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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外的官道,普普通通看不到任何标志的马车慢吞吞走在官道,拉车的老马无精采,走一步都要花很大力。
大雪纷飞,官道的积雪没过小腿,马车走的缓慢,幸好进去冀州后路没有坑坑洼洼,不然他们怕是过天也到不邺城。
刘协怀里抱着个手炉,缩在马车里仍是忍不住直哆嗦,安的宫城年久失修,即便仓促修缮到能住人的地步,住起来也并不舒服。
可是怎么不舒服,到底还是皇宫,该有的炭火不少,就算王允不管,杨彪他们也送东西进宫。
落魄到需要臣子接济的皇帝,古往今来只怕也不多见。
刘协木着脸看着外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担心杨彪看到他派人送去的信后不急出病,只是安的情况实在太『乱』,他留在那里,王允还能借天子的名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冀州牧仁慈大义,袁氏满门忠烈心系大汉,袁冀州就算不在意天子,看在袁杨两家的交情,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希望他们能尽快派人杨太尉接出安,远离那是非地。
至于其他人,他不想管,也管不着。
卫固坐在前赶车,时不时身侧的小黄门说几句话,免得他睡着。
他已经劝好几次,让这人去车厢里待着,陛下也跟着劝几句,奈何这人死活不肯,让他骑马他又坚持不住,只能他意一起坐在车辕处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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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强体壮挨得住冻,这人冻得哆嗦还非要就在外,不没话找话他总怕这家伙无声无息就冻死。
他们出来的太匆忙,连行李都没来得及准备,陛下提出要来邺城,他也不能人带回河东,他们卫氏部曲不多,不管是王允发疯还是百姓发疯他们都挡不住。
还是辛苦辛苦赶紧到邺城才好,进城后就安全。
卫固搓搓胳膊,呼出的在胡子凝结成冰渣,感慨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写传记都能写好几卷竹简。
他自己不写,回头族掰扯掰扯,要好好给他记一功才行。
他从河东来到安,虽然有族的安排,但是进皇宫黄门侍郎也有他自己的努力,族说他要是没法黄门侍郎就进宫小黄门,他这人高马大的也不合适啊,为保住命根子他也是费尽心。
进宫不容易,得到陛下的信任更不容易,幸好陛下比他想象中的好相处,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完成族的吩咐。
车轮吱呀吱呀压在雪地,望山跑死马,望城也一样,眼看着城池就在前方,走老半天还是感觉没走近多少。
午后时分,雪下的更急,远远一堆骑兵顶风冒雪疾驰而来,马蹄声在呼啸的风中由远及近,卫固精神一振,“陛下,邺城来人。”
刘协掀开车帘,透过重重雪幕看向邺城的方向,明明身体很冷,手心却紧张的出汗。
骏马飞驰而来,似乎眨眼就到跟前,小皇帝看清来人是谁后表情一僵,准备好的话全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赤红『色』的高头大马在白茫茫的天地异常显眼,加那道劈开风雪的艳『色』雉鸡翎,不过脑子都能猜出这人的身份。
骏马一路飞驰来到马车旁边,口鼻喷出的白雾瞬凝结成冰霜,待身后的骑兵全部停下,为首的吕奉先翻身下马,“末将前来接驾,请陛下随臣进城。”
刘协对吕布的印象还停留在年这人跟在董卓身边鞍前马后祸『乱』超朝纲的时候,他怎么成熟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勉强稳住心神应一声,战战兢兢回到车厢,心中忽的涌出一股委屈。
纵然知道吕布手刃董卓,是除掉董卓的大功臣,最开始的印象也抹消不掉,这人凶神恶煞,嘴说着请,表情却像是在说“不走就绑回去”,袁卿家怎么他派出来?
他其实不用人接也行,邺城就在眼前,马车走的慢,今天晚前也能走到城门口,吕奉先这样的武将还是留在城里别出来的好,人家那么高的官职,怎么能亲自出来接人?
