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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的奉承之词,潘之所虽然不以为然,但是也并未有谦虚之意,随即就附于陆铮耳边低语两句。
陆铮听罢顿时大喜,拍手称快道:“陆兄果然不愧是本县第一才子,这下联对得好!”
陆铮说着便急匆匆的来到桌案前,卷起衣袖来到桌案前,刷刷点点便写下了下联。待下联缓缓升起,众人举目观瞧时,卷轴上赫然写着十一个字:
江海泛波,汹涌波涛,游沉浮!
叶宇抬眼一瞧顿时乐了,倒不是潘之所的下联对的不好,而是叶宇没有想到这个草包陆铮,竟然有着一笔好字,这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陆铮写的下联一经挂出,顿时引来不少人的赞赏之词。上联十一个字都离不开一个‘门’字偏旁,而这下联也是都离不开三点水。
叶宇看罢潘之所的下联后,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沉默不言低着头饮酒。
陆铮怡然自得的向众人拱了拱手,面脸堆笑享受着众人的赞美。
之后便是等待下一个出来对下联之人,可是等了很久除了陆铮的下联之外,便没有人对出下联。即便有几人对出,也是与上联极不押韵。
最后陆铮急不可耐的,冲着小环嚷嚷道:“既然已经无人对出下联,那今日本公子便是唯一的胜出者,还不快去让你家小姐出来!”
虽然在场的众人未能对出下联,均是一副戚戚然的样子。但是陆铮的这句话,也道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即便胜出的不是他们,但是能够借机一睹花魁的容姿也是聊胜于无,于是众人纷纷起哄引得一片哗然。
老鸨儿见此番情景不但未有丝毫紧张,反而心中似乐开了花。在座的众人热情越高,那么她的以后的生意就会越红火。
于是赶忙向小环使眼色,示意小环上楼询问柳芊羽的意思。
蹬蹬蹬!
小环遵照鸨娘的意思,踩着碎步上楼禀报去了。
这时花厅内最为得意的莫过于陆铮一人,虽说这仅仅是是第一关,并不能代表他最终能与柳芊羽房中一叙。
但是如今第一关他已经独占鳌头没了对手,之后的两关有潘之所做后盾,胜出自然是不在话下。
“潘兄,看来以后陆某也要多读书,尚且不谈那科举考试,就是这流连青楼之中,舞文弄墨也是必不可少!”
陆铮说着瞥了一眼周围的人,一脸不屑道:“你瞧瞧这些自诩文人雅士,跟潘兄想必相差何止千里?”
陆铮的这句奉承之言,潘之所却不予苟同的谦虚道:“陆兄此言差矣,所谓学无止境不可恃才傲物。就以叶贤弟之才而论,若是欣然应对,潘某恐怕也得逊色三分!”
潘之所说完之后看了叶宇一眼,这些话虽然带有谦虚之意,但是潘之所从未将叶宇看低。
虽然他从未见过叶宇做过诗词,但是当初酒楼一叙之后,论及经文子集天文地理,叶宇给他的印象就是深不可测。
“他?就凭他?”陆铮先是指着叶宇,露出一副始料未及的样子。
紧接着却是笑出了声来,继而接着道:“潘兄莫要与我说笑,他耍耍嘴皮子陆某倒是深信不疑!”
“就是耍耍嘴皮子,也比陆公子你灵巧许多。陆公子,今日叶某特来陪潘兄闲聊,不想参与你们的吟风弄月,还请陆公子你口下留德!”
叶宇虽然不想再招惹陆铮,但是对于陆铮言语讥讽,心中难免有些不悦。好好说话不行吗,难道真的是狗嘴了吐不出象牙?
然而叶宇这番话犹如导火索,一石激起千层浪,陆铮带着三分酒意,冲着叶宇冷笑道:“口下留德?难道本公子说错了么?你叶宇耍嘴皮子功夫谁人不知,本公子何曾冤枉过你?说什么不想参与,不过是为你腹中草包寻一个托词罢了!哼!”
“陆公子,若叶某是个草包,那你恐怕还不如草包。至少叶某吟诗作对,从不需要参谋之人提点!”若是说起辩驳的口才,叶宇还从未惧过任何人。
“你!……”
感受着众人对他的指指点点,陆铮脸色难看的强压怒火道:“好!叶宇,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今日本公子就再与你赌上一局。只要你今日赢了本公子,本公子不仅当面赔礼道歉,且奉上赔金一千两!反之,你也等同于此!叶宇,你敢么?”
“似乎很合理!潘兄,你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绝非是叶某挑衅在先!”
“既然如此,叶贤弟也就不必再推迟了!”
