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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那魏宣华是断袖之癖?”子雅期满脸不相信的看着说话的施嫣儿,
施嫣儿点了点头,“这话是唐二公子的夫人-秦静宸亲口说的,那魏宣华不但染指太守府中下人,还试图教坏唐奚玄,后来唐叔德知道后,就着人将他给毒死厚葬了。”
“什么!仅凭龙阳癖就将人毒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唐叔德也太狠了吧!”
子雅期自幼没有受过家里多少约束,所做所为之事也都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尤其是这些年经营通识堂,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尤其明白每个人都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癖好。龙阳癖在子雅期看来也不过是个人癖好的一种,无论如何都罪不至死。
“应该说唐叔德处理的还算明智!”
“明智?亏你还是熟读天和律令,如此草菅人命,还敢妄说明智!”子雅期毫不犹豫的就把施嫣儿的话给反驳了回去,
施嫣儿脸色微窘,继而解释道:“子雅期,一开始我也是和你一般的反应,不过二夫人说珉州有风俗法令,龙阳癖视同通奸,按照风俗令会乱棍打死,事情一旦传出去,魏宣华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唐叔德不但没有声张,反而将他厚葬,并且严令府中之人提及此事!”
“珉州当真有此风俗法令?”子雅期把头扭向许无言,
许无言缓缓点了点头,“珉州法令 风俗卷第四篇第二条”
“哼!就算有此风俗。唐叔德他如此作为,也是怕坏了他太守府的名声吧!”听罢许无言的话,子雅期仍旧对唐叔德的印象大打折扣,虽然明知此事唐叔德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人之常情罢了!但嘴上却是丝毫不承认。
“这龙阳癖之说。不过是太守府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我们还需多方查证。”许无言轻咬了一下嘴唇,看了看施嫣儿和子雅期总结道,
“对!很有可能是唐叔德为自己的罪行找推托之词,编造出来的,用来混淆我们的视听”子雅期迅疾就加了一句,
“但是那些下人的反应,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施嫣儿还是比较偏向于相信秦静宸的说法。那些下人听到魏宣华的那种鄙夷嫌弃的神色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还不容易,下人还不都是对自己的主人惟命是从,只要唐叔德拿性命想要挟,哪个下人会不怕?”子雅期想也没想就出言反驳,
“好了好了!”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许无言急忙出言制止。“我们无需为此争论,此事还需我们多方查证!”
“从哪里开始?”两人也知道他们的争论并不能得出真相。当下探访、查证才是首要,
许无言想了想,“妖男,你找人打入太守府的下人里,暗访魏宣华在太守府的为人,作风,务必探查出来魏宣华从被发现到致死的全过程。还要抓住主要的人证。”
“潜入太守府,并获得相当的信任,是需要时日的。我们的时间来得及吗?”子雅期的通识堂虽然人脉极广,但是想要探查太守府的私密之事也是需要时间的。
“无妨!我们还有另一手准备。”说着扭头看着施嫣儿,“嫣儿,你派几个嘴皮子溜,有心眼儿的侍卫化装成百姓跟踪此案的那几个重要的证人,尤其是于馨忧身边的余妈和那日送去点心的丫鬟。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报!”
施嫣儿点点头,“好!”
“虽然我们还不能确定魏宣华的死因。但至少可以确定魏宣成并没有骗我们,那魏宣华确实是被毒死的!”
“我们要不要前去魏宣成的家里查验一番?还有唐家的人,我们要不要也派人跟踪?”
施嫣儿的话倒是提醒了许无言,“妖男,你还要办一件事。”
“什么事?”
许无言俯在子雅期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你找那个做什么,好脏的!“子雅期听罢像是看怪物似得看着许无言,“狐尾,你该不会是有恋脏癖吧?”
“你胡说什么呢?”许无言一巴掌打在子雅期的身上,“废话少说,帮我打听就是了!此事你要亲自督办,不得有误!”
“你们在说什么啊?”施嫣儿见两人神色怪异,表情的夸张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子雅期瞅了许无言一眼,站起身来,样子很是夸张的对施嫣儿说道:“狐尾,她要我去找别人的污秽之地!嫣儿,你说狐尾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恋脏癖了?”