他虽然是皇帝,但是他真的不在意这些虚礼。
吕布以前没少见过小皇帝,毕竟董卓在洛阳时经常进宫,进宫就要带他护卫,别看他那时候没啥出息,他对洛阳皇宫熟悉的比自家后花园都熟,小皇帝每次见到他们都跟受惊的鹌鹑似的,时隔两年,这受惊的鹌鹑竟然没怎么变化。
敢冒着风雪跑出来,也算是进不少。
吕大将军对小皇帝没啥感觉,调转马头准备回城,跑两步发现马车没有跟来,回头看看那两匹拉车的老马,啧一声让人快马加鞭回城准备马车。
荀文若说天子没带几个人就来到邺城,他时还觉得所谓“没带几个人”只是随口一说,天子毕竟是天子,就算是偷偷跑出来,身边也不可能不带人。
现在亲眼看到这磕碜到家的马车,看看车辕处坐着的两个人,以及骑马跟在后连声都不敢吭的侍卫,才意识到那人说的“没带几个人”是真的没带几个人。
算小皇帝自己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平安来到邺城的。
卫固兢兢业业着车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一眼名满天下的吕温侯,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只看一眼赶紧收回视线,专心赶车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干,只是放空的眼神却他的小作暴『露』个彻底。
吕温侯啊,这可是天下习武人心中最厉害的人,他竟然有幸亲眼看见到真人,这件事他回家能吹半辈子。
温侯不曾去过河东,整个河东没几个人见过并州铁骑的威风,他出门一趟不光见并州铁骑,还见到吕温侯,半辈子哪儿够他吹,他下辈子还能继续吹。
族只让他保护天子,如果天子想要离开安就悄悄带他离开,却没说离开后要干什么,他的任务应该完成吧?
好男儿征战沙场,黄门侍郎这种留在天子身边的近臣不适合他,比起守在皇宫给皇帝传递诏令,他更喜欢阵杀敌。
这次回到族里……儿,他已经到邺城,为什么还要回河东?
卫仲坚愣一下,眼睛一亮忽然想出个好主意,他不知道族为什么让他去皇帝身边听从差遣,但是只看族让他协助皇帝离开安来冀州就能看出来他们家族冀州牧悄悄有联系。
族都人家有联系,他在冀州谋个官应该没问题吧。
他卫仲坚不懂阴谋诡计,但是他能,整个河东卫氏找不出比他更能的人,不然族也不护卫天子这么重要的活儿交给他。
不知道温侯的铁骑收不收外地人,河东离并州不算太远,往北走几步就是并州,如果温侯不介意,他成并州人也行。
安穷苦,宫里更是能有温饱都是难得,丝绸锦缎都能拿出去变卖,良马大多数在皇甫老将军手中,禁军只剩步卒,其中甚至有人不骑马,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好的马。
河东卫氏是地大族,他只是旁支子弟,也贫穷不沾边,自从族截下关中以及凉州的盐路生意,卫氏的富庶更是羡煞旁人。
他原本在河东习武强身,每日忙于训练族中部曲,他们家大业大,如果没有足够的部曲来护卫,万贯家资很容易便宜贼匪。
他姓卫,训练部曲又是非常重要的活计,别说挨饿受冻,平时的吃食有一点不合口味他都不入口,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沦落到能吃饱就能高兴的掉眼泪呢。
想到他一起掉眼泪的还有今天子,似乎又感觉没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人已经到邺城,大冬天的积雪封路,回河东太麻烦,留在邺城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陛下身边只有几个可用人,他就这么走似乎有点冷酷无情,如果陛下愿意,他可以白天出去谋生,晚回来继续做黄门侍郎。
反正他们也没有诏令要往外传,整日值也是闲着,不如让他身兼两职,万一老天眷顾,温侯看他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就收他在麾下个精锐骑兵呢。
骑兵很快去而复返,随而来的还有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外天寒地冻,车厢里暖炉锦被点心一应俱全,刘协受宠若惊的新车,身体在温暖的车厢里逐渐恢复知觉,不敢相信吕奉先竟然能心细到这种地步。
他以前听的最多的是吕布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是条牵不住的恶犬,袁卿家将人收入麾下是自讨苦吃,迟早有一天步丁原董卓的后尘。
吕奉先来冀州的时已经不短,虽然以前一样的凶神恶煞,但是似乎并没有见人就咬的征兆。
也是,王允的话不能轻信,那家伙对袁卿家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嘴里能说出好话才怪。
