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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桑回到他建在崖边的屋子,远远在半空看到匍匐在雪地上的杜堇,他眉头微微一皱,叹气自喃,“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飞过去,轻轻落在她前面,蹲下对上了那双血色厉眼,“堇,你的牛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杜堇冻得根本说不出话,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见无桑将披风脱下披到她身上这一近距离接触,迅速使出暗暗聚好的掌力,拍向无桑近在咫尺的胸口。
可惜她的力气早在之前消耗殆尽,不仅被无桑轻轻松松闪过,还被其顺势拖入了怀:“就这样还想反抗?”不想她的身躯冷如冰条,无桑“嘶--”地狠狠打了个战栗,恼怒抱怨:“冷死我!早知就任你爬个过瘾算了!”话是这么说,手却更加收紧,打横抱起走向屋子。
看到那越来越近的冒着热气的炉子,杜堇恐惧地拼命挣扎:“不!不!放开我!我不要进去!!”
无桑哪容得她拒绝,毫不客气把她往炉里一抛,噗通传来狼狈的落水声。不等杜堇浮出水面就先施了个定身术,然后趴在炉边,笑脸盈盈地欣赏杜堇惊恐绝望的样子。
“乖乖呆在这里,待你变回了男身,我们再去游山玩水,逍遥快活。你若真的不想变回男身……”他话锋忽然一转:“也不是不可以,泡在这里提升提升修为也好。其实你是男是女我倒不介意,反正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虽然,我不太习惯在上面……”看到杜堇煞白了脸,无桑粲然大笑,戏谑道:“堇啊堇,你胆子小了好多,这是怎么回事呢?以前,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狡猾大魔头啊,就连那虎赤,你都敢去招惹……”
说到这里,无桑的眼底飘起了一缕黯然,望住既熟悉又陌生的杜堇,绝美的脸渐渐失了光华。
杜堇的五官和前世并没有太大差别,可是,现在的堇,只是个女人,一个只想追爱的女人,不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魔王——独孤堇。
我爱你。你想听多少遍我都可以满足你。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你。就像,我也会拿这句话去满足其他人一样。
我爱他?呵,无桑,你可知这句话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巫山孤寂的十八年,就是这些心酸又心醉的过往将他牢牢支撑,等待有朝一日与独孤堇重逢,再像从前那样跟随左右,即便他是如此地冷酷不羁。
可是,这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吗?竟让你在这一世为爱痴狂,对方甚至是……
无桑低低笑出了声,伸手轻轻拨开杜堇脸上的乱发,轻柔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你不必去问白深,白深他只会骗你、利用你,因为他要用你的血去救牧兰,待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会将你封印,甚至会杀了你。他现在根本就是只半仙半魔的妖怪。”他的手指顺着杜堇被热气熏红的脸,缓缓滑到翘翘的美人沟下巴:“如今我来了,你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了,等你恢复了真身,一切都会明了。”
杜堇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很想开口问前世到底发生什么事,却被他施法定住无法说话。可就算问了,也不可能轻易得到答案。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也在这个奇怪的炉子里泡了三天。这些水如普通清水无色无味,但她知道它能让自己变成男人。三天的功夫,虽外表未变,却已感觉到内力剧增,若不是他在汤药里加了类似软功散的东西,她的武力绝对可以与其抗衡了。
这个人说不能信白深,可他的话,又能信几分?
白深要她保持处子之身,而这个人要她恢复前世的身份。白深会与她做交易,但是这个人,却只想占有她,控制她。此人怎么看都比白深危险不止一点点。
他们之间存在着相对立的矛盾,如今她被软禁,按理说来,白深很快会来抢人……杜堇抬眼望了望又陷入沉思的无桑。可他却没在四周做任何的结界防卫?
她不会相信无桑是个徒有其表的笨蛋。
杜堇刚思忖于此,就感觉到属于白深的强大气流,从远处一个方向极速掠来。无桑亦同时觉察,却丝毫不显意外,反而向杜堇神秘地眨眨眼:“可别告诉那家伙我在说他坏话哦。”杜堇满脸错愕。
一股劲风将门哗啦吹开,银发白袍的白深倏然飞进了屋内,在距离无桑数尺外的地方落了脚。
“无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炉口边缘挡住了杜堇的视线,但只听到那熟悉的清冷嗓音,足够令杜堇全身血液沸腾起来。
白深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带到刘绿娆身边,也会想尽办法阻止无桑把她变成男人。
果然,白深第二句便是:“她不能变回男身,你也不能带走她。她来这里,也是有使命的。”
使命?什么使命?杜堇很想大声问,却只能焦急地盯着炉口边缘。
“哼,你觉得我会管这些吗,难道我无桑连要个人都不能?”无桑不以为然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还不是因为牧兰快折磨死你了,又怎会来找杜堇找的那么急。”
“我确实需要她的血。但是,他们的情况发展地很快,事情也偏离了预料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杜堇急需回去弥补纠正,如若不然,你知会有什么事发生……”说到后面一句,白深明显加重了语气。
“抱歉,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别忘了,我不是你们仙族的,没必要遵守你们那一套。”
“你可以不遵守,只要你不惧被打回原形。而我,并未真正插手他们的事,所以对我,是不会有大的影响。可是杜堇呢,你不是要她恢复真身吗?若惊动了上面,知道她这个不该出现的人扰乱了这一切,绝非是将她打入六道这么简单。”
杜堇呼吸开始紊乱,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她不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李存孝会有生命危险?
无桑瞥到杜堇焦急彷徨的样子,心不由一冷,似笑非笑地对杜堇道:“你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要不要我详细地解释给你听?”
杜堇闻言,眼睛霎时一亮,紧紧凝视无桑,传递她迫不及待的心意。
无桑刚说了句:“李存孝其实……”就被一道闪电般的白光劈飞撞墙,连带劈裂了铁炉,“噹——”地巨响,杜堇随着倾盆泻开的水倒在一片瓦砾之中。
白深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他的表情异常凝重,但只是向杜堇轻轻问了句:“随我回去吧?”
杜堇身上的定身术已被解开,二话不说翻身站起,与白深,快速地离开了屋子。
墙边的角落,无桑将头仰靠在墙壁上,原本血肉模糊的脸眼见地缓缓愈合如初,嘴角慢慢勾起个寂寥的笑。
“白深,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杜堇裹着白深让给她的披风,与他快速飞掠在漫天风雪之中。
白深凝神望着前方,微蹙的眉头显示着他复杂的心绪,好半晌才缓缓说了一句话:“李存孝原本的命途,是很好的。”可就这么一句话,也足以让杜堇明白了所有。
她捂着跳动地又沉又痛的心口,一滴泪滑入颤抖的嘴唇,苦涩的滋味迅速在舌尖蔓延,更令她难受到无法再飞跃,踉跄落到地面,无力地倚在一颗树旁,任磅礴泪水无声洒落。
她终究是个害人精,不管她心里有多爱,而他又有多奋不顾身,在生命面前,这些通通微不足道。
无桑说她很胆小。是的,她害怕前一刻还与他拥抱,下一刻,他却已倒在血泊之中,成为了一具冷硬的死肉。
“白深,告诉我,该怎么做。”杜堇第一次在白深面前发出这样哽咽的声音,却并不无助,反而带着一股强烈的坚毅。
立在不远处的白深缓缓侧过身来:“让他娶李玉倩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给我更出来了!!!哈哈哈~~~~~~快说爱我!!