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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一辆宝马,一辆保时捷,朝着黑发的别墅驶去。
潭成安静的开着车,李星河坐在副驾上不停的发着信息,偶尔偷偷的看一眼后座。
在他的视野里。
韩诗怡跟陈浮生两个人十指紧扣,一起腻歪在后座上。
“狗男女。”
李星河忍不住骂了一句,顿时遭到来自韩诗怡的白眼攻击。
不过手心里传来的触感,一下子让韩诗怡安静了下去。
后面的保时捷上,吴连福负责开车。
由于不熟悉路况,车子开的并不快。
相比于李星河的轻松,两人显得谨慎了许多。
也许是太过无聊,吴连福问了一个问题。
“正哥,临来的时候阮哥交代我们要低调点,可是我也没觉得平江有什么危险呀。”
唐正看了眼这个心宽的兄弟,没有说话。
而是吐出一口烟圈,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老大,我们回来了。”
“怎么样,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纵火的那个,另一个中年人是李星河的朋友,他作保那个中年人不知情。”
阮三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半晌之后点点头。
“那就给他这个面子。”
片刻后,两人开车来到一户郊外的狗场里。
吴连福,方大强还有另一个兄弟正在看守肖桐和张超。
见到老大来了,三人连忙站起来招呼。
“老大。”
“老大。”
“老大,正哥。”
阮三走到一个狗笼子前面,弯下腰张望了一眼。
肖桐被扒的精光,此时脸上鼻青脸肿,连眼镜都碎了一半。
张超被关在隔壁的笼子里,更是被打的不成人形。
看样子唐正四人已经是动过私刑了。
“小子,还记得我吗?”阮三笑呵呵的问道。
肖桐勉强抬起头来,一看到阮三的脸,立刻惊恐的朝后面挪动。
他总算是知道了是谁在搞他。
可笼子就那么大,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你很了不起啊!赢我的钱,还放火烧我的场子。”
“还他妈烧死我一个兄弟!”
阮三脸上的横肉颤了颤,语气阴狠。
一旁的唐正更是紧咬着牙,眼神里杀气四溢。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你会后悔的!”肖桐连忙大声的喊叫起来。
阮三直起腰,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一阵哈哈大笑。
一个小老千,落到了他的手里,竟然还敢威胁他!
“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阮三打算听听这个小老千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的恩师是鬼手范白。”肖桐挣扎着说道。
阮三嘴角的嘲笑,下一秒凝固住了。
就连原本松弛的表情,都逐渐变得紧绷起来。
“你要是杀了我,我的恩师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
肖桐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的叫嚣着。
他憋了这么久,就是要把这句话说给主事的人听。
他之所以没有告诉唐正几人,是因为怕那几人没有听过鬼手这个名号。
到时候他反而还要多挨一顿毒打。
阮三皱起眉头,阴沉着脸。
显然如肖桐所料的一样,他是知道鬼手这个名号的。
没有人是天生的老千。
除了极个别的妖孽之外,大部分的老千都有师承。
肖桐当然也不例外。
老千这条路,其实是一条制霸之路。
随着财富的不断积累,还有结识的兄弟越来越多。
那个人必然会成为一方巨擘。
区别只在于,不同的老千会在这条路上走出不同的距离。
阮三作为一方大佬,自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比如陈浮生是即将走到终点,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头的人。
比如那位鬼手范白,同样也是浙北一带成名已久的大老千。
“你他妈的在吓唬谁啊!老子管你什么范白范黑!”
方大强狠狠的踢了一脚笼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声响。
也把阮三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唐正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踌躇着问道:“老大,那个人很厉害吗?”
阮三点点头。
“相当厉害。”
唐正有些可惜的看了肖桐一眼。
也许这次,他不能帮兄弟报仇了。
“你是老大,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唐正妥协的说道。
阮三看了眼肖桐。
肖桐的眼神里此刻充满了期待,显然阮三刚才的反应给了他不少希望。
呵呵。
“埋了他们。”
阮三却冰冷的下令道。
唐正四人顿时兴奋的压不住嘴角。
虽然那位鬼手很可怕,但阮三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况且···
阮三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做李星河的年轻人,以及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
要找他的麻烦,鬼手至少也要过的了那个年轻人再说。
几天后。
唐正跟阮三一起在浴池里泡澡。
唐正有些忍不住好奇,又向阮三打听。
“老大,闲着也没事,你给我讲点江湖往事呗。”
阮三把脸上的热毛巾拿了下来,瞥了眼这个最得意的手下。
“你想打听什么。”
“跟我说说那个陈浮生的事情,为什么我去平江办事,你要叫我夹着尾巴做人,还有那个叫鬼手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阮三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直接给唐正讲了一段往事。
“平江,原本也跟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但自从有两个年轻人踏出那里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那年你老大我还没上位,有天晚上你阿公突然叫我陪他去参加过一场赌局。”
“赌局的其中一方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叫陈浮生,另一个叫武耀兴。”
“当时那两个人都很年轻,好像只有二十二三岁左右的年纪。”
“另一方的身份我后来才知道,是浙北一带数得着的大人物。”
“那天晚上我可真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老千,什么叫做有钱人。”
“细节我记不太清,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房间里的现金堆积如山,十几个黑衣人都把手别在腰带上。”
“那场面太吓人了。”
“后来那两个年轻人赢了赌局,一群人带着几亿的现金扬长而去。”
“再后来,我就很少听到过那两个人的消息了。”
“听你阿公说,他们去了缅甸闯荡,后来又说他们去了拉斯维加斯。”
“不过几年之后,陈浮生突然一个人回到了平江。”
“那时候你阿公拉着我的手跟我说。”
“阿三啊,你记住喽!这辈子都别去平江搞事,以后但凡是跟那个陈浮生沾边的事,都躲远点。”
“为什么呀?”唐正问道。
“对啊,我也问你阿公,为什么呀!”
“你阿公跟我说,包括三合、山口、竹联在内的七八个组织都发了声明。”
“从今往后,任何组织不得染指平江,从那一天起,平江就成为了江湖人的禁地。”
唐正不解的问道:
“不对呀,现在的平江也有很多大佬啊。”
阮三把毛巾重新盖到脸上。
非常不屑的说了句:
“那帮人,不过是那天晚上帮着陈浮生提钱的杂鱼而已。”
但是他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那些杂鱼,如今也是各个身价几亿,手底下小弟如云。
每一个都是让他忌惮的存在。
而且那时那晚,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条杂鱼呢。
“那鬼手呢?”唐正好奇的问道。
“下次说。”
阮三舒舒服服的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