刘协心下稍定,夹起碟子里小巧精致的点心,犹豫一下还是送入口中,淡淡的甜味自口腔蔓延开来,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邺城城门,比平时多一倍的士兵容严肃站在风雪中,原本负责守城的卫兵站在风雪吹不到的地方,总觉得让人家在外吹风淋雪有点不地道,可是那些兄弟们身的杀伐太重,杀腾腾的站在外,他们愣是连都不敢。
吕布一行来到城外,朝守在这儿的士兵挥挥手,下一刻,训练有素的铁甲精兵坠在马车后,护送马车朝州牧府邸而去。
刘协在车厢里不知道外发生什么,卫固其他几人看到整齐划一的精兵,要么眼睛亮晶晶恨不得立刻加入进他们,要么瑟瑟发抖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原焕神『色』凝重看着外的大雪,披大氅准备好出去迎驾,天子来的突然,好在尚在预料中,不至于让他们措手不及。
早点过来也好,天子早点在身边,他就有正理由接手关中,趁现在关中一带还没有被祸害的太厉害,他立刻派人去赈济百姓,只希望几百万百姓不锐减到几十万。
『乱』世中人如草芥,可人力又是一切的根本,民心的用处有时比想象中更大。
荀彧沮授低声说这话,看二人的表情,很明显可以看出他们俩的意见没有统一,郭嘉似笑非笑的坐在旁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甜丝丝的柘浆,任俩人在旁边争执不休,没有任何『插』嘴的意。
冬天日短,天『色』渐暗,马车抵达州牧府邸的时候,房里已经点灯火。
原焕拢拢外衣,朝身旁几人点点头,率先走出去接人,荀彧沮授暂停辩论,挥挥衣袖相继跟,天子驾临邺城,礼不可废,城内大小官员都要出去迎接,只是今日情况特殊,天子到来前没有提前招呼,他们迎接的仓促也是情有可原。
门口挂着几盏灯笼,府的下人候在两侧垂首不言,灯火阑珊下,身披大氅的温润青年身玉立,出尘疏离宛若谪仙,眸光流转落在自己身,才恍然让人有种身在凡尘的感觉。
吕布握紧缰绳,作利落翻身下马,前两步抱拳道,“主公,幸不辱命。”
原焕笑着点点头,“奉先辛苦。”
“无妨,这点风雪算不得什么。”吕奉先大大咧咧的回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并州的冬天比冀州更冷,他能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耍枪拳,谁见都要赞他一声好壮士。
吕大将军不乐意他们家主公见外人的时候他支开,反正主公没让他走,他就能在旁边守着,高大威猛的武将往旁边一挪,瞬从勇冠军的大将军变成忠心护住的贴身护卫,就是这护卫的块头有点大,板着脸站在身侧能对的人吓个半死。
刘协神情恍惚的走下马车,心中已经猜到这人是谁,却依旧觉得这是个从天下来拯救苍生的仙人。
他继位匆忙,该有的登基大典什么的全都从简,董卓只想要个听话的小皇帝,根本不在乎他活的怎么样,时战战兢兢生怕落得皇兄一样的下场,也无心关注其他。
董贼政,以他年纪小为理由取消朝,后迁都没多久,袁氏在安城的族人就惨遭屠戮,他对那件事情有所耳闻,被董卓的心狠手辣吓得半夜睡不着觉,只顾得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迎来屠刀,更没有心注意别的事情。
所以到现在为止,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袁卿家。
以前只听过名字,现在见到真人,才意识到传闻中袁氏子风雅矜贵举世无双的形容没有夸大,只恨他自己识浅薄,描绘不出见到的万分一。
原焕走下台阶,来到如惊弓鸟一般的少年皇帝跟前恭敬行礼,“陛下,外头风雪寒凉,途跋涉难免劳累,恕臣准备不周,还请陛下先到府歇息,雪停为陛下准备行宫别院。”
他费劲吧啦的让袁术“邺城行宫”改回正常的府邸,现在还是要弄个行宫别院出来,早知如此,时就该直接换地方住,也省得接下来麻烦。
那儿险些被金灿灿的宅子亮瞎眼,完全忘还要迎天子入邺城的事情,都是袁术那臭小子胡来,回头还得教训一顿。
刘协呆呆愣愣的眨眨眼睛,如梦初醒赶紧摆手,“卿家不必麻烦,朕不用行宫别院,切莫征调百姓大兴土木,冬日天寒,应让百姓休养生息。”
“陛下说的是。”原焕微笑着应一声,声音清润如同春日暖阳,笑意盈盈令人如沐春风。
嘴答应归答应,宅子该收拾还是得收拾,他没袁术那么大手笔弄什么金屋,但是让小皇帝住的舒服顺心却不成问题。
刘协慢慢跟着走台阶,担心不小心碰到仙人一样的袁卿家让这人场羽化飞走,走路也不肯离太近。
原焕在前带路,走两步发现小皇帝落后太多特意慢下来,结果他慢小皇帝更慢,不管怎么走,他们二人中都隔一人的距离。
他做什么?小皇帝为什么这么怕他?
