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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颜栀柠终于和顾梃安对接完项目的初步需求。
“下去吧。”顾梃安的嗓音低沉淡漠，旋即打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指尖开始在键盘上跳动，脸部的线条全程冷硬得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颜栀柠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她欠着身子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带上，一个转身之际差点撞上一堵人墙，幸好她迅速刹车，否则鼻子都可能撞歪了。
颜栀柠抬眸看向人墙，正是刚才进去给顾梃安送资料的烈焰红唇女人。
女人正抱着臂，一双眼线勾得极其妖娆的美目上下打量着她。
“你就是这次定制原料供应商派来的代表，颜栀柠？”女人红唇微掀。
颜栀柠将资料抱在胸前，闻言，点了点头。
女孩肤如凝脂，五官小巧精致，不施粉黛仍然美得令人窒息，属于浓颜系美女那一挂，不敢想象不化妆都美成这样，要是化了妆还能了得？
沈慕婉的心中响起一道警铃。
虽说顾总一向不近女色，可难保某天在阴沟里翻船。
思及此，沈慕婉看眼前的女孩的眼神愈发不爽，但她很快敛起自己不悦的神色，嘴角冷冷地勾起一个弧度，指着她的工位上一沓资料，道：
“这是针对贵司的供应商调查表，麻烦仔细填写后拿回去盖章了带回来给我。”
颜栀柠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她的工位上突然多了起码二十厘米高的资料，暗自咂舌，什么调查表要填这么多，还是纸质版的。
“内个，请问有电子版的吗？我可以直接在电脑上写好后再打印给您。”她试探性地向眼前的女人商量。
女人扫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后便扭着腰肢离开了。
“不可以，我们公司要求手写，今天中午必须给我弄完。”
颜栀柠深呼吸了口气，心里暗自腹诽：果然顾梃安的公司规定跟他的人一样又臭又长。
话虽如此，身为卑微的乙方，面对甲方的需求还是得做到有求必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将近中午一点的时间，颜栀柠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提醒她该吃午饭了，可表格才填到一半的进度，手写的速度比电脑打字慢多了，而且还需要确保字迹工整。
颜栀柠内心苦不堪言，只能继续饿着填表。
顾梃安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正在伏案奋笔疾书的小脑袋。
“你在做什么？”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颜栀柠的头上传来，她扬起脑袋，见到来人是顾梃安，吓得弹跳起身，昨晚血腥的一幕让她本能的对他产生畏惧。
“我在填供应商调查表。”颜栀柠怯生生地回答。
顾梃安眉心微微蹙起：“谁让你填这种东西？”
颜栀柠愣了愣，如实道：“是刚刚给您递资料的那位女士。”
“沈慕婉？”顾梃安的薄唇吐出一个名字，而后沉声道，“这些不用你填。”
说话间，颜栀柠的肚子再次咕噜咕噜地响起，她尴尬地捂着肚子，移开视线不敢看顾梃安。
顾梃安扫了她的肚子一眼，心中顿时了然。
这小妮子估计一直填这些表格没时间去吃饭呢。
这时，徐特助拎了一袋外卖上来，和顾梃安打了声招呼后便准备将外卖送进总裁办公室。
“放到这就好。”顾梃安指了指颜栀柠的办公桌，那双深邃的瑞凤眼轻飘飘地向她扫去，“我中午有个应酬，这些外卖你看着解决，不吃就丢了。”
话落，男人迈开修长的大腿，径直离开了。
徐特助望着顾梃安的背影怔神了片刻，心中纳闷。
顾梃安的商务社交安排几乎是由他来负责的，他怎么不知道顾总今天中午有应酬？
饶是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徐特助还是乖乖把外卖放到颜栀柠的工位上。
临走前，他的余光中瞥到颜栀柠的工作牌。
在看清颜栀柠的名字后，徐特助恍然大悟，这名字不就是顾总前段时间让他调查的女孩吗？
合着顾总是特地把外卖留给她的？
想到这里，徐特助一脸发现新大陆的吃瓜表情，悄悄溜走了。
颜栀柠见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这才放心地打开外卖。
袋子一解开，里面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哇，都是醉香居的最热菜品，这是一家人均2000元以上的中餐馆，颜栀柠虽然久闻其大名，但她消费不起，从没吃过，今日一尝，果真好吃！
不到一会儿，她就风卷残云地将所有外卖一扫而光，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沈慕婉几乎是掐着时间出现。
女人双手环胸，施施然地朝颜栀柠走了过来。
“表格填完了么？”
颜栀柠一听，立刻起身攥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回答。
女人见到她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便知道她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填完所有的调查表，顿时怒目圆瞪，抬起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你一个小小的乙方，居然敢不听我的话？小心我今天就把你开了……”
颜栀柠吓得闭上眼睛。
空气似乎停滞了，周围弥漫着一阵诡异而安静的气氛。
那扇巴掌迟迟未落下，颜栀柠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
发现顾梃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女人的身后，他甚至都没有出手，而是用臂膀挡住女人的即将落下的手掌。
“沈助理，谁给你的权限让你可以开了我定下来的供应商？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随意使唤她填一些有的没的表格？”
顾梃安的薄唇吐出一连串的字眼。
沈慕婉瞬间汗流浃背，没想到顾总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乙方代表出手，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顾总……您误会了……我，我只是想帮您分担一些工作。”女人的声音如丝线般颤抖。
“看来沈助理的工作还没饱和，都喜欢管起我的闲事来了。”顾梃安的黑眸危险地眯起，低沉的嗓音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沈慕婉跟随顾梃安三年，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她知道他此刻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躬身，支支吾吾苏道：“顾……顾总，cK集团约了我两点半开视频会议。”
“那就现在，立刻，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