说罢子雅期急忙跑得远远的,以免再被许无言给抓住打一顿。
“不会吧?无言,你找那个地方做什么?”施嫣儿也有点儿诧异的看着许无言,
许无言有些尴尬的笑笑,被子雅期这么一说,搞的跟许无言真有什么邪癖似得,“嫣儿,你别听他胡说。天色也晚了,明日还有事要做,咱们也各自休息去吧!”
子雅期偷眼看了看外边的夜色,不知不觉都深夜了,是该休息了。“是该睡了!诶!狐尾,我们都有事做了,你干什么?”
也对,许无言给他们吩咐了一通,还没说自己要做什么呢?
“大牢!”许无言只简单的两个字,就再不说什么,抬脚离开了大厅,这么些天也够累了,还是养足精神的好,不然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熬。
许无言说的没错,自己是需要前去大牢,再会一会于馨忧,只不过在去大牢之前,许无言还要先去一个地方。
“无言,这么一大早,你带我来此处所为何事?”方卓涵看了看眼前一处不甚破陋,但也有些年头的院落,开口问道,
许无言看了看几经打听才找到的魏宣成的家,缓缓开口说道:“让你和我一同见个人!”
方卓涵点了点头,翻身下马,接着也将许无言扶了下马,两人将马匹拴好后,便朝院子走去……
方卓涵正要伸手叩门,不料们却开了,一脸淡然的魏宣成看了看两人,最后目光停在许无言的身上,
“许提刑,你终于来了!在下恭候多时了。”那神色、那语气似乎早已料定许无言会前来的一般,
许无言浅笑,“是的,我来了!”接着看了看方卓涵,“这一位是我的朋友!”
魏宣成和方卓涵两人只是略微相视一笑,甚至都没有彼此互报姓名礼貌寒暄,
“我们既然来了,你还不准备迎我们进去坐一坐吗?”许无言看了看魏宣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屋子,说道,
“哦!两位里面请!”魏宣成面露失礼之色,急忙让开了身体,把两人让进了屋里,
许无言环视了一周,一大部分都被书籍占据的屋子,除了一样破旧的家具之外,别无他物。一派仕途不得意的书生家中模样;然而魏宣成 一身半旧蓝衫站在其中,怡然自得,全然没有落魄书生的模样。
“两位请用茶!”魏宣成亲自倒了茶,端到许无言和方卓涵的跟前,
许无言颔首致谢,“入友人家,理应先拜会高堂,令堂何在?”
先前的时候,魏宣成说过自己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我无言来了这么一会儿,还没有见到他的母亲,不由得开口问道,
魏宣成的脸色一紧,不由得露出悲戚为难之色,“不满许提刑,前几日老母身患伤寒,现正于后堂休养,不便见客!”
“无妨!恰好我的这位朋友精通医术,还可为令堂诊治,也好进了我们晚辈的一片孝心!”许无言瞅了瞅方卓涵,诚恳的说道,
魏宣成方才的脸色,毫无疑问是经济窘迫的高雅说法,像他这种满腹经纶,骨子里的清高让他低不下头来去求人。
当然许无言如此做多少也有些私心,毕竟是知子莫若母,也许在魏宣成母亲那里,更能获取些许魏宣华品性的些许信息。
“是啊!魏兄,你我同为晚辈,理应进些孝心!”方卓涵适时的说了这么一句直抵魏宣成心底那根节气和孝义如何两全的神经,
魏宣成看了看两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两位了!”
许无言浅浅一笑和方卓涵,随着魏宣成走向后堂,经过上次的行馆之行,魏宣成倒是少了不少的迂腐之气,行事也缓和多了。
光线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乍然走进还有一种生命*的气息。昏暗的灯光下,许无言依稀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外在一个土炕之上。
三人进来之后,魏宣成有点燃一盏等,用于在方卓涵和许无言跟前照明。
“成儿,是华儿回来了吗?我好像听到他的脚步声了!”一个极其孱弱的声音经过昏暗的层层削减,带着刻骨的思念传入三人的耳朵,
“娘!你忘了,宣华他在太守府作伴读书童呢,整日都在教三公子读书,没时间回来!”魏宣成听到,急忙走到炕前软声对那老妇说道,
“是啊!老夫人宣华满腹才华,太守可是重用着呢。”许无言也走至炕前,轻声低语,
那老妇一听,伸手便抓住了魏宣成的手,一双手枯瘦如柴,皮肤松垮,再看那张饱经风霜,只剩褶皱的脸,许无言的心猛然一揪:自己的父母,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