原焕无奈笑笑,小皇帝初来乍到,防备心重很正常,刚到生地方就表现的跟在自己家一样才奇怪,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反而要怀疑小皇帝是不是被人掉包。
府已经准备好热水,侍女仆从低眉顺眼带天子去客房洗漱解乏,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安邺城距离不近,一路不知道遇到多少艰辛,先养好精神,养好精神说其他。
原焕温声细语让人带小皇帝去休息,跟在小皇帝身边的侍卫宦官也分别安排院落,这几天先在府暂住,过几天收拾出另外的宅子,让天子单独居住。
小黄门侍卫们分别被带下去,看到热水热饭激的热泪盈眶,很快将其他人抛脑后,人高马大的卫固卫仲坚走在几个年纪不大的宦官中显得格格不入,挠挠头试图他们一起走,结果刚走两步就被带去别的地方。
原焕脱沾风雪的大氅,修的双手在炉子烤着,燃烧着的火焰衬的他的双手更加苍白,出门不好带手炉,身裹好几层也感觉不到暖意,这么下去,他下次出门怕不是要随身携带火炉。
“小皇帝来的匆忙,主公让文若公与去迎接也无妨,何必非要折腾自己?”郭嘉抖抖身的雪,怕寒儿过给他们家主公,身暖起来前甚至不敢靠太近,这年头像他这么贴心的人已经不多见,看那吕大傻子,刚从城外回来就往主公身边凑,还嫌主公天天喝的汤『药』少是吧。
吕布被硬扯着拉到屏风底下,虎着脸看着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郭奉孝,捏捏拳头想揍人。
郭嘉扯扯嘴角,拍拍这家伙身那比冰溜子还冻手的盔甲,冷笑一声先发制人,“奉先将军身强体壮,主公却受不得寒,凑那么近冻着主公,奉先将军亲自煎『药』不成?”
吕布张张嘴,梗着脖子为自己辩驳,“本将军哪儿凑得近,明明离主公还有老一段距离。”
嘴说着不服,身体却非常诚实的又往后撤两步,生怕真的寒儿过给他们家主公,让郭奉孝这家伙挤兑两句不碍事,害主公生病他可就罪过大。
沮授脚步沉重从他们身边走过,神『色』复杂看看吕布,看看郭嘉,最终落到他旁边的荀彧身。
荀彧无奈的摊摊手,这两个家伙整日斗嘴,不知道那句话戳着他们心窝子就能吵起来,连刚进书院读书的小公子都比他们稳重,要不是主公身边缺不得他们,他甚至想提议人派出去一个。
别管派谁出去,只要能走一个,剩下那个就能消停下来。
一个个的年纪也不小,怎么就那么不爱惜颜呢?
郭奉孝『揉』『揉』鼻子,掩袖个喷嚏,咳嗽两声看向荀彧,“文若,你是不是又念叨我?”
荀彧从容自若的摇摇头,“奉孝可能是在外站的时有点,不小心受凉,待儿让侍女送碗姜汤过来,着凉不是小事,万一发病就不好。”
郭嘉!!!
“那什么,嘉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说一句,荀文若为什么这么害人,他不说还不成吗?