潘之所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本想出言劝阻,可是见二人似乎真的杠上了,也就只得放任不管。
况且他也想借此机会,探一探叶宇的底子有多深。
“那好!那叶某可就献丑了!”叶宇说着,将不远处的一名舞姬唤到了身边。
“姑娘,你就为我代笔写出下联……”叶宇本想将话一次性说完,可是刚说到一半就被这名舞姬的一双玉手,抚摸地浑身打了个机灵。
“小官人,只要您乐意,别说什么代笔,就是你让奴家……”说着这名柔弱无骨的女子,轻轻的靠在叶宇近前,将红唇檀口紧贴叶宇耳边,吐气如兰的低语了两句。
可就是这两句,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叶宇,顿时脸上微微泛红了起来。随后叶宇很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心道这真是一如青楼深似海,从此长眠不愿醒啊!
只见这舞姬一身轻薄纱衣处处透着勾人的诱惑,尤其是胸前绣着红色玫瑰的抹胸儿,紧紧地裹着浑圆峰起的突兀。
这让自负正定的叶宇也是有些口干舌燥!他镇定的干咳两声,随即将要写的下联告知这名舞姬。
“媚儿记下了,叶官人,改日媚儿登门做衣裳。你可要好生、仔细为媚儿量体裁衣,也让媚儿享受一番小官人您的手艺……”
声声入耳,音酥萦绕,使得叶宇赶忙将脸转到了另一侧。
叶宇这次让这媚儿代笔,其用意不过是想遮丑罢了。他虽然这大半年苦练书法,但是书法也并非朝夕之功。
如今在书法未有进展之前,他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的好。况且有陆铮所书写对联在前,若是他亲自上阵写下丑字,两则一比较岂不是失了三分底气。
既然自己不想出丑,站在门外地郭啸天又识字不多,让潘之所代写又恐陆铮不服气,因此他也只有在花厅里随便寻一个舞姬代写。
在他想来,在这青楼之地,虽不说各个女子才华出众,但大多数还是懂的识文断字的。
可是让叶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名唤媚儿的舞姬不仅识字,而且人如其名柔媚有余。待写完下联之后就扭动水蛇腰折身回来,坐在叶宇近前粘着不愿离去。
叶宇多次出言劝退,却被媚儿软磨硬泡的功夫,弄得叶宇是无奈之极。
而这时由叶宇所述,媚儿代写的下联被缓缓挂起,众人的目光又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当潘之所看到到叶宇对的下联后,眼神就再也没有片刻的离开。
悬挂的卷轴上,赫然写着十个字:
“客家寄宿,寂寞寒窗,守寓安!”
这十一个字,在众人的口中不停的默念着,以致到了最后花厅内出现了短暂宁静。起初还有人不以为意,觉得这幅对联并无独特之处。
但是越是细细品味,便觉得这下联与上联意境可谓遥相呼应。
就连潘之所看罢之后,也不自觉地愣在当场,作为行家里手的他来说,自然先人一步看出了这下联的妙处。
“上联之意乃是说一名闺中女子,闺房之门紧闭,闻听门外有喧闹之声,便打开门扉询问究竟。
而这下联却也是承接到了妙处,女子在客人家寄宿,虽说寂寞寒窗孤独,但应当紧守寓内免遭是非,闲事莫理,便可安然无恙!妙啊!”
“是啊!上下连贯,既道出了闺中女子的疑惑与猎奇,又道出了女子身居客家独善其身的处世之法。实在是妙,融情于景!”
“……”
众人虽不能对出佳联,但是评论优劣还是能说出个一二来。这幅下联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好评,纷纷觉得只有此下联才能媲美于上联。
“叶兄弟这幅下联,着实是妙!妙不可言!若是说潘某所对下联只是形似,而叶贤弟此联已达到了形意兼备的境界……”
潘之所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神色复杂道:“佩服佩服!”
“是啊,上联与下联用意连贯,犹如述说一个故事,较之于此前那副下联,意境之上要高出很多!”
“所言极是!此联可谓是神形兼备,难得难得!”
“……”
随着潘之所的赞美之后,在座的众人推崇之声更是声浪迭起,此刻脸色最为阴沉的当属陆铮。
他没有想到叶宇竟然真的对出了下联,而且对得如此工整与完美。这让他之前的自信顿时大打折扣,一时之间怨气难平愤恨的饮下杯中酒。
“叶宇,你休要得意,这第一关只求对出下联,可未曾说要分个高低,因此这一关不过是个平局!”
叶宇冷冷的报以讪笑,轻轻地击打着桌面发出律动的声音,轻声道:“陆公子,这一千两,叶某人要定了!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