒是先被灌倒了。
还好那天大姨妈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会便宜谁呢。
跟那个男人的第二次见面,还是在曼森酒吧。
那晚是他请客。
真的看不出来,那家伙竟然还挺有钱的。
明明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货,但叫起酒水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后来···
回忆突然跳了几帧。
跳到两人喝醉酒互相搂着的画面。
接着又跳了几帧。
不知道为什么跳到了酒店房间,她被摁着头做运动的场景。
丽云捂着心口,突然不再害怕了。
高速路上。
唐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两个兄弟正靠在椅背上打盹。
后备箱里也很安静。
“连福。”
开车的吴连福连忙应了一声。
“装钱的时候,李星河偷偷多给了三十万,你们三个回去之后把这笔钱分了吧。”
吴连福吃了一惊,还有这事呢?
临走的时候,他把项链和耳机都还了回去。
不过身上的衣服是不能脱的。
他还以为自己白赚一身行头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吗?正哥!”
唐正抱着手臂在座位上找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骗你干什么,那家伙人还是不错的。”
“是啊正哥,我也觉得老板人很好。”
“还叫老板?”
吴连福歉意的笑了笑,但眼神中的崇拜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少。
山坡上。
潭成坐在瓦房的门槛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山峰。
他···
算了,他没什么好说的。
从今往后,跟着李星河吃香的喝辣的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