郭奉孝改口改的迅速,可惜已经晚,他们家主公听到他们的话已经派人去煮姜汤,在做所有人一人一碗,谁都不能少。
风雪天出去总被风吹到,回来驱驱寒总没坏处。
郭嘉目光幽幽看向好友,损人不利己,何苦如此?
荀彧微微一笑,端的是君子雅然,不光不觉得有问题,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朝他们家主公拱手道谢,“多谢主公赏赐。”
原焕……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客室的空比书房大,几个人落座不久,府的仆从便卫固带过来。
原焕抬手示意他在旁边坐下,“卫侍郎先入座。”
“多谢州牧大人。”卫固有些紧张,注意到软垫旁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吕温侯后心脏都要跳出来,“见、见过温侯。”
吕布下量他一阵,确信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人,在他们家主公前不好太不给他子,于是点点头权做招呼。
他吕奉先威名远扬,认识他的人多很正常,天底下那么多人知道他的威名,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这人既然他招呼,估计也是拜服在他威名下的无数人一。
既然如此,那就给个好脸『色』吧。
吕大将军心中想着,愈发严肃,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心情,一个合格的天下第一武将,就要这么不苟言笑才更有威严。
郭嘉嘴角微抽,借着喝茶的作掩盖自己的作,吕大傻子就坐在他对,他怕看下去就忍不住笑出声。
原焕屈起指节轻轻敲敲桌案,让走神的赶紧回神,然后让卫固来说如今关中的情况。
现在传信去关中已经来不及,如果王允真的激起民愤导致百姓群起而攻,整个关中几百万百姓,只怕又是一个黄巾『乱』,消息想送出来也不容易。
卫固坐正身子,提起关中的现状有满肚子话要说,他到安前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在皇帝身边几个月的黄门侍郎,现在骂人的话可以连说天不带重样儿。
不是他特意的,而是宫里下都在骂,他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
要说骂什么?然是那祸国殃民的王允王司徒!
天子居于深宫,外的消息都是从旁人口中听到,卢尚书病逝后,杨司空也病倒,能够教导皇帝的两位老臣都没法进宫,能传递消息的就只有随侍宫廷的其他人。
他身为黄门侍郎,这种事情自然是仁不让,便主承担起每日给天子汇报消息的活儿。
不听不知道,一听才知道王允的行事有多丧心病狂。
他从河东来到安时,关中百姓的日子过的虽然艰难,但是好歹能活下去,所有人都在夏种,只要没有战『乱』,他们下一季收成就能保住,只要能保住一季收成,接下来一年的粮食就有。
朝廷免除他们一年的赋税,留下来的那些粮食足够他们度过青黄不接的时候,甚至不用像以前一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儿的百姓数着日子期待耕种,谁也没想到朝廷只是表说的好,实际根本没给他们留安心耕种的机。
安附近的城池郡县在董卓迁都后遭受洗劫,很时都没有恢复过来,如果没有那些从洛阳迁过来的百姓,关中一带到现在依旧是千里无鸡鸣。
天子仁慈,知道百姓日子过的艰难,为安抚百姓特意开仓放粮,百姓缺衣少粮已久,连续几次开仓放粮保住不少人的命。
可是接下来,王司徒每次都以粮仓无粮的理由阻止皇帝镇赈济百姓,皇帝年纪小,账册不在他手里他也不知道真假,只能放弃继续开仓放粮。
只是这些还没什么,前几次的粮食分发到百姓手中,正好也到夏种的时候,没有救济粮也饿不死人,整个关中都对安城里的皇帝陛下感恩戴德,形势可以说是一片大好。
他时从河东到安,还以为族是看天子有魄力,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里让关中百姓心悦诚服并不容易,如果形势能继续保持下去,大汉未必不能起死回生。
结果可好,全是错觉!
皇帝的确是个爱护百姓的子,可是朝廷里的官员不是,不能说所有人都不是,只能说绝大部分都只顾勾心斗角完全不顾百姓,想来也是,真正有本事的都去投奔手里有兵的诸侯去,哪儿留在安城陪他们玩心计。
汉室式微,留在一个没多少权利的朝廷,就是官位高又有什么用,不如出去带兵仗挥斥方遒,成则建功立业,败则埋骨沙场,这才是有志士该做的事情。
咳咳、扯远,总就是,朝廷不靠谱,非常不靠谱。
天子在年后就下达诏令免除关中百姓一年赋税,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司徒竟然诏令改,说只免除从洛阳迁来的那些百姓的赋税,关中本土的百姓该纳税还得纳税,不然就以逃税的罪名抄家下狱。
从洛阳迁来的百姓中还有不少富户幸存,关中百姓经过凉州兵马的劫掠那是真的穷,朝廷朝令夕改,他们哪儿拿粮食交税?
于是乎,王司徒一纸令下,无数人被抄家下狱,关中大地民怨沸腾,只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吗?并没有!
以王允为首的朝廷朝令夕改也就罢,还给百姓加更多条目的赋税,什么天子要修缮皇宫,什么安城要修城墙,什么关中的水渠需要翻改,什么阵亡将士家属需要抚恤,各种各样的明目,全都要加在赋税里。
他知道朝廷没钱,也知道官府的粮仓里粮食不多,王司徒阻止皇帝开仓放粮他能理解,毕竟放下去安城里的人就要吃不饭,可是这正该休养生息的时候加重赋税是怎么回事?
连他这个不通文墨的人都知道不能百姓『逼』的太狠,王司徒读几十年的圣贤书,总不至于连他这个一本经书都背不下来的人都比不过吧?
架不住他觉得离谱没有用,朝中执政的是王允王司徒,别人说什么都是虚的,不管怎么说,赋税还是加重。
要是觉得王司徒只祸害关中本地的百姓那就大错特错,从洛阳迁来的百姓躲过赋税,但是躲不过人家硬抢,朝廷即将发不起俸禄,为让官员能平稳过冬,王司徒竟然放话让城中富户自觉“捐赠”。
说着“捐赠”,谁不知道其实就是硬抢啊。
次干出这种事情的还是董卓,只是董卓时没有提“捐赠”,而是找借口直接看的富户全部安罪名处死,人都死,家产自然要充公。
这么一想,王允只要钱不要命,似乎还不错吼。
不错个鬼哦,那老东西就是董卓第二,甚至比董卓还能折腾,冬天本来就难熬,他这一儿下一条命令生怕百姓过的太好,百姓不急眼才怪。
兔子急咬人,百姓急自然是造反。
皇帝最开始不知道外发生什么,他也没敢事情说的太严重,造反可不是小事,朝廷衰落最开始就是从黄巾贼造反开始的,小皇帝平时喜欢安安静静看书,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稳日子,要是知道关中百姓造反该有多难受。
卫固以为王允敢那么折腾总归有点底,不然他也不敢这么人往死『逼』,可是他又想错,王司徒手没兵也没粮,对怒火滔天的百姓完全没有办法,数不清的百姓直接冲进安城,要不是禁军拼死守卫皇宫,那本就破败的宫城都能被他们夷为平地。
他们陛下说倒霉是真的倒霉,走董卓又来个王允,一个比一个擅官『逼』民反,可说他幸运也是真的幸运,城里不少大官的宅子被『乱』民冲进去烧杀抢掠,他们一路出来却没受太大罪,除天冷冻得慌,甚至没有遇到对他们拔刀相向的劫匪山贼暴民。
不过他听路过逃难的百姓说西凉的大军很快就到关中,时走的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以西凉骑兵的行军速度,如果真的要,他们赶路的这几天,那边应该已经起来。
董卓年就是从凉州来的,西凉那边的兵更是凶悍,如果不是说出来是兵,他只觉得那些是偷官府盔甲的马匪,皇甫老将军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没兵没粮也没法仗啊。
总凉州没好人,幸好他们跑得快。
卫固一儿咬牙切齿一儿庆幸后怕,表情生他开始时提到的不善言辞完全是两个人,原焕『揉』『揉』眉心,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吐槽中挑出有用的信息,然后摆摆手让这人下去休息。
他记得卫伯觎初说过派去安的是他们族中难得的沉稳勇武士,说卫仲坚勇武他的确能看出几分,可这沉稳……
他的族人滤镜是不是有点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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